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老九门+基三山中秋月明 作者:顾令仪 文案 一只基三的明教小萝莉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在另外一个世界。怎么回事?师父父你别走,徒弟弟错了,下次再也不偷酒了! 哇,你们在干嘛?挖坟吗?感觉很好玩的样子诶?带上我吧! 总而言之,就是我们喵萝在老九门的养成,顺便撩佛爷!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启山陆皎月 ┃ 配角:老九门众人 ┃ 其它:老九门 ================== ☆、背景介绍      这章主要是给没有玩过基三的小伙伴们看的。   女主背景为大型古风网游剑侠情缘网络版三,简称剑网三或者基三。   是个明教的萝莉,设定十四岁,(这不苏,真的!在我大唐,老幼妇孺都不是好欺负哒!)是墨衫夜帝卡卢比的徒弟。没错,卡卢比是我男神!穿着破军套吧,因为小红帽炒鸡萌的!   波斯猫是明教的跟宠,球球是我喜欢的异瞳,其它的叫什么桃桃啊,花花啊,实在……咳咳   女主设定是中原和明教的混血,四岁后在明教跟随师父长大,没出过明教,但是是小师妹,所以很受宠,里面提到的卦象,坤卦为地那个,就说明她交际能力好。反正是按这个设定的。别问我为什么,因为八爷也是算卦的,比较好接近男神而已。   关于轻容百花包,不会想游戏里那么夸张,然后技能什么的,咳咳,看情况开个挂吧。   主要嫖佛爷,至于丫头死不死……和我有关系吗。(你说什么?)偶,我错了,应该说是,看你们是要把二爷纳为己有呢,还是送给丫头。反正人家是dps又不是奶妈。    ☆、初次相遇      陆皎月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她记得她昨晚和大唐藏剑山庄来的叶琦菲玩的太开心了,两个人偷偷去地窖拿了师父收藏好久的葡萄酒。师父性子冷,不好说话,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收藏的好酒非同一般。她们二人喝着好酒,吃着叶琦菲下厨做的西湖醋鱼,玩玩闹闹的躺在藤床上看月亮,叶琦菲说,大漠的月亮很圆,很亮,星空也很美,除了人少点,也没有别的了。她还说要带自己去西湖,看七秀坊的秀秀们跳扇子舞,看她的师兄们转风车。   她们疯疯癫癫的在三生树上说了半宿话,就连球球跑到她身边和她抢小鱼干,她都没赶它走。哦,球球是阿依吐露饲养的波斯猫,全身雪白,她最喜欢它的眼睛,和她一样的鸳鸯眼,一蓝一黄,又圆又大。烟儿姐姐说,如果她通过死亡之海和猫王的试炼,就把球球送给她。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四周,三生树的枝干又大又粗,十分茂盛,所以才能让她和师兄师姐们在上边疯闹。但是现在这棵树,她小心的坐起来,靠在枝干上,还能感觉到这棵树在晃。枝干不至于细小,但很高至少有两丈,叶子已经开始发黄,仿佛只要她一用力,就能摔下去一般。皱皱眉头,小小的叹了口气。陆皎月试着动了动身子,想要用轻功飞下去,又发现经脉好像被堵住了,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咬咬唇,她这是被师父发现偷喝酒所以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么?   她摸摸后背,执手(弯刀,明尊状态下的95级橙武,比较好看!对,就是这么外观党!)还在,心里才有些安全感。搭住一根枝,不敢太过用力,她探出头,看了看外边的情况。还没怎么动作,就发现不远处的树枝动了动,她紧张的往里缩了一下,从怀里拿出叶琦菲送她的小匕首,握在手里。   那团叶子动了一会儿,露出一个白色的毛茸茸的头,陆皎月眨眨眼,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姿态优雅的踩着树枝走了出来,抖抖身上的毛,探出两只耳朵,一抬头,一蓝一黄的大眼睛,就这么对上了她。   “球球~”陆皎月欢喜的喊了一声,收起匕首,向它招手。球球不买她的账,歪着头看她,眼里似乎是嘲笑。   “不许笑。”陆皎月糯糯的斥它。   “喵~”球球伸出爪子舔舔,灵活的在树枝上跳来跳去,陆皎月鼓着一张包子脸,和它相似的异瞳瞪它,   “师父呢?他封了我的脉,我动不了了。”   “喵~”球球站在一根略粗的枝条上摇摇尾巴。   “你不知道?”陆皎月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师父父是看我偷喝了他的酒就不理我了吗。”   “喵~”球球晃晃头。   “诶?”她看不懂球球要表达什么,“你说什么呀?”   球球好像有些烦躁一样在树枝上蹦来蹦去。   陆皎月咬着手指头,歪着头看它,“你说叶琦菲不见了?师父父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喵~”   陆皎月这下真着急了,“那,那我们在哪吖?”   “喵~”球球像是累了一样趴在树枝上,她才看清,它背上有些泥土,像是在哪里蹭的。   “你下去过了?”   “喵~”   “这里你也不认识?”   “喵~”   陆皎月这下真是想哭了,为什么睡了一觉自己就不知道在哪儿了呢。师父父,你在哪里呀,徒弟弟错了,以后再也不偷你的酒了。最多,最多在你喝酒的时候偷喝几杯就是了。   和球球无厘头的对话中,陆皎月明白了,自己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球球对明教是绝对的熟悉,就算是黑戈壁它也和师兄去过几次。所以到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她们出了明教了!   整理好思绪的陆皎月撇着嘴坐在树干上,伸手掏了掏,一个轻容百花包被她拿了出来,好讨厌,竟然就剩一个包包了!她往包里一看,除了小鱼干,糖葫芦,还有五莲泉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哦,还有一个师姐出门的时候给她求的卦,据说是长安城里一个很有名的卜卦者,叫余半仙给她批的。她拿出那个小本本,细细看着   坤卦为地。   上坤下坤,纯阴卦。坤卦明柔,地道贤生;厚载万物,运行不息而前进无疆,有顺畅之象。坤六爻皆虚,断有破裂之象。初六,履霜,坚冰至。《象》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   陆皎月虽说是在大漠长大的,但由于教主陆危楼向往大唐的风俗民情,自小便学习汉语,除了一些生活习性还保持着回讫族(突然发现是回讫族即回鹘族,是维吾尔族的祖先……宝宝有点懵圈)但是大唐的文化在他们这群三代弟子当中,已经传扬开了。   但她虽懂汉语,却不懂卦象,这卦说的到底是什么。她翻翻后头,是一个不一样的笔迹洒脱俊逸,甚是漂亮。紫虚?她想了一想,是纯阳宫紫虚子祁进师伯的门下弟子?哦,师姐说纯阳宫是修道的,应当是师姐怕她看不懂特意询问了纯阳的师兄们。   “崇高呵,大地的开创之功。万物依赖它获得生命的基础。它顺承着天道的变化。大地厚实,承载万物,大地美德,广大无垠。它蕴藏深厚,地面辽阔,各种物类皆得其所。牝马阴性,与地同类,善于在无边无际的大地上奔跑,生性柔和、温顺、便捷、执着。君子外出,先迷失路途,后来顺利地找到归宿。西南行得到朋友,于是与志同道合的友人同行。东北行丧失朋友,不过最后还是吉庆的。祥和贞吉,则无往而不吉利,正如大地随处伸展不穷一样。”   应当是师姐特意嘱咐了,这篇文看的浅显易懂,先迷失途,后得归宿。西南行得到朋友?她咬着唇,要不,就往西南去?   略一思索,她还是决定走,要是西南碰见师父,她再撒撒娇,师父应该就不会生他气了吧。她收好东西,拿出一个小巧的飞爪,一按开关,手腕一抖,爪子牢牢的抓在了树的枝干上,小心的扯了扯,嗯,还行,可以下去。   她唤了一声球球,让它先在树上呆着,接着双腿猛一用力,蹿到半空,一扭腰,一翻身,就到了地上。吐吐舌头,这个飞爪是师父特地拜托了唐门的一个师伯做给她的,奖励她用轻功飞上光明顶,没想到现在用来爬树,师父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揍她?   手一抖,飞爪飞回她的手里。伸手一招,球球从树上准确的掉到她怀里。   她拿出罗盘,西南西南,确定方向后,抱着球球就往西南方向走,希望一切顺利吧。   陆皎月从傍晚,走到了天黑,她眯起眼看了看,大约是酉时二刻了。摸摸头,有些饿了。又转了一会儿,找了一块儿干净的地方坐下,她会点篝火,包里有火折子,几下一摆弄,就有明晃晃的火焰升起。从包里捡出几块小鱼干和馕饼,给球球扔了两条,就把东西放在火上烤了。初秋的天气有些冷,她找了找包里。还有几杯五莲泉,她拿出来一杯放在火上煮。   看着明亮的焰火,她放空了眼神,躺在在地上看天,这里的月亮真的明教的大,也没有明教的亮,星星倒是有,可惜被好多树荫遮住了,也不好看。她撇撇嘴,红了眼圈,直到现在,她的思念和孤单才慢慢泳上来,叶琦菲,师父父你们在哪儿呀?眼泪盈满了眼眶,但是陆皎月就是不眨一下。   “诶,佛爷,这里这里,这里有光,我闻到了好香的味道。”   一个声音突兀的从林子里传来,陆皎月防备的抽,出执手,眼神凌厉的看向那边。球球也放下小鱼干,走到她面前,以一种攻击的姿势,蓄势待发。   一个面容白净穿着一身……不伦不类?(原谅从唐朝穿越过来的外族妹子吧,她真的没见过大衣军衣哈哈哈哈)的衣服的一个男子。十分白净秀气,眼睛前盯着两个圆圆的黑框,一双眼睛尽是灵动。   看到她时先是吓得惊叫一声后退了一步,然后想跑回树丛,却被地上的树枝滑倒了,一屁股摔在地上。   陆皎月眨眨眼,散去浑身气势。这人好笨哝,看来没什么危险呀。   “老八怎么了!”后面的人好像有些着急,树枝动的更厉害了些。陆皎月歪歪头,收起弯刀,在地上坐好,她的小鱼干和馕饼快糊了。   她不再看那个摔倒在地上的人,招呼了球球一声,一人一猫就坐在火堆前吃饭。   张启山走到空地的时候,就看到齐铁嘴坐在地上呆愣的看着篝火。篝火旁坐着一个穿着怪异红裙子(风水轮流转啊)的小女孩。戴着一顶红色襄白边儿的兜帽,衣裳虽然奇怪,但绣着金线,甚是华丽。   女孩儿背后背着两把奇异的弯刀,一把金色,一把蓝色,刀身是一个完美的弧形,只在刀锋处化为横面,甚是精巧。   女孩儿听到声响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便知晓为何老八吓到了。因为那是一双异瞳,一只澄澈如海水,一只流光如琥珀。双眸盈盈,盖过了她额上绿宝石的光彩。眼圈微红,还有一丝雾气,衬得漂亮的猫眼,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她长得很漂亮,微陷的眼窝,高高的鼻梁,白嫩的包子脸,小小的菱唇,看得出来不是正统的汉族人。她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   “佛爷”身后的二月红见他久不说话,有些奇怪。   “没事”他沉下声音,“是老八太胆小了,就是个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来咯!么么哒! ☆、旁敲侧击      陆皎月涉世未深,但直觉却很准。她看了一眼齐八爷,就知道这行人即使不是好人,也应该心肠不坏。所以全然不顾齐八爷一脸的惊悚,淡定的吃着自己的东西。   张启山拉起齐铁嘴让开道,二月红和张副官陈皮都走了出来。二月红也看到了陆皎月,心中警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独身出现在荒郊野岭,看到他们几个男人,一点都不惊慌,着实有些诡异。殊不知陆皎月身上也有功夫,虽然内力一时半会儿使不上,但逃跑是没问题的。   二月红心中思付,却也摆上一副笑脸,他本就生的俊美,又这么温和一笑,自然就让人多上几分真切。   “小妹妹,我们几人打远处来,想要在这里歇一会儿,可否行个方便。”   陆皎月抬头看向他,鸳鸯眼流光闪动。她眯起双眸将二月红看的真切,他眼睛透彻的如同一块水晶,纯如稚子。她歪歪头,“你是中原人?”   二月红看到她的眼睛,也是一愣,却也温和应到,“是”   她咬咬手指,这么好看的中原人,比师傅还好看呢。她笑眯眯的应到,“好”   二月红又朝她一笑,向张启山等人打了招呼就围着火堆坐下了。   “啊!什么东西!”齐铁嘴刚要坐下,又摸到了一个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惊叫的跳了起来。   二月红几人身体紧绷,以为齐铁嘴中了什么陷阱。陆皎月却老神在在,她拿着一根小鱼干,朝齐铁嘴那个方向晃晃,“球球,过来。”   一个白影迅速闪到她面前,叼着小鱼干,灵巧的一跳窝在她怀里。陆皎月看几人盯着她,抱起球球讨好的向二月红笑笑,“这是球球,很乖哒。”   二月红定睛一看,是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也是鸳鸯眼。陆皎月环着球球,又指指自己的眼睛,“哝,我们两个一样的哦。”   几人盯着两双一模一样的鸳鸯眼,眼里有着十分兴趣。   “你的眼睛?”陈皮最小,却也是最活泼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兴趣。   “师父说这叫鸳鸯眼,很漂亮哒,师兄师姐们的眼睛只有一种颜色,就我有两种哦。”陆皎月有些骄傲的说。   “人的眼睛除了黑色怎么会有别的颜色呢?”陈皮继续追问。   “有的呀,我大师姐的眼睛是绿色哒,二师兄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呢,还有我师父父,他的眼睛是桃花色的粉粉的好漂亮哒。不过蓝色的眼睛就我和球球有哦。”她给陈皮普及。   张启山和二月红对视一眼,他们没听有哪个地方有这么多异瞳啊。   张启山示意二月红问话,却不想齐铁嘴插,嘴道,“不会吧,人的眼睛怎么可能是桃花色啊,你别骗人了,”   陆皎月看了他一眼,生气他说自己撒谎,恶狠狠的道,“师父说过,无知的人总要否决一切他们所不了解的事情。”   齐铁嘴瞪大一双眼,无,无知的人,谁?我!   张副官和陈皮看到他的样子,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张启山和二月红也抿嘴笑了笑,张启山拍拍齐铁嘴的肩,“小妹妹别生气,我这兄弟口无遮拦的,你就当他开个玩笑”   陆皎月看着笑起来的张启山,这个人身上戾气很重,但却又有一股正气。身姿挺拔,面色坚毅,就像师姐和她说的天策府的东都狼。笑起来的时候,浑身气势稍敛,却依旧无法忽略,就像小时候刚见到的师父一样,虽然觉得冷淡,却很安全。   她又看了一眼二月红,这个漂亮的大哥哥,虽然笑得一脸温和,却让人觉得疏离客气,不是排斥,而是警戒。   她朝着张启山小小的笑了一下,“没关系。”   张副官看她放下警戒,开始旁敲侧击的问她,“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荒郊野岭的,不安全吧。”   陆皎月一撇嘴,漂亮的猫眼里雾气蒙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昨天还和叶琦菲在三生树上喝酒来着,一觉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棵树上,然后叶琦菲不见了。不过我有执手哦,不怕的,球球也可以保护我”她拍了拍背后的弯刀,又搂紧了球球。   “哦?树上?”张启山听得云里雾里,三生树?树上?叶琦菲?   “对啊,”她伸手指了指,“哝,那边的树上,后来我走了两个时辰走到这儿。”   张启山看着她的模样不似做伪,只是这么离奇的事……   他看向二月红,二月红微微摇头。   “你家在哪儿呢?”陈皮倒是对她有些可怜。   “明教!”陆皎月应的清脆   “明教?那是哪?”   “就是……明教啊”她觉得这个小哥哥问得问题好奇怪。   陈皮茫然的看向师父,二月红拍拍他,“明教处在何方?”   “诶?”小丫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咬咬手指头,想了一下,不确定的开口,“在……大漠里”   “大漠?沙漠?”齐铁嘴惊讶。   陆皎月点头。   “你的意思是,你睡了一觉,然后从沙漠的…三生树,跑到了长沙的一棵树上?”   “长沙?”陆皎月看他,“不是中原吗?”   “中原的长沙”张启山补充   陆皎月戳戳球球,球球不乐意的翻了面,“喵~”   “球球说是”她一脸无辜的看着五人。   “这,这,佛爷二爷……”齐铁嘴有点智商不够用。   张启山也有点疑惑,但是倒斗的谁不遇上几个怪力乱神的事儿,她的话听起来并无错处。只是他们此次要去倒斗,这姑娘在这儿……会是谁给下的陷阱吗?   “诶,对了,你为什么往这儿走啊?”齐铁嘴问她,看她刚刚指的方向十分明确,但那里多是一些丛木,应当是不好走的。   “因为卦象上说,向西南走,会遇到朋友呀。”小姑娘软软的道。   “卦象?”齐铁嘴双眼一亮,“你会算卦?”   二月红和张启山迅速对视,难道真有阴谋?   陆皎月从包里拿出一本蓝色线装书,向齐铁嘴挥了挥,“哝,就是这个,我不会看卦,但是纯阳的师兄是这么写的。”   “能给我看看吗?”齐铁嘴凑上来。陆皎月毫不在意的递了过去。二月红也凑近了看。   说是是册子,也只有几页纸,第一页写了两行字,二月红念着,   “陆皎月”   “是我的中原名字,师父说,是皎皎空中孤月轮的意思。”陆皎月解释。   二月红点头,齐铁嘴却拿着书指着另一行字,“那这个呢”   “阿朵娜”,她念着,“这个也是我名字,用我家乡的文字写的(这个不考据,因为不知道怎么写),指的是洁白的月光。是我中原名字的由来。”   两人继续看,第二页是一副小象,画的很精细,应该就是陆皎月,只是比现下小了一些,没有戴兜帽,软萌可爱。第三页是一个生辰八字,应当是陆皎月的,齐铁嘴在心里偷偷卜了一挂,却看不清她的命,只知道这姑娘极阴。后面,应当是卜卦的人写的,“坤卦为地,上上签”,第五页才是真正卦文,第六页是纯阳弟子的翻译,齐铁嘴看的速度不慢,看完后长舒一口气。   “陆……姑娘”他有些不确定的喊。   陆皎月挥挥手,“你喊我名字吧,叶琦菲就是这么喊我的。”   齐铁嘴想了想,“你比我小,我喊你一声小月,你知道这个卦是谁给你卜的吗?还有这翻译?”(有些人说签文,但是我觉得签文应该是那一大段,纯阳弟子这个应当只能是翻译吧。)   “卦是我七岁那年师姐去长安的时候卜的,卜卦的是长安的余半仙,师姐说他卜的很神。可是我看不懂签文,师姐让纯阳的师兄帮忙解释的。”她跑到他身边指着紫虚两个字,“就是这个,这个师兄应当纯阳宫紫虚真人祁进师伯门下的。还有这个初字,应当就是他的名字了。”   “你说这是你七岁卜的?”   “对呀”   “你今年几岁?”   “我是八月十五的生日,还有三月就十五了。”   “今天七月十六”二月红答道。   “诶?”她奇怪,“七月。不是五月嘛。”   “看来,小月果然不是这里的人啊。”   陆皎月眨眨眼,不说话。   张启山看向齐铁嘴,“老八,怎么说?”   “小月的生辰八字,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他点了点纸上一处,“天宝八年”   “唐朝?”   “对。”   顿时几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陆皎月缩缩脖子。   “佛爷,猫”齐铁嘴朝张启山说了句不搭边的话。   张启山想起他今天早上算得一卦,说今天这趟他和猫犯冲,若能解决,必遇贵人,这次下斗若带上贵人,必定旗开得胜。   “真的?”   “看样子是真的。”   “……”   “……”   张启山掩饰的咳了一声,和其余几人对视了几秒。   “小月”他喊着。   陆皎月抱着球球退后几步,眼神防备的看着他们。别以为她没听见那个人说了一句猫。被两双一模一样的鸳鸯眼对着,几个大男人有些无奈。   “你不要害怕。”他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觉得自己在拐卖儿童?   二月红示意陈皮上前,陈皮挠挠头,“喂,你陪我们去个地方吧。”   陆皎月不说话。   二月红示意陈皮继续,“只要你陪我们去,以后我带你玩!你以后在长沙的话,我罩着你。”   陈皮话刚说完,就被二月红拍了一巴掌,这小子。   陆皎月还是没说话。   “如果你和我们一起去,我可以给你买小鱼干。”张启山突然来了一句。   陆皎月和球球的眼睛一下亮了,“真的?”   张副官陈皮和二月红齐铁嘴一脸懵逼的看向佛爷,小鱼干?什么鬼?   张启山不适用的咳了一声,沉稳的道,“真的”   还不等陆皎月回答,球球已经一下跳进他怀里愉快的打滚儿了。   于是……一场由小鱼干,啊呸,张启山主导的倒斗,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陈皮:我还没有小鱼干有吸引力? 张副官:全文只有一句台词? 二月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佛爷 齐铁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佛爷 张启山:赶紧用小鱼干讨了一个小媳妇 陆皎月:佛爷说要给我买小鱼干哦 球球:喵~ ☆、深山老林      张启山几人这次想要下的斗不小,且颇为神秘,据说可以追溯到元朝。   她对他们说的朝代一点都不懂,只知道他们说这次有些危险。   “下斗是什么?既然危险为什么不多带一些人?”她奇怪的问到。   “下斗就是……”齐铁嘴有些嘴拙,他看着皎月透彻的眸子,败下阵来,“就是盗墓”   “盗墓?”她眨眨眼,“盗是,偷的意思,墓是什么?”   张副官看着几人被憋,只好站出来,“墓地”   “哦,你们要去挖坟呐。”耿直的girl就这么说了出来。   顿时一大片咳嗽声。她奇怪的歪歪头,“你们喉咙不舒服吗?”   “咳咳,不是,那个,我们先休息吧,今天也该累了。”张启山实在没想到皎月如此……直爽。看来她真的是…不谙世事。   陆皎月见他们不说,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她只要有小鱼干就好了。想着,又拿出一片小鱼干叼在嘴里。   齐铁嘴看她吃的开心,跑上前去,“诶,小月,也给我一根呗。”   陆皎月警惕的看着他,“魂锁可以给你,缴械也可以给你,月轮生死劫(都是一些攻击技能,你说朝圣言?哦,那是给喜欢的人的!)都可以给你,小鱼干不行!”   齐铁嘴一脸迷茫,“那些是……什么?”   “哼”她没回答他,跑到张启山的身边坐下,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师父说了,和我抢小鱼干的都是坏人。”   齐铁嘴一乐,“你师父还说了什么?”   皎月皱皱鼻子,“师父说,明教外的人贩子都长的一张好人的脸,笑眯眯的对着你说好话。”   齐铁嘴一愣,几人看向他,笑眯眯的,好人样?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哪个师父这么好玩儿,教出这么个宝贝徒弟。   几人玩笑也闹了,试探也试探过了,佛爷大手一挥,睡觉!   ——————————————————————   夜凉如水,陆皎月本来靠着张启山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倒在他怀里了。小姑娘睡得熟,脸蛋粉嫩嫩的,一直往他怀里钻。   张启山没办法,他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小的女孩子,亦或是说,任何女孩子。副官靠着树桩已经睡着了,只有二月红把玩着皎月的两把弯刀,不时往火里添柴。   他脱下外套盖在皎月身上,二月红见了,微皱眉头,“佛爷,真要带她下斗?”   “怎么?不妥?”   “佛爷不觉得吗?”   “一个不稳定因子是带在身边看着安全,还是放虎归山安全?”   “你确定她不会拖累我们,亦或是……”   “她的武功应当不错。”张启山望着那两把刀。   二月红注意到他的眼神,“的确,是两把好刀。”   “所以,就算是有什么小动作,下了斗,一切分晓”   “我以为佛爷是信了。”   “她的话却实没有漏洞。”   “却有很多疑点。”   “那又如何,我的命,本就是拿来破的。”   “呵呵,果然,和佛爷一起,百无禁忌。”   二月红说完这句,便闭上双眼,也不知是睡是醒。   张启山看看怀里的小姑娘,又抬头,看着星空百无禁忌么,那就,试试吧。   ————————————————————————   次日,张启山很早就醒了怀里的小姑娘睡得安稳,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遮住了一双好看的鸳鸯眼,小姑娘的眉眼愈发细致,看起来也只是比一般同龄的女孩儿多了一些异域风情。   陆皎月在睡梦中感觉有一道目光紧紧注视她,抓紧手边的衣服,不情愿的皱皱一弯秀眉,师父父一大早就要叫自己起床吗?   她委委屈屈的睁开大眼,雾气朦胧,影影约约的看到一个人把她抱怀里,想也没想的对着那张俊脸“啪嗒”一声印下一个吻。小奶音迷迷蒙蒙道,“师父父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这就起来练功。”   说完她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却身形灵活的跳了起来,蹭蹭蹭的上了树,开始修行吐纳。完全没有发现张启山全身僵硬一脸懵逼的样子。   陆皎月在明教每天都会早起练功,就算风沙再大也没有放松过一天,只是小孩子早上有赖床的习性,所以一直是卡卢比叫她起床,陆皎月每次赖床都会被罚,所以每次被叫起来都会和卡卢比撒撒娇,这么多年,成了习惯。   到了天微明的时候,陆皎月才一脸迷茫的下了树,齐铁嘴和陈皮对她打招呼,问她怎么上树睡觉了?   陈皮还嘲笑她是不是属猴子,树上睡习惯了。   她也不反驳,一脸呆萌的看向疑惑的二爷和张副官,“我梦见师父父叫我起床练功,然后,就爬上树啦。”   “你练功爬树的?”张副官有些疑惑   “才不是,是山石爷爷说我身子不好,早上起来要练习吐纳之法,我都是跑到映月湖的树上和他一起去练的。”   “吐纳之法?”二月红心中一动,丫头病了有些日子了,他心里不好过,本来不同意下斗的,只是这次是欠了佛爷人情,他不好意思拒绝,才跟着来。这些吐纳之法他也听过,只是未曾见过。   “对呢,师父说,我小时候是在中原长大的,四岁的时候被娘亲带回了明教,我身子本来弱,到了大漠然更是不好啦。不过后来娘亲去求了山石爷爷,山石爷爷就教我吐纳之法,练了半年气色就好多了。不过山石爷爷说这法子要持之以恒哒,练上十几年就可以延年益寿,师父不准我偷懒,每天都叫一大早我起来。”   “我倒是知道吐纳之法,确实和她说的一样。”齐铁嘴凑近二月红,“不过你说的山石爷爷?”   “是纯阳宫的一个老爷爷,我听师姐她们叫他吕祖,上次纯阳的冲虚子师伯叫他师父,好像是纯阳宫的创始人。”她不太肯定的说。   “吕祖”齐铁嘴一脸惊诧,“你确定?”   “对呀”   “不得了不得了”他转了几圈,“难怪我听着这么耳熟。”   “八爷,怎么回事?”二月红看他兴奋的样子。   “嘿,我说佛爷二爷,你们可知道吕洞宾?”   “八仙之一吕洞宾?”   “对,就是他,要是我没猜错,小月说的山石爷爷,就是他!”他嘿嘿一笑,“吕洞宾,本名吕岩,自称纯阳子,您可记得山西的永乐宫?它的大名,就叫做大纯阳万寿宫。”   “可为什么要叫山石?”二月红还是有些奇怪   “这不奇怪,在外用化名,山石为岩,即为吕岩。”张启山解释。他的心思已经从早上的那个吻中回过神来了,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而已,并非旖旎,没必要那么上心,看皎月的样子,怕也忘记了吧。   二月红心中思量,也不出声,笑了笑就不说话了。张副官见状,分了一些吃食,几人便准备进山。   ————————————————————————   陆皎月跟着几人慢慢走进山林深处,这里应该是没什么人活动,灌木很茂密,地下盖着很厚的一层腐蚀土,泥都是黑的,一脚下去有时候能没到膝盖。   陆皎月身量不高,烦着每次都要小心枝叶挂到头发上脸上,她戴上兜帽,又从包里拿了一个白色的飞狐面具挂到脸上。   齐铁嘴走在她面前,和张启山讨论他的卦。二月红和张副官陈皮,到是走在她后头,防止她逃跑。陈皮看到她带了面具,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真丑”。   二月红到是好奇她的轻容百花包,小小的一个包,竟然能拿出这么多东西。   张副官看着佛爷被八爷缠的有些不耐烦了,拍了拍皎月的肩膀,指了指八爷。皎月眼珠子一转,吃吃的笑了起来。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齐铁嘴背后,张副官和陈皮对她点点头,二月红看着他们闹八爷,也没出声反对。   皎月对着三人做了一个看好戏的手势,就转身拍了一下齐铁嘴,齐铁嘴一转身,就见到一个白色的狐狸脸猛的朝他扑来,黑洞洞的眼睛,看的他心里一激灵,“啊啊啊啊啊啊!!!”   他猛的退了好几步,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你你你,你们几个”八爷悲愤,竟然又吓他,皎月拿下面具朝他做了一个鬼脸。齐铁嘴气愤的往前走了几步,连张启山叫他都不听了。   张大佛爷无奈的看着身后几个人,皎月吐吐舌头,又把面具挂上,欢快的找八爷去了。   “啊!”她才走了几步就听到齐铁嘴的喊叫。   几人对视一眼,迅速往那边跑去,只见被落叶覆盖的地上,突兀的出现一个洞,怕是八爷气的没看路,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二月红对着洞里喊了一句,也没听到回应,   “不会是出事了吧”陆皎月有些心虚。   “看洞不深,应该是晕过去了。”二月红安慰她,毕竟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   “我下去看看”副官请求,这事因他而起,他有些不好意思。   “好,小心些。”张启山点头。   副官放下箱子,就要往下跳,陆皎月赶紧拉他,“你不带点东西啊。”   “不用,有枪”   “枪?”陆皎月眨眨眼,没看到他带了呀,不过还是从怀里拿出匕首给他,“这个先借你吧,很好用哒”   张副官看了一眼张启山,还是伸手接过道了谢就跳下洞去。   没一会儿,就听到他喊,“佛爷,八爷没事,就是晕过去了。”   几人放下心,“里面情况怎么样?”   “有条路,可以走。”   张启山看了一眼二月红,“看样子应该就是这儿了。”   “好。”二月红点头,“我先下去”他还是不放心皎月。张启山点头,没说话。陆皎月眨眨眼,面具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个哥哥还是不信她呀。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写的有点慢,但是人物性格在前几张定型,大家谅解咯,不过我写的琐事会比较多,金手指有,但不会特别苏,走的路子是细水长流,所以一开始不会有很多佛爷刷好感的片段。最多的应该是八爷,陈皮,然后二爷到后面才会卸下防备。毕竟在那种情况下突然出现的人总会被怀疑哒,然后佛爷的好感当然要靠我们英明神武的张副官来助攻咯~ ps:会改改陈皮的性子,三叔也说过,陈皮的如果有机会,也会成为黑背老六或者半截李那样的人! ☆、初次下斗      待到几人下了地,陆皎月抬头看这个甬道,顶部半圆,但不平坦,道不宽,两个人并排走的话,略显拥挤。边上有□□的石头。   “应该是修墓的人,给自己留下的退路。”二月红示意。   “老八怎么样?”张启山看向齐铁嘴,他还半躺在地上,衣服被蹭破了,应当是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   陆皎月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脸,见他不醒,伸手在脖子上按了一下。守在一边的副官全身紧绷,差点拿着匕首捅了过去。   “咳咳,疼疼疼疼疼”齐铁嘴在她那么一下后,直接跳了一起来。   皎月无辜的笑了笑,她刚刚敏感的感觉到三股杀气,不过她既然问心无愧,倒也不怕他们做什么。她心思纯澈,又不懂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的时代,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要是刚刚她真对八爷做了什么,一颗子弹就可以了解了她的命。   齐铁嘴捏着脖子,“嘶嘶”的抽着气。   “谁给我捏的,疼死我了”   陆皎月眨眨眼,扭过头,对上陈皮探究的视线,做了个鬼脸。   “好了,八爷,没事了我们就走了。”二月红看齐铁嘴活蹦乱跳的,放下心来。   “师父,往那边走?”陈皮问,两边甬道都可以过。   “那边”陆皎月伸手一指。   二月红眼神微闪,张启山倒没说话,依旧一副冷淡的表情。   “为什么?”陈皮不解。   “因为有风啊。”她认真的回道。   “风?”张副官有些疑惑,他没感觉到风。   “你们没感觉么?”她奇怪,球球从她身上跳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又疑惑的回头看着几人,   “喵~”像是问他们为何不走。   “走”张启山大步向前,跟在球球身后。陆皎月欢喜的眯起眼睛,她就喜欢这个大哥哥果断的样子。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   “二爷?”   “不妨事,跟上去”   有了球球在前面引路,他们碰到岔路口走的也十分通顺。只是在最后的二月红还是会留个心眼的做记号。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陆皎月耳朵一动,一只小刀滑落在手直直朝身后陈皮的耳畔射,去。在她前面的张启山也在一瞬间举枪盯着她额头。   怒喝一声,“你做什么”   球球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下从地上跳起,几下一跃,稳稳站在她肩头,弓起背,炸毛。   陆皎月看着几人对着她的黑洞洞的枪管,虽然不知道这是何物,但也确定,若是她出了差错,这一定是可以除去她的利器。   她转转眸子,一撇嘴,“你们自己看呀。”   陈皮并没有被小刀伤到,他听到破空声的时候就把头扭开了。往后看去,却只是黑漆漆的一片,洞里有些深,看不清什么,他拿出手电筒,往那边照去,一只细长的肉色的蛇,被小刀插在壁山。   几人盯着她,“你……”   “现在,能放下了嘛?”陆皎月眨眨眼,指指枪,张启山虽然尴尬,但也自然的放下枪管。   二月红倒是一挑眉,“你怎么知道有蛇?”   “听到的。”她无所谓的说,伸手朝向副官。   “什么?”   “我刚刚借你的匕首。”她嘟嘴,“哼,现在不想借你啦。”   副官僵硬的将匕首还她,她伸手接过,就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蛇。   几人围了过了,明晃晃的灯让眼睛有些不舒服。陆皎月嫌弃的让几人关上,然后伸手在包里掏啊掏,掏出几块萤石扔给他们,   “太亮了,换这个。”   萤石被打磨成了几个小巧可爱的动物模样,散发着柔和的光,照亮身前几尺。   “这是什么?”   “师姐打荻花宫剩下的,防止脚下有机关”,她一不开心就懒得废话,冷着一张脸堵了回去。   齐铁嘴摸摸鼻子,他们好像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陆皎月的刀刚好插,在蛇的眼睛上,将它死死钉在壁上。蛇长大约一尺,全身裸色,又带了些火红的的纹路,眼睛也是红色的,只是生的比一般的蛇细的多。她眯着眼睛,有着几分算计,几分疑惑。   “这是什么蛇?怎么这么奇怪?”齐铁嘴看着这东西,问张启山。   “不知道,看着和一般毒蛇不一样。”   “是沙棘蛇。(别考证,我真的编的。)”皎月用刀在蛇身摆弄了几下。“和沙蛇差不多,只是沙蛇无毒,这种蛇,毒性不比蝎子弱。”   她答的十分肯定,陈皮问,“你认识?”   皎月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我见过。”   “大漠的蛇?”   “对”   众人深吸一口气,大漠的蛇跑到了湖南?这是墓主人的手段,还是……   “这种蛇,应当是沙棘的变异版,毒性更强。”她思索,“不过沙棘一般出现在大漠,这里温度不高,还有些潮湿,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能对付吗?”齐八爷到是惜命,赶紧问到。   “能”她点头,“这种蛇多群居,杀的话不能砍,只能烧。若遇到单独行动的,就像我这样,横穿双眼,必死无疑。”   “不能砍”二月红皱眉,这样的话,会难办许多。   “血有毒”她解释,“我以前遇到的,咬一口毒死一只骆驼,但是血的话,一滴就能毒死一个壮年男子。”   几人点头,皎月拿出竹罐将蛇的尸体收好。然后蹦蹦跳跳的在前方带路,“你们走我身后,这种蛇出现一只,就代表蛇窝不远了。”   “不能绕过去吗?”齐铁嘴问,   陆皎月奇怪,“遇到毒蛇不应该杀了免得祸害人吗?”   张启山没想到她的回答会是这般,但也同意,“杀了吧。”   二月红也没反对,这里虽然离城镇远,但是林子还是有人会来捡柴火打猎什么的。除了这蛇,也算是积个功德。不过,他还是警惕的看了眼副官,难保她不是把自己一群人带进去然后坐山观虎斗。   没走多远,一群人都听到了嘶嘶作响的声音。而身旁的温度,似乎是升高了。   陆皎月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转身看向他们,有些意外的道,“好像,不多。”   “你不是说,群居吗?”   “对啊,二十条左右的蛇,”她点头,“但是这里面,我听了,最多不过三条。”   几人奇怪,“三条?”难道有什么事故?   “会不会和变种有关?”陈皮想到她刚刚说的。   “可能”她点头,“不过这样一来就要小心了,我没有单独对上沙棘的经验,以前都是师兄师姐带我去的。”   “除了不能砍还有什么要求?”二月红心细   “如果有蛇母的话直接砍死没事的,它没毒。只是,蛇母的蛇胆很珍贵,我们基本上都会存着做药材。”她顿了一下,“蛇母的眼睛是黄色的,额头有一个图案,很好认,只是若是遇上,其他的蛇,怕是都会缠上来了。”   几人对视,表示明确。陆皎月从身后抽出执手,握在手里。今天一觉睡醒,经脉通畅不少,若不是很棘手,应该不成问题。   球球被她派出去做先锋,而后是她和张启山,二月红和陈皮一组,张副官负责保护齐铁嘴。   几人走到洞穴时,就感觉温度明显升高了许多,腥气扑鼻,洞口干燥,不远处的草垛上,还有几颗蛇蛋。   几人走近,脚下轻缓,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一条蛇迹。陆皎月心思一动,手里一颗萤石往深处一抛,果不其然,一道粗壮的黑影迅猛而至,一口咬住萤石。   “上”,她轻喝一声,脚下一动,就是一个聂云冲了过去,那蛇见她过来,张大嘴就要咬她,陆皎月狡黠一笑,一个迎风回浪,便后跳回了张启山身边。右手一动,又是两把小刀射出。那蛇似有防备,一甩身,两把刀被鳞片一挡,掉落在地。(表问我问什么不隐身,蛇靠热感应!差点就写成隐身缴械驱夜了,汗)   二月红本要上来帮忙,却被陈皮一声惊叫引了回去。原来一条蛇从另一个方向攻来,他连忙回身帮陈皮。   张启山拿着一把匕首冲上去,本想绕道它身后,却被蛇尾一扫,无法近身。陆皎月右手执刀,左手拿出飞爪,防备的看向四周,球球竟然不在,看来,有条蛇躲起来了。   她双眼一眯,足尖一点,一个扶摇凌空而起,躲开那蛇,左手飞爪一动,牢牢的固定在顶上,右脚一缠,倒挂在洞顶,看准了蛇头,猛的一招月轮过去。蛇身稳稳的被扎在墙上。她满意的一勾唇,却发现身形一阵晃动。   “啊啊啊啊啊,大哥哥快接住我!”她欲哭无泪的喊着,原来她抓得是一块岩石,因为大幅度的晃动,有些松动,直接从顶上掉了下来。   张启山在她右下方,听到她喊,从壁上一借力,轻松的在半空接住她。   陆皎月被他放下,还有些不高兴,   “讨厌,帅不过三秒。”   张启山闻言挑眉,不可否置的微弯唇角。   那边二月红和陈皮也解决掉了另一条蛇。听到她的话,陈皮也是开口讽刺,“武功真好。”惹得陆皎月一阵瞪他。   四人要去洞口和副官二人会和,却发现他们身后出现了一条脸盆粗的大蛇,“八爷小心!”   话一出口,却不敌那蛇速度,八爷回首间,就被卷走,连副官都没有做出反应。   只留一句,   “佛爷救我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下斗的这些描写,不建议大家考据。因为本身不是学考古的,所以对这些棺椁鬼神的东西虽然没有排斥,但还是有些惧怕。然后我尽量按照资料来写,有错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齐心斗蛇      眼看着齐铁嘴被蛇卷走,张启山心急如焚。   “佛爷”张副官一脸懊恼,他刚刚要是反应快一些,齐铁嘴就有可能不被抓了。   “不关你的事,是我们都大意了。”张启山就事论事。   “你在做什么?”陈皮看到陆皎月在那些蛇蛋前徘徊。   “你看,这几个蛋”她伸手一指,“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陈皮不解,“不就是比一般蛇大吗?”   陆皎月一笑,“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啊。”   “那些蛇除了第一条,就是这两条,”她点点墙上,“如果第一条,是幼时,这两条是活的久了,那蛇母,是异变的源头,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是说,蛇蛋太大?”张启山反应过来。   “的确,那一条小蛇,比一般的细很多,蛇蛋,应该不会这么大。”二月红也发觉。   二人看向皎月,“你看出什么来了?”   “这一个蛋里,不止一条幼蛇。”她一锤定音。   “你是说……”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一个蛇蛋里不止一条蛇,一个蛇窝里,只有几条蛇,本就是最异常的状态。   “适者生存。”张启山开口,“所以,这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其实我很奇怪你们要找什么。”陆皎月眨眨眼,“这东西诡异得很,你们不告诉我,等会儿出了事,我不肯定我能保住你们。”   陈皮和张副官有些好笑,二月红是倒斗的好手,张启山的武功也不是盖的,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说要保住他们。   “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陆皎月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不了解这个墓,你们不了解墓里的东西。我跟你们下来,一是打不过你们,二是我好奇。我要想跑,你们谁都抓不住我。所以要想保住性命,最好和我交换你们的消息。”   二月红眼神逐渐凌厉,他飞快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陆皎月,陆皎月脚步一动,幻光步直接出现在六尺外的空地看他。   “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当然,我对你们也谈不上信任。师父说过,中原人良善有之,恶毒有之。我不懂看人,做事却有一种直觉,我信你们不会害我,但不信,你们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不会抛下我。”陆皎月年纪虽小,却也是伶俐非常,漠西漠北鱼龙混杂。她是雏鹰,终要起飞,卡卢比自然不会在温室里养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自小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这地方说阴险不会,但是有些东西,却不是中原人认得的,你们若是想活着出去,不给我全盘的信任,我可是要抛弃你们走的。”她笑的狡黠。   “你确定我们可以信任你?”陈皮也撕下了伪装的面具,一脸凶狠。   “为什么不呢”她摊手,“双赢而已。”   “你想要什么?”张启山看她。   “安身立命”她吐出四个字。   “安身立命?”他重复这四个字。   “我之前说的来历没有一丝虚假,这个地方没有我熟悉的人和事,我想,我师父他们,应该也是找不到的。”她垂下眼帘,“既然碰到你们,说是善缘也好,孽缘也罢,都是命。和你们下墓,我也就是为了以后能有个立足的地方。你们若是还不信,出了洞口一直右转,我能保证你们找到那位八爷,但是,我也能保证,你们绝不可能全部活着出去,又或是,全须全尾的回去。”   张启山眼里泛起杀意,“你故意的。”   “开始不是,”她笑笑,“后来看到那条蛇,我就开始算计了。”   “你的演技不错。”二月红讽刺。   “顺水推舟而已。”她乐呵呵的有所指。   “你确定你做了这些事,我还能信你。”   “你若不信,可以去另一条通道看看,我能肯定,你会发现我很善良。”她眯起眼睛。   “那边是什么?”   “真正的……蛇窟。”她神色莫名,有些恍惚。   张启山却在这个时候动了,他脚步虚晃,就来到皎月身边,伸手要捉她,却不防她对他诡异一笑,一阵风过,洞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我说过,我要跑,你们是捉不住我的。”软软的嗓音,回荡在洞中。二月红和张启山,却愈发凝重起来。   “你难道是女鬼?”陈皮不和时宜的插,了一句。   “去你的女鬼。”他的头被什么东西砸中。   “呦呦呦,听声辩位啊,可惜我和师父练功的时候练了许多回了”她弹开二月红射过来的暗器,不客气的嘲讽回去。   一路下来,这几人疑心颇重,她都把自己的来路底细告诉他们了,他们还是一副你说你的,但我就是不信你的表情。哼,在明教除了师父谁敢给她受委屈,就算是师父也没给过她多大委屈。到这里到好,才两天不到,阎王殿前不知道徘徊好几次了。   张启山忽然低头笑了起来,他收起枪,“出来吧,带我们去找八爷。”   “佛爷”张副官不放心的劝道。   “若是她真要对我们做什么,副官,你和八爷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二月红没说话,卸下了一身气势,收起来手里的暗器。   陈皮却捂着头,一手铁蛋拿在手里,“臭丫头,给我出来,敢暗算小爷,看我不治你。”   二爷看不得他这一副张狂无赖的模样,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住嘴”   陆皎月靠在石墙上,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笑,她看向张启山,就说最喜欢这个大哥哥的干脆了。   解除了暗尘弥散,她的身形在离他们不到三尺的地方出现。弯了弯眉眼,“呐,这下信了吧?”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二月红眼里去了防备,温和的嗓音听的陆皎月眼里碎满了星光。   “那就走吧。”她收回了执手和那两条蛇,拿了两颗蛇蛋,火折子一倾,剩下的那些蛋付之一炬。   张启山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解,却也没开口问话,依旧是板着一张脸,跟在她后头。   “要救那位八爷,其实很简单。”她在前方带路,“球球应该是一直跟着它的,我们循着气味就可以找到了。”   她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张副官手里的枪,“那个就是你们说的,枪?”   张副官点头,在张启山的示意下,将枪拿给她。   陆皎月把玩着小巧的武器,张副官在一旁解说,她不时点点头,没一会儿,便掌握了理论知识。   “停。”她挥手示意几人,侧耳听了听,小鼻子嗅嗅,“应该就是这附近了,小心些,这蛇母狡猾的很,要是看到八爷,不要直接冲上去,小心陷阱。”   几人点头,她将枪还给副官,自己双手执刀,小心翼翼的向洞口走去。   果然,齐铁嘴被放在一个草垛上,看样子是晕了过去。草垛前零星的散着些枯草,底下不知是什么。   陆皎月一马当先,收起一把弯刀,拿出飞爪,转过头对着张启山等人,“我先过去,你们记得保护好我啊。”   引得四人无奈一笑,说到底还是涉世未深的女娃娃,再狡猾,还是有些孩子气。   陆皎月所料不错,那蛇见她接近齐铁嘴,猛的从后方蹿出来,血盆大口一张,就想咬她。陆皎月早就给自己挂了一个扶摇,一下上了半空,爪子一抓,一个倒挂金钩,弯刀就险险划过那蛇的头部,挂下几个鳞片。   张启山等人也不闲着,举枪就射,子弹打在蛇母的鳞片上,擦出一片火花。   “眼睛”,皎月提醒,她的一只手缠在爪子上,一只手却灵活用弯刀进行干扰。   怕伤到几人,她也不敢使出大招,只能用赤日轮和幽月轮轮番攻击。蛇母应当是被惹怒了,粗壮的尾巴一扫,攻向几人,二月红和张启山倒还好,只是副官和陈皮却被撞向了石壁。   陆皎月一狠心,“让开”   双刀出,一个破魔对着蛇母砍去,不想一招使出,经脉疼痛,脸色一白,就要从顶上落下。   二月红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杆子,如壁虎漫步般在壁上游走,见她情况有异,立刻单手拉住她,抛向张启山。佛爷第二次抱住了从天而降的小喵萝。   “怎么样?”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小姑娘,眼里闪过担心。   蛇母被陆皎月一招破魔伤的不轻,鳞片掉了一地,一小截尾巴也不见了,已是凶相毕露,不管不顾的用身躯撞向二月红。陆皎月咽下喉中的鲜血,眼中泛起波澜,“我没事,拿着刀,砍它七寸”   张启山闻言放下她,拿起那把金色的刀就冲上去帮忙,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她既然说无事,就等出去再说。   张启山和二月红本就功夫了得,加上蛇母被她一招破魔也伤了四五分,两人与它缠斗不是难事。那边陈皮和副官也从地上起来了,陈皮冲了上去要报仇,副官却是绕过他们将八爷拖了出来。   “八爷我来看,你去帮忙。”陆皎月艰难的坐好,她需要调息一下自己。经脉被堵,还没通透,自己用了一招破魔,现在内力乱行,她若不好好调息,这身功夫怕是费了。   副官不放心,那边三人对付强弩之末的蛇母,虽不是游刃有余,但拿下也只时间问题。“我留下看顾,你尽管做自己的。”   陆皎月也不推辞,她从包里拿出一颗丹药吞下,闭上双眼,控制(体内洪荒之力哈哈哈哈)内力游走。   等张启山三人杀了蛇母回来时,她的脸色,也不似方才的惨白。球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她身边,乖巧的盘成一团,窝在她腿上。   “如何。”张启山问道。   “没有大碍。”她摇摇头,“只是经脉尚未恢复,我强行运功而已。”   她侧头看到齐铁嘴还晕着,奇怪的看向副官,“你不把他弄醒吗?”   副官尴尬的红了脸,他刚刚就关注佛爷和她了,忘了八爷还晕着呢。   几人弄醒了齐铁嘴,又收拾了一番。陆皎月破开母蛇,取出蛇胆,又一把火烧了尸体,才带着几人离开。   球球依旧前面带路,走向神密的墓室……    ☆、墓里寻宝      路上齐铁嘴告诉陆皎月,他们这次下斗,是为了换军需。张启山身为长沙的布防官,收到上头的指派,希望他能够提供一笔资金或者人力给前线。   张家的兵,是他好不容易培养的,上头的人说要就要,谁知道是不是让人上前线。张启山虽然心怀天下,却也不傻,自然答应提供资金,对给人,不提一词。   上头没办法,也只能在钱财上多做为难,他手头资金不少,但若全给了,到时候长沙真要打起仗,他也吃不消。这不,打听到了这边有个古墓,就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本来是想带上几个伙计,但人多嘴杂,即使是他手下的,他也怕那些人出事。况且上头人看着,大动作他也做不出来。于是求了二爷帮忙,几人仗着自己经验丰富,就这么下来了。   陆皎月不可否之,打仗这种事,她一向是不反对不支持的。没有谁对谁错,,只有野心大小分,只是苦了那些什么都不懂得老百姓,流离失所。   “既然你们和我交了底,我也和你们说清楚。”她踢开脚下的碎石。“刚刚进洞我就发现这个蛇的行迹,因为是我熟悉的东西,所以我留了个心眼。另外一边是真正的蛇窟。”   沙棘蛇喜好群居,但母蛇有绝对的统治力,一般的公蛇必须要经过缠斗才能和它交,配。而生下的蛇,则是再次进行决斗,输的会被赢的吃掉,从而确定从蛋里出来的只有一条。然后一群蛋里的蛇,继续决斗,直到斗出输赢。赢得那条蛇,将会成为统领。   那座蛇窟,就是沙棘蛇群斗的地方,只要踏进去,绝对出不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母蛇不在洞里,但她能确定一点,这群蛇,不好惹,并且他们现在碰不到,不代表到后面碰不到,她有预感,他们要去的地方,一定会碰上那群恶心的东西。   球球在一个洞口停止,吵他们喊了一声,众人停下脚步。二月红一看,这应该是个斜坡,是为运送棺椁进入主墓室而留下的甬道。他戴上手套,往地上一探。   “应该是因为年代久远,又处在地底,所以有些湿滑,小心些,底部应该有积水,水里面可能有东西。”   陆皎月看向里头,又掏出一把萤石,只是这些却没有打磨,她扔了两颗进去,众人便看到甬道两边先是光滑无物,而后面两边却插着箭头,倒刺被光一照,还有些蓝幽幽的光。   齐铁嘴一吸冷气,“诶我说,这墓主人好手段,要是不明就里的进去了,到了半路可就没命了。”   陆皎月看着二月红,“你们应该熟悉这些吧,机关什么的我不会,你们自己来吧。”   二月红看她耍赖颇有些无奈,不过也知她说的是实情。手电筒一照,喊了一声陈皮。   陈皮知趣儿的拿出弹珠朝着地上射,了几颗。那些箭头没反应,弹珠滚落下去,扑通一声,掉进水里。二月红便明白这里没有机关。示意他退开,身子一缩,就进了甬道,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大男人,却缩的如一个女子般娇小。双手闪动,壁上的箭头便被他拿在手里。   “可以下来了。”他喊了一声,声音在地底,有些发闷。   陈皮是第二个下去的,陆皎月看齐铁嘴不敢向前,一把抓过他扔了下去,朝张启山讨好一笑,自己蹿了下去。   他们在的底下积水不深,就是有些淤泥。陆皎月一脸不高兴,女孩子本就喜欢干净,这番动作,又加上气味难闻,她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起来。可是看到齐铁嘴半身的黑泥,她再不开心,也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要不是你把我扔进来,我能成这样嘛。”齐铁嘴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欲哭无泪。   皎月眨眨眼,没有回嘴。球球跳上她的肩头,嘲笑般的朝八爷喵了一句。   “走吧,应该是那边。”张启山下到洞口,不理八爷的埋怨,举步就要走。皎月连忙跟上。   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道高大的石门。门上刻着面目慈悲的菩萨,也有凶神恶煞的鬼神。陆皎月不懂,齐铁嘴给她解释,这是为了镇魂。门上有万斤铜管扇,门后有顶门石。张副官不用张启山开口,上前就把工具拿了出来。   陆皎月见他拿出一把铁丝,弯成一个圈,又拿着一个棍子一摆弄,就成了一个长棍,他一边用细铁圈套住门后的顶门石,陈皮就在一边用棍子顶开石门。张启山解释,这样并不需要损坏石门,也不会砸坏顶门石。   推开石门,里面是一条长方形的通道,墓顶为八角,壁上刻着精美的壁画,一面是一个女孩儿的日常生活。另一面则是一个男孩儿。   陆皎月要走,二月红却拦住她,“有机关。”   她疑惑,只见二月红手里一把石子洒出,地面深陷,吐出几把尖刀,壁上数百只剑弩对射。不禁退后一步,好恐怖,差点变成蜂窝了。   齐铁嘴看她的模样,一脸得意,“看到了吧,我们二爷功夫了得。”   陆皎月点头,看他自鸣得意的样子,禁不住想要泼他冷水,“你的功夫怎么样?”   齐铁嘴一脸笑意僵在脸上,陈皮乐的哈哈大笑。二月红也抿唇一笑,“好了,别闹。”   皎月耸耸肩,“可以走了吗?”   二月红点头,他撑起手里的杆子,从壁上游走过去。皎月因为刚刚才运功,不好用轻功飞过去,只好老老实实的跳着格子。不过她身形极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对面。   几人依次开了三道门,破了悬魂梯和一个不知名的阵法。墙上的壁画也从孩童时期转入了青年时期,相见,相恋,相守。到进入到了最后的主墓室时,二月红也不禁感叹这对夫妻的恩爱。   与外面的危机重重不一样的,这间明殿虽然造的极大但摆放十分温馨。一桌一椅,俱是按照生者的模样摆照的。陆皎月把玩着一个小瓷杯,玉色纯净,如雨过晴天,通体透亮,但是中间一抹红痕,就如鲤鱼戏水,颇为可爱。她有些爱不释手,看到桌上是一套的,就向张启山挥了挥,“我可以拿吗?”   “随意,”他大方道,这套茶具确实不错,不过既然她喜欢,拿去也没事,反正配室的东西,应该够他充当军需的了。   齐铁嘴也在边上搜寻起东西来,就算是一个碗,也可以评头论足,追溯远古。   “看样子,这个墓主人,生前应当是个贵族。”张启山。   “看来这趟没来错。”二月红笑,他也看到了那些摆放,却实是精品。   “去后面的配室看看吧,应该有我们要的东西。”他看向寝殿的门。   “老八,走了。”招呼了一声八爷,几人又往寝殿走去。   寝殿和明殿不一样,只有两个巨大的棺椁整齐的摆放在正中央。   石椁里面露出一口纯黑底色的木棺,这口棺仍然比普通的棺材要大出将近一倍,而且高度也异乎寻常,不算呈圆弧的盖子,都足有半人多高。棺木工艺精湛,绝非俗物,两端、四周、棺盖上都有镏金漆的五彩描,绘的是一些吉祥的神兽,皆是仙鹤、麒麟、龟蛇之类的,用以保佑棺中的主人死后尸解成仙。棺盖上更有天上二十八星宿的星图,棺底四周环绕一圈云卷图案的金色纹饰,不知用了什么秘密法门,百年后色彩依旧艳丽如新,真叫人叹为观止。   寝殿的笔画是说女主人身缠病榻,男主人费尽心思去照顾她。最后女人死去,男主人安排好所有后事,也随着她一起离开人世。   陆皎月没有说话,但其他人的眼光却不时看向二月红。   棺椁前立着一个石碑,上面是给盗墓者的一句话。能过了前方的机关,他们定不是一般人,但只要不打扰二人的清净,后殿的所有陪葬品,随他们取。   张启山看完,示意二月红,“二爷?”   “去后殿吧。”他点头。“深情若此,定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陆皎月和齐铁嘴也收起那一幅四处观望的表情,跟着二人进了后殿。   后殿的陪葬品果然很多,张启山等人也不含糊,挑着看得上眼的收入带来的布袋之中。   陆皎月守在门口看着他们装东西,眼神一转,球球扯着她向一个箱子走去,皎月打开那个小箱子,里面是一个百宝箱,第一层是一些散碎的簪子耳坠,第二层是几副水头极好的手镯玉佩,第三层到第五层堆放着好几副头面,做工精致。   她喊了一声在那边收东西的几人,“你们看看这个。”   二月红离她最近,看了眼那些头饰,“这几幅头面不错,一副就值上五六十万”   陆皎月点头,将头面取出,用布装好,交给他,自己拿了那个百宝箱就站回原地了,看的二月红一愣一愣的。   他本以为陆皎月叫他,是为了鉴定这些东西的价值,却不想她挑了最贵的给他。又见她将盒子放进那个包袱里,却不见一点增大。心中虽有兴趣,却也没有多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既然选择了相信,那就顺其自然。   只希望,她不要辜负这分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凑表脸的求评论打分~让我感受你们的存在感~~~看在我日更的情分上???好多小伙伴说我只更一章,关键是宝宝还有一篇文,两篇都是日更三千,所以……求体谅!还有,欢迎大家加群哦哦哦哦!到时候群里开(你说什么),望天 小剧场 一日,张启山回家,不见每日等候的小妻子,心中疑惑。 “管家,夫人呢?” “夫人在楼上……” 没听他说完,张启山就上了楼。果然他的姑娘趴在大床上不知做什么。听到有人进来了转过, “启山启山,你回来了”小姑娘一下跳进他怀里。 “怎么了”他奇怪的看着一脸兴奋的陆皎月 “我想问你什么叫做跪搓衣板” “……” ☆、别点进来      等等……我又点错了! ☆、回到长沙      等几人装完东西,陆皎月也从打坐的状态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好了?”   几人点头,皎月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他们手里的包裹,有些懵,“这么多?你们的包包呢?”   “什么包包?”张副官愣了一下,他背上背着一大包明器。   “是你那个吗?”二月红一指皎月腰上的轻容百花包。   “你们,该不会没有吧?”皎月不太肯定。   “确实没有。”张启山答,他也好奇那个包,小小的,竟然藏了了那么多东西。   陆皎月无奈的伸出手,“拿来吧。”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皎月双眸一瞪,“放心,不会卷了跑的。”   二月红一笑,先把手里的包袱递给她,皎月打开包包,装了下去,又接了陈皮和齐铁嘴的,看了眼张启山和张副官,眉眼一搭,红唇一嘟,哀怨一声,“堆不下了。”   几人对视,一阵大笑,连张启山也露出两个酒窝。陆皎月咬着下唇,跺跺脚,“你们笑什么呀。”   “没事。”张启山含笑安慰她,“我们分着带上一些就可以了。”   陆皎月表示同意,几人分赃(??)均匀后,便出了墓室。皎月扯扯张启山的袖子,有些软糯道,“你说,我们好人做到底吧。”   张启山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陆皎月指指头上的千斤坠,他反应过来。点点头,“也好。”   几人退到安全距离,二月红手腕一点,一颗石子触动了机关,千斤坠掉了下来,将内外隔成了两个世界。几人又去蛇窟将里面一把火将蛇烧光,为了安全起见,还将四周看了一圈。   齐八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些蛇,她只好无奈的解释,“要是无辜的人闯了进来,就要搭上一条人命,但若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拿了蛇去培育,可就不止一群人命了。”   “你……”齐铁嘴觉的她说的在理,又奇怪她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小时候在漠西的三不管里有见过这种事,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要不是师父在场,我当时可能就没命了。”她有些悲痛,“那些亡命之徒,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其它几人不言,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这些没经历的人可以说的清楚的。   “走吧。”还是张启山冷静的开口,“等出了这个斗,小月和我们回长沙。”   陆皎月被转移的话题起了兴趣,“那我到时候住哪呀?”   “这……”齐铁嘴踯躅,“我家里虽有客房,但你一个女孩子住我那儿不方便,况且我的伙计都是男子,虽然你还小,但还是有伤你清誉。”   “我府上倒是可以,只是内子多病,怕照顾不好你。”二月红开口,他到没有直接拒绝。   “嗯……你们谁家的藏书多?”陆皎月想了想,还是问道。   “藏书?”二月红看她。   “我对这里不熟,自然是要多看书了解了解了。”   “要说书,最多的应该是九爷的解语楼吧。”张副官说到。   “解语楼?”她疑惑,“对了,你们为什么叫佛爷,二爷,八爷,九爷啊?我一直奇怪来着。”   “长沙九门,这是习俗,丫头,等你待久了就知道了。”八爷忽悠道。   皎月朝他做了鬼脸,“那你们最大的不应该是大爷吗?那是谁呀?”   众人闭嘴,默默看向张启山,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大爷……   张启山面色不变,“到时候你住到我府上,我府里有丫鬟,可以照顾你,书房里面藏书虽然没有九爷多,但还是够你看的。”   陆皎月看着几人的眼色,就知道,原来他们管大爷叫佛爷,心里默念了几声罪过,却也嘻嘻哈哈的插科打诨。   ————————————————————————   等几人出了山林,月亮已经升了上来,张启山不想等,抄了小路带他们回了小镇,镇上有他们留下的汽车和一两个亲兵。   随着张启山等人回了镇子,皎月就觉得自己身子开始不好了,软软的发不上力。由于她之前强行运功,身体颇有些虚弱。在汽车上,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启山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的小脑袋,这一路颇不平坦,只要路上一抖,她的头就一点,就有种要摔倒的感觉,想了许久,还是把她轻轻揽在怀里,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她的样子,怕是在斩杀母蛇的时候受了伤,他并非冷心冷面之人,对她所为,自然会有触动。   别说是他,便是二爷和八爷,也对她多了一分怜惜吧。不管这份怜惜是不是她设计的,总归是在他们心里留下一些善念。   只是,相信归相信,但是查还是要查的,如果一切都如她所言,那么留在身边,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汽车晃悠悠的开进了长沙城,二月红那辆,早已经过嘱咐,分别将他们送回去,而佛爷这辆,则是直接驶进了张府。   早就接到命令的张家军早早守在张府门口排好队。见到自家长官的车,立刻敬礼。   陆皎月被声音吵到,皱皱眉,缩进张启山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一副不想醒的模样。张启山无法,想起上次树林里发生的事,他决定还是不叫她为好。于是一群手下就看到他们英明神武的佛爷抱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但绝对能知道是女孩子的人下了车,然后一脸面无表情的走过他们中间。   张副官下了车和兄弟们打过招呼就跟了进去,身后还跟着走着优雅猫步的球球,没听到后面一群亲兵炸开了锅。   刚进门就听到张启山向管家交代准备房间和一些女孩子需要的东西。然后就那么凛然正气的抱着手里小小一团回了房间,留下敢想不敢言的管家,一脸恨铁不成钢,佛爷竟然喜欢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还带回府,安排在自己房间边上,还……让她住进自己的房间!管家觉得自家佛爷,简直……   张副官也不理他脑洞大开,管自己进了佛爷书房,就开始整理这几天留下的事务。   再说楼上的张启山,本来想直接把皎月抱到客房的,只是客房没有打扫,住不了,只好把人抱到自己卧房。   放下皎月,那丫头竟然八爪鱼一样缠着他,双手抱着腰就不放开,让他颇为无奈。他没有和这么小的女孩子打过交道,强硬,了怕惹哭她,软一些,怕自己镇不住。想到自己几天没回,还有工作没做,横下心就把手掰开。   小家伙不开心的哼哼了两声,就转身趴着继续睡了。他无奈一笑,看样子就是粘人了一点,倒不会像一般女孩子柔柔弱弱的一部如意就哭闹,见她这么久,她应该不爱哭的。   嘴角不经意弯起一抹笑,他摇摇头轻手轻脚的出了门,走向书房。   ————————————————————————   陆皎月这一睡就到了次日中午,而张启山则是在书房处理了一晚事务。他问了管家知道皎月还没下来,就直接回房间等她,怕她出了意外。却不想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小丫头迷迷糊糊的抓着被子坐在床上。双眼迷蒙的打量四周,看到他立刻丢开被子,光着两只脚丫就跑过来抱住他,将头埋在他怀里。   “怎么了?”张启山有些疑惑的问。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小姑娘抬头,眼里蓄满了眼泪,强撑着不掉下来。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兜帽包包弯刀都不见了,连球球都没见到以为张启山等人不想要她,拿了她的包包和弯刀把她卖掉了。   张启山听了原因哭笑不得,自己缺哪些钱吗?还是自己看着不像好人?   没想到小丫头一句,“你下斗不就是因为缺钱吗!你不就是靠着小鱼干把我拐过来的吗!”   “师父说了,我很值钱哒。”   他一句也不能反驳,她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呀!   闹了一会儿他将她带到隔壁的客房,以后就是她的房间了,又唤了一个丫鬟,让她以后跟着她,自己就下了楼。   陆皎月在丫鬟的帮助下洗漱了一番,换上管家刚买的小洋裙。管家不知道她的喜好,只能每件颜色都买了几件,堆满了衣柜。   她坐在椅子上晃着自己的脚,丫鬟站在后头给她擦头发。她无聊的摆弄着桌上上的首饰,和丫鬟聊天,“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婢叫凌霄”   “凌霄?是凌霄花那个凌霄吗?”   “小姐真聪明。”凌霄抿嘴一笑,柔柔弱弱的。   “凌霄姐姐,你们家佛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我是说,在你们面前?”她大眼睛一转。   “佛爷是个好人。”凌霄笑笑。   皎月撇嘴,又有些好奇,“姐姐不怕我的眼睛吗?你们那个八爷可是都吓到了。”   “佛爷说过的,况且小姐的眼睛很好看。”她依旧是处事不惊的模样。   皎月想着,张启山身边的人,都不是善茬,她撇撇嘴,突然问到,“诶,你们家佛爷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佛爷姓张,名启山。弓长张,启程的启,山林的山。”   皎月又问了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关于老九门,也关于这个时代。许是张启山之前交代过了,这些事她倒是没瞒着,细细和她讲了,还告诉她许多这里的规矩。皎月表示受益良多。   于是,她便在张府住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 师父父想收个丐萝当徒弟,然后问丐萝, “丐萝丐萝你要师父父吗?” “好呀好呀” “你会玩丐帮吗?” “我不会玩丐帮,但我会被打。” “……” ☆、黄粱一梦      皎月在张府窝了大半个月,终于看完了中国的历史,了解了一下现在的国情。唐宋元明清,盛极一时的大唐,犹如璀璨的明珠,然则盛极必衰,水满则溢。安禄山和史思明的野心昭昭,狼牙军,神策府。终是可怜了那群喊着“尽诸宵小天策义,长枪独守大唐魂。”的天策将士。想当初明教想成为大唐的第一大教,光明寺一战,被天策驱逐回了大漠。当时他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吧,谁能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归宿。   若说天宝年间的华夏是一只腾飞九天的龙,那如今的华夏,就如一只折断掌牙,拔裂鳞片,瞎目断爪,坠入浅滩的龙。   但是生为王者,即使一朝丢盔弃甲,矗于乌江,断发割喉,灰茫倒下,王依旧是王。有生之年,必将君临天下!   当晚,她便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她从未去过的中原。她看到纯阳悟道池旁的山石道人,秀坊的秀秀们在二十四桥跳舞,藏剑的楼外楼前,一群黄叽举着重剑转风车,问道坡上的唐门弟子在试着新的暗器,天策将士在长安的茶馆旁切磋武艺……   然而画面一转,万花谷的晴昼海火光一片,少林寺的大殿上佛祖不再慈悲,长歌门的书院里的空无一人,雁门关的陌刀,早已血迹斑斑。   她看着师父在纯阳受伤遁逃,看着师姐帮苍云上药,师兄们为了保护同门一次次使用极乐引把敌人拉倒自己身边,本来说是给心爱之人放的朝圣言,也一次次救同伴于水火。   她看着三生树映月湖的树,它们还在,还是那么挺拔苍翠。但是在它树荫下树冠中玩耍的那群孩子,再也回来了……   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下来,氤氲了枕头,她嘴里喃喃喊着师父,却没有醒来。   ……   凌霄一早就等在皎月房前,她这些天掌握了皎月的作息,可是今天等了大半个小时她还没出来,喊了几声没人应,当下在不迟疑,拿了钥匙就闯进去。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满脸通红,嘴里不知念着什么,她抬手一探,果然是发烧了。当即喊了管家去请大夫。   张启山办公回来,刚好遇见了匆匆赶来的的大夫,奇怪的问管家,“怎么,谁病了?”   管家让下人把大夫带上楼,回复他,“是小姐,不知怎的,就发烧了。”   张启山点头,也朝着皎月的房间走去。   凌霄站在床边等着老大夫的诊断,见他收回手,赶紧问到,“林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   “没事,就是发烧了,之前身子有点虚,这下一次爆发,我写张方子熬给她喝下就好了。”   凌霄赶紧点头,皎月和她相处的不错,虽然是小姐却没有架子,叫她也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她自然也就把她当成妹妹一般对待。   张启山让凌霄去送大夫,自己坐在床边看着陆皎月。   这半个月以来,张府颇为热闹。连八爷都说府里多了许多人气,不再刻板沉闷。   每天早上天不亮,皎月就会开始练功,然后去厨房做早膳。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厨艺那么好,虽然只是清粥小菜,却也极对他胃口。不过皎月也说明白了,她也就会就这几道菜,还是因为自家师父不会做饭,侍女的厨艺她不敢恭维,所以自力更生。   这些粥食还是从中原的一些商客那里里学来的。有一段时间师父每天的饮食十分不规律,所以她就养成了每天起来把饭准备好的习惯。   中午的时候,她会和张启山一起吃饭,但是她受不了太辣的菜肴,通常要准备一碗水,漱一下那些菜,是以他饭桌上出现了几个清淡的菜色。   她会给她和自己的房间的花瓶插上新鲜的花束,几天换一次,即使张启山没有任何表示,但每晚闻到花香,也颇觉得心情舒适。有时候皎月会在他批改文件的时候安静的坐在一边看书。等他不忙的时候,将自己的疑问一股脑儿的提出来。   她经常和球球出去探险,等凌霄找到她的时候,通常都是和一群亲兵喝的称兄道弟。凌霄还为此和他告了几状。   这些天张启山也派人查了皎月的消息,完全没有音讯,正如她自己所言,凭空出现。既然如此,他也安心的把她留下来,当成妹妹一般对待。(你会后悔的,真的!)   小丫头现在一脸难受的躺在床上,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活泼狡黠,看的他也有些许担心。凌霄送完大夫回来,直接跪在张启山身前,“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还请佛爷惩罚。”   “我当初把你放在她身边,一是为了监管,二也是让你好好照看她的意思。我相信你不会违背我的意思,这顿罚,等小月醒来再去领吧。”张启山御下严明,功过分明。   “是。”   “去给小姐熬药吧,我也要去书房了,有什么事,去书房找我。”他起身,“再去叫个人过来看着小姐的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奴婢知道了。”   陆皎月这一病,就是七八天,中间迷迷糊糊醒了几次,但没一会儿又晕过去了。张启山没办法,喊了八爷和九爷过来,看看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八爷看了一圈,“佛爷,张府有两尊佛,怎么可能有那种阴暗的东西。我看小月这就是水土不服。”   “谁家水土不服还过了半个月,八爷,您这是欺负我没读过医书吗?”凌霄直接回嘴,她在照顾皎月的时候,和齐铁嘴也遇上了好几次,知道他性子好,也不怕他。   齐铁嘴不回话,他也不知道皎月是什么病症,只拿着眼睛看解九爷。解九爷学过几年医术,把了脉,也是和大夫一般说辞,“佛爷也别担心,也就是发烧,至于为什么这么久,只能说是体质问题。吃了药就没什么大碍。”   说着他又笑,“我倒不知道佛爷什么时候会担心一个外人了。”   张启山自然是信他,虽然担心,却也放松许多,解释道,“小月不是旁人,我把她当妹妹对待。”   解九笑而不答,这架势,就算是亲妹妹也差不离,张启山也许没想法,但是一个小女孩儿孤苦伶仃又被善意对待,若是真将他当做哥哥还好,若不是,佛爷怕是又要起一段风流韵事了。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这天晚上,皎月颤颤的睁开眼睛,屋里留了一盏床头灯,凌霄不在房内,她房间的沙发上躺了一个小丫头。   皎月浑身乏力,喉咙干的难受,想喊她却喊不出来,只好自己起身去倒水。哪知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刚踩在毯子上,就撑不住软下了身子,本以为会摔倒,却不防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然后被公主抱了起来,温柔的放在床上。   她眯起眼看着眼前人,他很高,有些瘦,却并不柔弱,斯文俊逸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和八爷一样的文人,但却是不一样的类型。他将她放在-床上,摸摸她的头,“不烧了,看来好的差不多了。”   陆皎月看着他,眨眨眼,房间依旧是她的房间,但这个人,她怎么不认识?   “你刚醒吧,渴了吗?”那人帮她盖上被子,问道。   皎月点头,那人一笑,走到一边帮她倒了杯水,顺便叫醒了睡着的丫鬟,让她去通知佛爷。   皎月喝了一口水,润了嗓子,小声的对他道了谢。   “我是解九,你可以喊我九爷或者九哥。”解九爷笑得春风拂面,他对待女人,从来都是温和的。他今晚刚好和佛爷商量一些事儿,半路出来看到她的房门半掩,就想着进来看看这个女孩子怎么样,没想到刚好看到她要摔倒在地,没多想就把她抱了起来。   皎月咬着杯沿,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软软的喊了一声“九哥哥。”   解九笑眯眯的看着她,小姑娘软乎乎的挺可爱,为什么我就没捡到这样的萌妹子呢?   “小月醒了?”门外传来张启山的声音,陆皎月双眼一下就亮了起来。看的九爷心思百转,又默默思考,自己魅力没有佛爷大吗?   张启山一进房间就看到陆皎月坐在床上捧着杯子看他,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眼神清明。   “醒了就好。”张启山不怎么善于表达,只说了这么一句。   皎月弯弯眉眼,“对不起,让启山哥哥担心了。”   张启山点头,指着解九,“这是九爷,你病着的时候来看过你。”   “已经认识了。”她向解九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惹得解九一直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和佛爷一起下斗,这个妹子真的太萌了!   几番说话下来,凌霄拿了粥食给皎月吃了,张启山就拉着解九回了书房。   陆皎月躺了好几天了,有些睡不着。她现在一闭眼,就能想起那一幅幅支离破碎的画面。咬了咬唇,她掀开被子,抱着枕头就跑到了隔壁。   张启山正准备休息,看到她有一瞬间的错愕。“小月怎么了?”   “我睡不着。”她站在他面前,低头掩盖着眼里的恐惧。   “嗯?出什么事了?”他明显感受到她的害怕。   皎月扔下枕头抱住张启山,“我梦见师兄师姐都死了,师父也受了重伤,纯阳天策,都死了……”她声音发抖,用尽全力抱住了张启山。这个人有着和师父一样的安全感,是她现在唯一的支撑了。   张启山不知道她的梦到底如何,但从她的只言片语也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梦。不善言辞的他,只能僵硬的任由皎月抱住他,然后用手在她背上拍着。   “我能和你一起睡吗?”皎月抬头,鸳鸯眼里是摇摇欲坠的泪水。   “不行”想也没想,张启山直接拒绝。   “……”小姑娘失望的低下头。   张启山捡起枕头,牵着她回了房间。   “我等你睡着再走。”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小姑娘欢欣的看着他,用力点头,“嗯!”   然后迅速跑到床上盖上了被子,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来。伸出手抓住张启山的手指,就闭上眼了眼睛。   而我们耿直的张大佛爷,握着手里软软的小手,看着皎月安静的睡颜,小丫头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他低头一笑,心里瞬间柔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皎月:启山启山,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睡 佛爷:乖,你还太小 皎月:为什么太小不能一起睡?你在想些什么? 佛爷:…… ps:九爷是个妹控妹控妹控!诶?我这是剧透了嘛……在剧情开始前还有几章日常,是为了以后铺路哒,欢脱深情还有……虐!你们期待吧! ☆、番外之七夕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七巧节或七姐诞,始于汉朝,是流行于中国及汉字文化圈诸国的传统文化节日。相传农历七月七日夜或七月六日夜妇女在庭院向织女星乞求智巧,故称为“乞巧”。其起源于对自然的崇拜及妇女穿针乞巧,后被赋予了牛郎织女的传说使其成为象征爱情的节日。七夕节妇女穿针乞巧、祈祷福禄寿、礼拜七姐、陈列花果、女红等诸多习俗。(宝宝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们……七夕不是情人节,相当于女儿节。烧死你们这群脱团狗!!!)   ————————————————————————   本章默认佛爷已经和喵萝萝成亲了   ————————————————————————   皎月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不在那个熟悉的怀抱里,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今日是七夕,张启山怕街上人多会出事,一大早就出了门。   她懒的唤凌霄进来,踩着虚软的两条腿就去了浴室。昨晚张启山要了她许多次,害她睡得沉了,连今早的练功都晚了。她把身子沉进了水里,今早在浴桶里的水,据说是泉水和河水,另一边泛着微黄色的水则是用柏叶和桃枝煎的。是用来洗头发的。这项习俗,大约和七夕“圣水”的信仰有关。人们认为,七夕这天取泉水、河水,就如同取银河水一样,具有洁净的神圣力量。有的地方直接叫它“天孙(即织女)圣水”。   整理完了她有用脸盆里的露水点了眼睛和手腕,这是凌晨时分接的露水,传说是牛郎织女流下的眼泪,寓意“眼明手快”   她下楼时,厨子已经开始做巧果了。见她下来,手脚麻利的送上一小碟刚做的巧果儿,配上鸡丝粥,当做早餐。   凌霄在她吃饭时已经把前几天做的“五生盆”摆在显眼的位子上,惹得她瞪了一眼。(旧时习俗,在七夕前几天,先在小木板上敷一层土,播下粟米的种子,让它生出绿油油的嫩苗,再摆一些小茅屋、花木在上面,做成田舍人家小村落的模样,称为“壳板”,或将绿豆、小豆、小麦等浸于磁碗中,等它长出敷寸的芽,再以红、蓝丝绳扎成一束,称为“种生”,又叫“五生盆”或“生花盆”。南方各地也称为“泡巧”,将长出的豆芽称为巧芽,甚至以巧芽取代针,抛在水面乞巧。还用蜡塑各种形象,如牛郎、织女故事中的人物,或秃鹰、鸳鸯、等动物之形,放在水上浮游,称之为“水上浮”。又有蜡制的婴儿玩偶,让妇女买回家浮于水土,以为宜子之祥,称为“化生”。)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晒着暖洋洋的,她吃完饭就上楼抱着张启山的衣服拿到阳台上去晒了。   凌霄和几个下人抬着书要去晒书,皎月刚好看到,想起之前解九和她讲的几个故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把书抬到花园去,别放在外边,惹人笑话。”   凌霄不解,她悠悠的将典故道来,   据载,司马懿当年因位高权重,颇受曹操的猜忌,有鉴于当时政治的黑暗,为求自保,他边装疯病躲在家里。魏武帝仍然不大放心,就派了一个亲信令史暗中探查真相。时值七月七日,装疯的司马懿也在家中晒书。令史回去禀报魏武帝,魏武帝马上下令要司马懿回朝任职,否则即可收押。司马懿只乖乖的遵命回朝。   另有一种人,在乱世中,以放浪形骸来表达中的郁闷。他们藐视礼法,反对时俗。刘义庆的《世说新语》卷二十五说,七月七日人人晒书,只有郝隆跑到太阳底下去躺着,人家问他为什么,他回答:“我晒书”。这一方面是蔑视晒书的习俗,另一方面也是夸耀自己腹中的才学。晒肚皮也就是晒书。   在汉代,晒衣的风俗在魏晋时为豪门富室制造了夸耀财富的机会。名列“竹林七贤”的阮咸就瞧不起这种作风。七月七日,当他的邻居晒衣时,只见架上全是陵罗绸缎,光彩夺目。而阮咸不慌不忙的用竹竿挑起一件破旧的衣服,有人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未能免俗,聊复尔耳!”   凌霄几人听了,也嬉笑着把书给抬到后花园去。   皎月看着他们晒书,只觉得无聊,随手拿了一本唐诗宋词,翻开来是一首白居易的诗。   烟霄微月淡长空,银汉秋期万古同。几许欢情与离恨,年年并在此霄中。   总觉得有些太过伤感,她丢掉书,要回房。去不想被人一把抱起。   “呀,启山。”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娇嗔一眼。   “今天起的这么早?”   “哪里早了,都错过练功的时间了。都怪你。”   “哪里不早,嗯,九点都不到。”张启山抱着她坐在亭子里。“看来是我昨晚不够努力,今晚我改,嗯?”   “你还说。”陆皎月捂住他的嘴,脸上起了两片红霞,“不许说”   张启山哈哈大笑,“好,不说,不说。”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象牙的磨喝乐,“出去的时候看到九爷,他给你的。”   皎月拿着不足一掌的精巧的人偶,一时感叹,这些艺人手太巧了。   张启山想起解九爷那一幅似笑非笑的样子,突然低下头在皎月耳畔问道,“你知道送磨喝乐是什么意思吗?”   陆皎月躲着耳畔的热气,“我不懂这些啊。”   他低声笑了一下,在她耳旁说了一句,惹得陆皎月耳尖泛红,结结巴巴道,“哥,哥哥,真的是……”   “其实这也是我所想的。”张启山把头靠在她肩上。   皎月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臭流氓”   —————————————————————————   等到晚上,丫头和霍锦惜霍仙姑都到了张府。   几个女子并着些丫鬟在花园围着祭祀台字穿针乞巧。   三人时不时将话题引到她身上。   “哎呀,成了亲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看这皮肤,嫩的跟什么似的。”   “哦,皎皎和佛爷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吧,肚子有消息了吗?”   “你呀,要是有孩子,我一定要当干娘的。”   ……   几人露骨的话,让陆皎月落荒而逃,把招呼的事情丢给了凌霄,反正都是熟人,也不怕什么得罪。   皎月躲回房间的时候,张启山已经躺在床上了。暖光下的佛爷,褪去了冷厉,头发柔软的搭在前额,让他沾上了几分柔和。   “站在门口做什么?”张启山看他。   皎月蹦蹦跳跳的跑到床边,“看你呀。”   他一笑,“好看吗?”   “我家启山最好看了!”皎月很认真的点头。   佛爷听到小娇妻的夸奖,毫不吝啬的绽开笑容,“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了”   “她们一直争着要当我孩子的干娘。”说道这个她就有点不开心。   张启山眼里腾起了一股淡淡的流光,“这样啊。”   他拉过小姑娘,将她压在身下,“那我们,就努力一些吧。”   一夜旖旎……   第二日,霍府和红府分别收到了来自张府的大礼。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里面很多传统习俗,是宝宝特意放上去的!没办法,我就是这么热爱传统文化。今天宝宝也过了一个习俗,叫送娘妈。按照闽南台湾那边的叫法应该是叫“七娘妈”。我本来以为是妈祖的,后来发现不是…… 么么哒,就这么多了,今天二更!我要滚去码另一篇的字了。爱你们,七夕不要祝我快乐,因为今天是爷爷去世的忌日……并且,烧死脱团狗!!!_(:з」∠)_ ☆、解家哥哥      皎月自从病好了以后,就变得越发粘人了。   只是粘人的对象从张启山变成了解九爷。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功,然后做个早餐和张启山一起吃完,就噔噔噔的抱着球球坐车去解语楼找解九爷去玩了。   看的管家一个劲儿的哀叹自家佛爷再不开窍,媳妇儿就要被九爷抢走了。   皎月在解语楼的活动也不少,九爷经常带在身边的红颜知己做的一手好点心。她每次去都可以换着花样吃。   餍足的吃完手里的桂花糕,皎月扑闪着大眼睛,看向身旁的女子,“谢谢清寒姐姐,清寒姐姐的糕点最好吃了,”   清寒长的冷艳,对她却是极好,“月月要不要在吃一些,姐姐厨房里还有哦。”   “不用了,让清寒姐姐受累是月月的错,清寒姐姐应该要好好休息才是,这样才能保持美美的样子。”她一脸认真。   清寒被她一说,整个心都软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九爷这个妹子,真的是太贴心了。   解九一进门,就听到皎月一番甜言蜜语,他摸着良心,这撩妹技能真的不是他教的!不过话说回来,小月儿真的太萌太贴心了!   “九哥哥。”皎月看到他进门,赶紧讨好的喊了一声,附上招牌式的可爱笑脸。   “小月儿今天想要做什么?”解九问道,“我们下棋怎么样?”   “九哥哥要欺负我吗?和你下棋我赢不了。”她嘟嘟红唇,一脸不开心。   “那我们继续讲故事?”   “可是四大名著我都看完了,还有神话故事和世说新语。”她骄傲的的说道。   “嗯,听曲儿怎么样?你清寒姐姐唱曲儿很好听的。”   “清寒姐姐为了给我做糕点已经很累了,九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体谅美人呢?”她鄙视。   清寒噗嗤一笑,九爷自来对女子温柔体贴,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被人说不体谅美人了。   “今天二爷登台,月月和九爷不如去梨园听戏?”   “戏?哪一出?”皎月来了兴趣。   “是游园惊梦。”   “清寒姐姐太聪明了,比九哥哥聪明多了!”皎月毫不吝啬的夸奖。   解九突然觉得心上被插了一刀,他自诩天下第一聪明,却没想到在皎月这里却栽了跟头。   陆皎月自然是不会忘记他,一路小跑,向解九撒娇,“九哥哥,你带月儿去看二爷唱戏好不好,好不好嘛。”   解九最受不了皎月一副“九哥哥你最好了”的爱娇模样。解九是解家的独子,他小时候本有个妹妹的,可三岁的时候早夭了。解九依然记得妹妹娇娇软软的像一团糯米团子,穿着一身小裙子,脚步踉跄的跟在他身后喊着“哥哥,哥哥。”   他看向皎月,真像那个孩子。他笑笑,将情绪掩在眼镜片后,“好好好,九哥哥带你去。”   “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哥哥了!”她蹦蹦跳跳的一把抱住解九。   解九一震,他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一幕。   “哥哥,你把糖给黎儿吃好不好呀。”小女孩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糖。   “不行,母亲不让多吃,吃多了牙齿要掉光的。”   “唔,那哥哥,我就吃一点点好不好。”她扯着他的袖子。   “这……”   “真的就一点点哦。”女孩子伸出小指头,比着一点点。   “那……那好吧,就只能一点点。”   “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哥哥了!”她欢喜的抱住他,蹦蹦跳跳。   解九环着皎月,眼里的是抑制不住的怀念,黎儿……   ————————————————————————   梨园   皎月不是第一次来梨园听戏,坐在九爷的专属位子上,她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一手在桌上点着拍子。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   她睁大双眼,二爷唱念俱佳,即使她不懂戏,也觉得这是一副难得的好嗓子。一颦一笑,一步一动,俱是引人注目。   解九看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你不是不懂听戏吗?怎么还这么入迷?”   “别的唱的没二哥哥唱的好听呀。”她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   “二爷是长沙名角儿,唱功自然是好。”解九才不会谁是因为听到她喊二月红哥哥觉得心里不舒服呢。   “九哥哥,那个人是谁?”她扯扯解九的袖子。原来二月红唱完下了台子,就牵着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的女子往后头走去。“是二哥哥的妻子吗?”   “那是丫头”解九道   “丫头?不是妻子啊?”她点头,看那人身体,怕是寿命难长的模样。   “不是丫头,诶,是丫头……”解九有些饶舌。看着皎月一脸懵的样子,终于理清思绪,“是……诶,她的名字叫丫头,是二爷的夫人。”   皎月白眼一翻,“九哥哥你还说自己天下第一聪明呢……”   “嘿,你这丫头……”他无奈的看她。   “我才不是丫头,那里才是丫头。”她做了个鬼脸。“二哥哥戏唱完了,我们回去吧。”   “好好好,听你的。”解九牵了她就走。   出了梨园,他突然福临心至,“小月儿和九哥哥回九哥哥的家一趟怎么样?”   “我们现在不是回家吗?”她奇怪   “解语楼不是家,九哥哥的家你还没去过呢。要不要去一趟?不远,咱们去见一对老爷爷老奶奶。”   “听九哥哥的。”她把决定权交给他,反正人家不会害她。   “好嘞。”解九高兴的喊了一声,让司机把车开回解家老宅。   解家老宅不在长沙城内,但也不远,开了一阵就到了。   解家老宅不大,也就三进的院子,九曲回廊,假石湖泊,端的一副江南精致小园的模样。   “少爷回来了!”管家看到解九,赶紧上前。   “老太爷和老夫人在哪?”解九问。   “后花园打桂花呢。”   “好。”解九牵着皎月就往后花园跑去。   解家的花园和张府的不一样,西式中式,讨论精致雅致,还是解府更胜一筹。花园里有两株百年的金桂,一入秋,那香气就算是在院子外也能闻见。   “爷爷,奶奶。”解九恭敬的朝两个老人行礼。   皎月眨眨眼,眉眼一弯,露出招牌笑容,“爷爷奶奶好。”   两个老人被吓了一跳,自家孙子这是领着姑娘过来让他们相看吗?模样是不错,就是眼睛颜色怪异了点,这样子,也不过十四五岁,这孩子太着急了吧。   老夫人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这孩子是?”   “我想认小月做妹妹!”解九对着两位老人道。   吓得老夫人差点以为他说要娶她为妻,待反应过来,顿时松了口气,“哦,哦”   老太爷又一愣,“做妹妹?”   “是!想认小月做妹妹。”解九坚持。   陆皎月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惹得频频关注的老夫人忍俊不禁。   她牵过皎月,走向客厅,留下祖孙两人好好商量。   前面说道,解九曾经有个调皮可爱的妹妹,只是三岁去世,解母因为女儿身死,心中悲恸,在病床上辗转了三年,也去了。解父倒是看着儿子长大,但也没撑多久,到了解九十六岁时,也撒手人寰。留下解九被祖父母养大。   解家老夫人和皎月聊了一会儿,就喜欢上这个女孩儿了,作为女子,对女儿的想念是老夫人生下解九的爹后就有的,只是解家阴德有亏,三代单传,好不容易有个乖巧的孙女儿,年纪小小就被老天收走。   老人看到皎月如此嘴甜,心上对她就有了好感。又听到她说自己从四岁之后就没见过父母,跟着师父长大的,在此地也无依无靠,借住在张府。那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张大佛爷都能容忍的人,定时不会有差错的。又可怜她的身世,心上对她偏疼了三分。   待到解九和陆皎月回了长沙城,皎月已经通过解府上下的认可,当上解府的小姐了。   “小小姐,下车了。”解九笑得一脸狡猾。   “哼,我不下,九哥哥好没道理,见爷爷奶奶都不和我说一声,就这么把我给卖了。”小姑娘傲娇的别开脸。   “卖了卖了,卖了个好价钱,怎么,这些钱给你,你不数一数?”解九笑看她怀里的红包。那是刚刚解家老夫人和老太爷给的见面礼。解九那一份,要到解语楼再给。   “哼。”小姑娘瞪他,“我要住在启山哥哥家,这两天不去找你了。”   “好啊,哥哥来找你。”他倒是无所谓。   “我去找八哥哥和二哥哥。”她瞪他。   “乖,不生气,明个儿带你去逛街好不好。”他摸摸小丫头的头发。   陆皎月朝他做了个鬼脸,跳下车,“我要和启山哥哥说你把我卖了的事情,哼,我才不和你去解语楼住呢,我要住在张府,然后去和爷爷奶奶住,臭哥哥。”   说完,蹦蹦跳跳的跑进了张府的大门。   解九一笑,招呼司机开车,闭上眼,妹妹说什么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解九爷的名字不是我不打出来,而是……原名解元……不太符合我的口味啊。所以用解九代替。齐八爷原名齐恒,二爷我不知道。 皎月:启山哥哥,九哥哥把我卖了。 佛爷:卖给谁了? 皎月:他自己 佛爷:(拔刀)和我抢媳妇儿! 解九:我只是认个妹妹,佛爷你别急! 佛爷:(举刀)妹妹哦,我刚开始也是把她当妹妹的,后来才当成了媳妇儿。 解九:卒 你们要是觉得人设崩了一定要告诉我呀!!! 欢迎加入飞花不过两三钱,群号码:319192229 ☆、日常篇之老九门照相记      佛爷篇   这天下午,皎月从后花园捡回了玩的开心的球球扔回房间,就去张启山的房间想叫他一起吃饭。   推开门,探进一个小脑袋,“咦?人呢?”   她奇怪的跑进房间,床上没人,沙发上没人,书桌前也没人。刚想跑到浴室去看的,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哦,在洗澡。   皎月无聊的坐在张启山的办公桌前,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是年轻时候的张启山,脸上还有些许青涩,但穿着英挺的军装,飒爽英姿,甚是好看。   她眨眨眼,昨天九爷给自己带了一个相机,要不拿出来去和大家一起照个相?想到就要做到,皎月决定,要把大家都拉过来好好照一张!   她跳下书桌啪嗒啪嗒跑回了自己房间拿了相机,又啪嗒啪嗒跑回了张启山的房间。一开门就发现张启山洗好澡从浴室出来。   佛爷本来以为房间没有人,穿着件亵裤拿着毛巾就从浴室出来了。正巧皎月听到响声回头一看。   他的头发沾着水,一颗颗顺着发尖滴落,目若点漆,鬓若刀裁。古铜色的皮肤在夕阳的照射下,镀了一层光,他生的高大,宽腰窄臀,健硕有力,双腿修长。皎月看红了一张脸,双手不自觉的就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照片的声响,惊醒了二人,张启山想要阻住已经来不及。皎月红着脸抱着相机就跑回了房。   ————————————————————————   八爷篇   皎月捧着相机蹦蹦跳跳来到城隍庙,齐八爷刚好给人算卦。一脸高(忽)深(悠)莫(人)测的表情,十分具有喜感。   她也不过去,坐在一旁的小摊上就吃起了零嘴儿。那个算卦的走了,她眼珠子一转,嘴角一挑。   八爷喜欢算计人心,首选是五爷和九爷,所以心疼自家哥哥的皎月一定不会放过嘲笑他的机会。   她叫过一个眼熟的乞丐,让他去打酒,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包巴豆粉递给他,想起来自己看的医术,适量的排泄有助健康。如此这般后,那个乞丐提着酒和八爷聊起天。   一番推杯换盏,八爷的碗里就倒上了那碗加了料的酒。他一时不甚,喝了几口。   皎月就看到他没一会儿就捂着肚子喊人帮他看摊子。皎月赶紧找了好位置,眼疾手快的将这一幕拍了下来,愉快的拿着相机去找狗五和解九玩耍了。   当然,是要和他们分享一下八爷的风采。   —————————————————————————   五爷篇   吴府其实不大,因为就住了吴老狗一个人,哦,还有几个下人负责看狗。   吴老狗的狗太多,但他最喜欢的一只,叫“三寸丁”。小小一只,可以藏在袖子里。   三寸丁和球球玩的很好,随所以皎月和狗五爷的关系也很好。   即使一大部分原因是……狗五长的最人畜无害以及……和九爷是难兄难弟。   她到吴府的时候,五爷刚好在做狗肉。她愉快的端着碗等在一旁,差点就没吐舌头盯着锅了。(表拍我,这个是原著里的,五爷最爱狗,也最会做狗肉。然而我是觉得……单身狗真的很可怜,不要再虐了。)   五爷厨艺很好,尤其是做狗肉,他会做不下十种的做法。   吃完饭,五爷很大方的领着皎月到后院给他拍照,于是……皎月存的照片里,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和人一起照相的人。并且六爷看到这张照片,很想提刀砍了他,因为他抱着那只名叫“黑背”的狗笑得一脸开心。   ————————————————————————   三爷篇   皎月其实是拒绝来李府的,因为三爷真的很凶,就算是她这么一个娇娇糯糯的小女孩儿,他一个嗓子也能把她喊出泪来。   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半截李,她是真的被他吓哭,谁能告诉我半夜出个门看到一个不足她腰身影子,从三丈外飞到自己面前是什么一种惊吓!   她真的是当场吓哭了,张启山哄了好久都没停,始作俑者还一副小姑娘不经吓,哪来哪去的表情。   但是李府的嫂子人很好,秀秀气气的脾气也温和,很少可以看到女子身上有她这种坚韧大气。   她想了想,还是推开李府的门,“嫂嫂,月月来看你啦。”   李家嫂子从内屋出来,她家没有下人,就她一个人打理事物。哦,你说问什么三爷家大业大没下人,你问他去啊,谁能一天到晚看他死人脸啊!   嫂子牵了皎月进屋,半截李倒是还在屋里。大声的嚷着她又来府里打扰人。   皎月拿出相机说明来意,呛了他一句,“要是你不想拍,我就和嫂子拍好了。”   李家嫂子到是不怎么用西洋玩意儿,听她一说,也道回房换个衣服。半截李动也没动,气的皎月骂他蠢。换件衣服和嫂子拍照不会啊,讨人欢心这种事,和三爷真的没道理可讲。   半截李难得羞郝,撑着两只手回了房换新衣。   李嫂子出来看他换了一身刚做的衣服,脸上也是笑意满满。半截李依旧板着脸瞪着笑个不停的皎月。   她拍了照片,朝他做个鬼脸,欢天喜地的去了红府。   —————————————————————————   二爷篇   二月红这两日在红府陪着丫头,皎月来的时候,他正在后院的亭子里给丫头唱戏。陈皮随侍在一边,眼里是一贯的乖巧顺意。她撇撇嘴,太会装了。   皎月也不上前,就在小路上给三人拍了一张。等二爷唱好戏,她才笑嘻嘻的说明来意。   指明了三人要穿的衣服,就跑到杜鹃花树下等着几人了。   丫头穿了一身粉色旗袍,二月红则是一袭红色勾勒图案的白色褂子。陈皮不自然的扯着身上藏青色的马褂,那是丫头之前给他做的。   摆好姿势,看着二爷眼中的柔情,皎月觉得自己吃了太多狗粮……   又单独给他们照了几张,皎月快速的出了红府,妈蛋,那两人太闪!!!   ————————————————————————   九爷篇   皎月想和解九拍照,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她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其次,她要把九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于是,她回了张府找了她最喜欢的裙子,然后让凌霄给自己画了淡妆,又做了头发。在保证九爷不会挑剔的时候才出了房间。   张启山很不开心她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和自己拍照,于是……   皎月被我们傲娇的佛爷强行拦住,在张府饶了一圈,拍了许久。   ————————————————————————   照相记 完   ————————————————————————   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和九爷的照片,开玩笑,你觉得佛爷会把剩下的胶卷送给解九?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今天收藏破五百,所以加更。突然发现自己好勤奋啊,这两天一直加更!!! 小剧场: 皎月:哥哥,佛爷不让我和你照相 解九:乖,没事,下次哥哥带你去踏青,我们照完一个胶卷。 佛爷:滚…… 欢迎加群 319192229 答案 陆皎月 ☆、九门趣事      皎月在长沙呆了已经一年了,春去秋来,小姑娘还是一副人畜无害萌萌哒的样子。除了长的高了一点,身材开始发育了一点儿,更加腹黑会算计人了一点儿,其它……嗯,在九爷看来,是没什么变化的。自家妹妹,永远辣么完美。   皎月这一年依旧住在张府,除了一个月里有几天是去解家老宅陪着解家的两个老人。   这日,她去听二爷唱戏,刚好遇见陈皮在后台。   “陈皮哥哥!”她拍了拍他,“你今天怎么在这儿?”   “师娘今天来梨园,我要准备一下。”陈皮说到师娘的时候,眼神柔和,散去一身戾气。   “丫头嫂嫂也要来听戏?”她惊讶,“她身子好多了吗?”   “亏了你的吐纳之法,师娘的身子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还有些虚弱。”他摸摸皎月的头发,软软滑滑的,难怪师父和九爷那么喜欢。小丫头的法子帮了师娘,在他看来就是自己人,陈皮对自己人从不吝啬。   “那就好,我这儿还有几份食谱和药丸,你等会儿交给她,丫头嫂嫂若是好了,二哥哥和你也高兴。”她笑嘻嘻的。丫头和她不是很熟,但是二爷和陈皮对丫头却十分看重。张启山和八爷也不止一次叹息丫头的身体,九爷到是看的开,阴德有亏,他早已尝过苦头。她乐的看周边的人开心,自然不会吝啬一点心法。   “你怎么不自己交给她?”陈皮疑惑,“师娘一直想要当面谢你。”   “就是这个谢我,我才不出现的呀。我帮嫂嫂是为了启山哥哥二哥哥还有你,她一直谢我,我怕。”小姑娘吐吐舌头。   “我师娘又不吃你。”陈皮到是没怪她的意思,师娘到底是柔弱了些,心思也多,谢来谢去的,还不如自己多帮她照看这个丫头。   “嘿嘿,二哥哥要上台了,我出去啦。”她眼角看到二月红朝台上走,赶紧和陈皮说了句。   “等等,这个拿着。”他从兜里拿出一捧山核桃,“早上刚买的,你拿去尝尝。”   皎月对他笑了一下,兜起核桃就往前厅去。   陈皮嘴角轻挑了一下。   “四爷,码头货到了。”一个伙计看到陈皮说完话,赶紧上前。   “知道了,看好人,别让我师娘出事。”他冷下脸,一贯的面无表情的吩咐道,眼里布满戾气,“要是我师娘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小心自己的脑袋!”   皎月吃完一捧山核桃,二爷的戏也唱完了,她对二爷做个“我去玩了”的口型,就在他笑意满满的眼神里蹦蹦跳跳的出了梨园。   丫头见了,“二爷,小月是不是又躲着我了”   二月红好笑,“这丫头闲不下来,你也不是不知道,佛爷和九爷宠她,也不拘着她,你那点心思就放下吧。”   “我就觉得她帮了我这么多,想谢谢她而已。”丫头无奈,“哪知道这丫头看了我就跑。”   “小月是看在我和佛爷的交情上帮忙的,要谢也是我谢,你别想太多。忧思过度,伤身。”他拍拍丫头的手,小月就是怕她想太多,才不想和她见面。   丫头不说话,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往解语楼走一趟,看那小丫头还敢不敢躲自己。   皎月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她现在要去解语楼,解九答应她要带她去吃东西。可是饶了一圈也没见着人,问了伙计,也没人知道九爷去哪儿了。清寒姐姐也不在,管家也回了解府。   她戳戳球球,“你说哥哥去哪儿了?叫我过来自己又不见了。”   球球从怀里跳到地上,在皎月以为它要带路的时候,一路从地上跳上椅子跳上桌子,伸出爪子扒拉了一块儿糕点吃了起来。气的皎月戳它脑袋。   等了半天也不见解九,她眼珠子转了几圈,“你说哥哥会不会去找五爷了?”   “喵~”球球吃饱喝足的喊了一句。   “走,我们去五爷府上找他去!”她兴匆匆的抱上球球就跑下楼,脚步噔噔噔的,唬的伙计在楼上心惊胆战,“小姐,小姐小心啊!”   皎月坐车到吴府的时候,外边一个人也没有,她有些奇怪的探头进去。想了想,还是退回去吧,五爷虽然长的人畜无害,但并不是真的人畜无害呀!觉得他好欺负的人,都做了……狗粮。   可当她要跑路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一声鬼哭狼嚎,吓得她后退几步,一脚踏空堪堪要摔下楼梯。   后怕的拍拍胸口,细细一听,“这是五爷?怎么哭的这么惨?”   她有些不想进去,可是里面传出来一声,“狗五有话好说啊!”   她就知道自己不得不进去了,因为那是解九的声音。   “好你个解九,还我的狗!”吴老狗举着把菜刀就要砍九爷,解九被他追的在前头慌不择路的跑,身后不远,是几具狗尸。   “诶诶,吴老狗,还没死呐,你别着急啊!”解九倒不是真的慌,而是有些逗趣儿的意味。   “你又在里面加东西了!”五爷举着菜刀,眼角瞥见了皎月,“月丫头来了,过来说说你哥,他又吃那药了!”   皎月本来笑嘻嘻的看着两人,一听这话,俏脸一板,双眸一冷,颇有几分张启山不怒自威的架势。九爷一看,暗道不好。真不该惹狗五,这下引火烧身了。   “月儿,哥哥没吃那药,真没有,你别听狗五瞎说啊。”   “……”皎月没说话   “我……就吃了一点点,不碍事儿的,你也知道哥哥头疼。”   “……”继续不说话。   “哎呀,就吃了一颗,头疼的厉害。”   皎月转身就走。   “月儿月儿,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不吃了不吃了,我喝药好不好!”解九赶紧追上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妹妹不理人。   皎月对付解九有一套,高兴了就粘着,生气了也不哭不闹,只拿着一张冷脸搬到他现在住的宅子里,然后同三爷商量,把解母的遗物通通搬到他后院儿,堆起来不整理。任是解九和她怎么说话,一句都不理。   皎月平日里不会对解九发脾气,只一次看到他头疼吃了一颗药丸,她觉得好奇,拿了药丸研究,发现竟然是阿芙蓉,(就是鸦,片)她才知道解九有头疼的毛病,靠着这要才能缓解。从那次开始,她就禁止他吃这药,把所有药都藏了起来。每天让下人煮中药吃。   可是解九不喜欢喝那些味道古怪的中药,她又想办法去学按摩,总能缓解一二。现下看到他偷偷服药,她真是想要一个破魔灭了他。   五爷留在后院看着解九笑话,又转身看着自己的狗,“天杀的解九,面里面加什么药,我的狗诶!”   皎月踩着轻功不一会儿就躲开了解九,她   这两日街上有庙会,昨日皎月拉着陈皮也逛了许久。两人年纪相仿,她又对了陈皮的心思,自然是相安无事,欢欢喜喜的买了一堆东西。   庙会接近尾声了,人稀稀落落,除了街头上几个比较好的皮影戏啊、西洋画啊这些摊位,其他的摊子都已经在收拾,很多楼台都被拆的稀稀落落。   街中段的老城庙,还是香火兴旺,赶集的人少了,礼佛的人就多了,一路各种算命的摊子,如今少了大半,只有零星几个还坚持着,显然之前的生意并不太好,希望这届会的尾声,最后再赚一些结余。   她躲在屋顶上,轻易的看到了齐铁嘴,坐在他的摊子钱,磕着瓜子。   提气一纵,她翻身下楼,“八哥哥”   “嘿”,齐铁嘴一乐,“小月儿怎么在这儿?”   “哼,哥哥惹我生气了,我就过来找你了。”她撇撇嘴。   “九爷还会惹你生气?”齐铁嘴当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   “他又吃药了。”皎月不开心的嘟起小嘴。   “怎么,你想要找我讨主意?”齐铁嘴笑。   “你不是说自己比哥哥聪明吗?要是你能让他戒掉这药,我就陪你下一次斗怎么样?”她诱惑。   “这我可不敢,小九好不找我拼命啊。”   “那我……”她眼珠子一转,“那我拆了你的香堂。”   “嘿,你这丫头!”齐铁嘴一乐,“软硬兼施啊,学的不错嘛。”   “嘿嘿,几个哥哥教的好。”她笑眯眯。齐铁嘴爱算计人,吴老狗城府也深,她哥哥也是个一肚子黑水的。都是一副善良可欺的模样,耳目熏染之下,皎月不学的全部,也要的个五六分真传。   “行了,天色也晚了,咱们去挽香楼吃一顿。”齐铁嘴准备收摊。皎月也起身帮他收拾。   等二人从挽香楼吃完饭出来,天也黑了。   “走,八哥哥送你回去。”齐铁嘴牵起皎月就走。   “等等。”皎月拉他,“你看那个是不是六爷?”   齐八定睛一看,可不是黑背老六。躺在挽香楼的角落里,要是不细看,还真以为是个叫花子。他眼珠子一转,“小月儿,你说这么好的机会,咱们能放过吗?”   皎月有些不明所以,齐八回了酒楼,要了一个破碗,皎月瞪大双眼,“六爷知道会疯的。”   “没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齐铁嘴乐呵呵道。   他轻手轻脚的将碗放在六爷边上,然后快速跑回皎月身边,两人憋着笑跑开了。知道看不到六爷的时候,才放声大笑。   次日,黑背老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碗,碗里还有好些铜钱……   那一天,他黑了一张脸坐在挽香楼的台阶上,惹得掌柜的惴惴不安一整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皎月把今晚的事告诉张启山。 佛爷:所以这就是你今晚没回来和我吃晚餐的原因?微笑 皎月:对呀。 次日 黑背老六追着齐八打了一条街。 八爷:我这是替九爷背了黑锅了…… 九爷,鞠躬,微笑:谢谢老八 八爷,卒 ps:以后更新不是在早上八点,就是在中午一点左右。因为存稿君已亡…… 最近都没有什么评论,是没什么人看了吗……桑心(??Д`) ☆、酒后强吻      白云苍狗,日月如流。时间一下推进到了1931年。   这天是张启山的生日,他本人虽不注重,但耐不住位高权重,他每年都会在府邸办一场生日宴会,一是震慑宵小,二为交流人脉。   府邸里穿梭的大多是长沙的名门……闺秀(?)毕竟佛爷年纪轻轻,又未婚配,长的也好,还手握重权。自然有一批又一批的闺秀前赴后继。那些名门家的老爷,哪个不是人精,长沙城老九门之首,在长沙就算是土皇帝,若是能将女儿嫁给他,在长沙的地位自然又升了一层。   皎月从来到这个时空,就住在张府。虽然名义上是解家小姐,但任谁也知道,九门里的每一门,对她都有好感。况且有九爷这么一个后台,那些年纪相仿的公子们也是趋之若鹜。   打发走一个邀请她跳舞的少爷,她无趣的靠在柱子上。十八岁的少女,已经颇具风情,身姿玲珑,面容姣好。因为一半外族的血统,她的身高比一般女子高出一个头,许是这般,她不愿穿高跟鞋。只是今日解九为了让她搭配那件红色的晚礼服,硬是逼她穿了一双三公分的高跟。   她的脸褪去了婴儿肥,是江南女子端庄大气的鹅蛋脸。前额饱满,黛眉略弯,纤细的睫毛卷翘,略长的桃花眼雾蒙蒙的,衬得一双鸳鸯眼涕目含情,却又不失柔媚娇妍。秀鼻朱唇,肤若凝脂。若不是见过她小时候,也许张启山也会以为她只是个眸色特殊的汉人。   “怎么,不和他们去玩?”张启山取了一杯红酒递给她。   “无聊。”皎月晃晃脑袋咬字清晰,她调皮的眨眨左眼,“我还等着启山哥哥找我跳舞呢,怎么可能和他们去呢。”   张启山微弯唇角,放下酒杯,绅士的邀请,“那美丽的小姐,可否和张某跳一曲开场舞呢。”   皎月笑眯了眉眼,娇矜的微抬下巴,将手放在他的大掌里,“当然。”活像只讨了便宜的小猫,可爱至极。   G'schichten aus dem Wienerwald的旋律响起,(维也纳森林的故事圆舞曲)皎月随着张启山滑入舞池。   张启山会跳舞,但他不喜欢跳舞。因为那证明他要和一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肢体接触。但是皎月不同,也许是因为他只把她当小孩儿来看,又也许她的舞蹈一大部分是找他来练的。   她的手很小,却比例均匀,握在手里软绵一团,颇有些爱不释手。腰很细,张启山一直觉的她养不胖,从小时候到现在,都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一个旋转,发丝擦过脖子,有些微痒。   她靠在他胸前,鼻翼的热气喷着他的脖颈,“我觉得我身后有几道灼灼的目光,想要将我烧成灰烬。”   张启山微愣,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是一群穿着华丽的小姐,他低声笑了一下,“你怕了?”   “才不。”皎月笑笑,抬起头看他,“看我怎么反击回去。”   张启山不可否置的一挑眉,皎月漂亮的侧滑一步,旋转,贴近,下腰。她和张启山的距离逐渐接近,动作也愈发亲密。   齐铁嘴难得穿的郑重,看向场中跳的起劲的二人,“五爷九爷,你们觉不觉得,这两人挺配的?”   吴老狗抱着三寸丁,“我也觉得。”   “我倒是觉得佛爷年纪大了点,这不是还有好多公子哥吗,好好看看。”九爷挑剔。   “也是,不过小月儿年纪还小,不着急。”狗五如是说道。   “佛爷年纪也不算大,况且你也找不出哪个和佛爷一般的少年英才。”八爷反驳。“就算找出来,哪个能像佛爷一样对小月儿这般好?”   解九没说话,他了解张启山,一个以国家大任为己任的人,儿女私情在他看来,算不得什么。他想趁着小月儿懵懂不知事的时候给她找份好姻缘,月儿聪慧,还有他解九在,不怕下半辈子过不好。只是佛爷,要是小月儿不喜欢还好,若是喜欢,也不知是孽缘还是……   舞曲将终,皎月半靠在张启山身前,调皮道,“呐,这下彻底变成刀片了。”   张启山压下唇角的笑意,将她送出了舞池。   两人走到解九面前,“哥哥,你们聊什么呢?”   “聊你的姻缘啊。”齐八嘴快。   皎月一翻白眼,“你们一个个都没成家呢,还说我呀。”   “八爷我有星儿,不急不急。”齐八摇着脑袋。(齐星,八爷养子,老九门文中出现过。)   “哼。”皎月轻哼一声。   “小月年纪还小,这些少爷公子虽说是年纪相仿,性情却不知道,你们莫要着急。”张启山看了一圈,说道。   皎月朝他吐吐舌头,转身去寻吃的。启山哥哥竟然要给我找夫婿,宝宝不开心了。   解九见她的模样,心里有了几分底,小丫头怕是也有几分对佛爷的心思,只是佛爷,他微垂眉眼,开口道,“说是不急,但是时间也快,这丫头现在这般大,几年前刚见还只到我这儿呢。”他伸手笔画了一下。复又叹口气,“一想到以后她要跟别人结婚生子,揽着那人笑,为那人洗手做羹汤,我就想把那人拉出来揍一顿。”   齐铁嘴和吴老狗指着他笑骂,“你这是当哥哥呢,还是当爹呢。”   “难道你们不想?”他反问。   二人蜜汁沉默,好像……也蛮想的哦。   张启山听他们的谈话,心里起了一丝涟漪,若是以后……他皱眉压下情绪,又恢复了一脸冰山的样子。齐铁嘴和狗五感觉到他的变化,不着痕迹的朝九爷看了一眼,看到他一脸纠结的模样,心里暗骂,这小子折腾啊。   张启山没在这里停留多久,就和一群高官富商打起了交道。   “小九你行啊,坑我们呢。”五爷一见他走,立刻抓了解九。   “话题可是你们挑起来的,不能怪我。”九爷一脸无辜。   “嘿,我说你心思怎么这么爱算计呢?”八爷瞪他。   “那有算计,我只是想看看她们两人是否有意,要是有……”   “你别给我说要棒打鸳鸯啊。”五爷低声。   “棒打什么呢,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九爷扯扯领带。   “你说的啊?”   “我说的。”他点头,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   “别暗地里来阴的,我可看好这一对。”齐铁嘴道。   解九不答,起步和一个颇有名望的富商搭起了话。   渐入深夜,宴会也慢慢散去,张启山扯扯领带,“客人都送走了?”   “是。”副官答着,“不过……”   “不过什么?”   “小姐说您要是送走了人,就去花园一趟。”   “花园?”他疑惑。“去花园做什么?”   “小姐没说。”   张启山点头,朝花园走去,副官拦住了要跟过去的管家。开玩笑,这时候要是让别人去了,明天他就不用再跟着佛爷了。   花园里,张启山一眼看到了皎月。   她不知何时换了一件衣服,外罩大红色绣着白梅暗香的褙子,内着粉红百蝶绕花的对襟襦裙,梳着垂髫分肖髻。半倚在亭子的座位上。   “这是要给我惊喜吗?”   “是给启山哥哥的礼物哦。”她起身,脚步有些踉跄。   “喝了多少酒?”张启山闻到她身上的酒味。   “不多,就一点点。”她伸出小指头,比了比。   “我们先回去。”看她的样子,怕是醉的厉害了。   “不要。”皎月难得倔强,她从他怀里退开。跑到草地上,也不知她是怎么弄得,草地上一时星星点点的翻起了橙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皎月扬起长袖,皓腕翻转,柳腰低垂,启唇唱着,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女子软糯悠扬的歌声,和着朝圣言的淡淡星光,在夜里绽放。   张启山握紧双手,眼里情绪翻滚。   皎月一曲唱罢,跌跌撞撞的撞进他怀里,张启山难得没有揽住她,只低头看着那双雾气蒙蒙的眼。   “启山哥哥喜欢吗?皎月给你放朝圣言了哦。”小姑娘乐呵呵的看着他,眼里是欢喜和期待。   张启山没有回应,也没有说话。   皎月眼里的期待转为迷茫,然后捧起他的脸,戳了戳,苦恼道,“启山哥哥不开心吗?怎么办呢?”   “嗯……那就这样吧。”她好像想到什么好玩儿的,笑了起来。然后双手揽着张启山的脖子,将他按了下来,对准红唇吻了上去。   措不及防的吻,让张启山的脑子更混乱了。温热柔软的唇抵着他的,鼻尖是少女的馨香,他的手揽住皎月的腰身,想将她推开,“小……”   话未说完,嘴里探入了一条小舌,湿糯柔软,在他口腔横冲乱撞,带着淡淡的葡萄酒的味道。他呼吸一窒,本来要推开的手,换了地方,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他起初吻的温柔,后来想起什么,却又变得凶狠,似在发泄,又似不舍。皎月被吻是发出呜呜的声音,让他愈加迷恋,越发深入。   皎月被吻的酥软,瘫在他怀里喘着气,眼里的雾气更甚。张启山闭上眼,压下心底的情绪,他方才着实莽撞了。   他伸手抱起皎月,朝着房间走去。不想让下人看见她的这副模样,张启山亲手帮她解了发髻,脱了外衫和鞋子。   他坐在床边,眼神晦暗,伸手碰了碰皎月娇软的脸,“我该远离你的,你不该喜欢我。”   皎月呼吸平缓,往他手上蹭了蹭,张启山起身,帮她捻好被角,怔了一会儿,在她额上落下一个亲吻,似叹息一般,   “对不起”   他起身离开。   在他关门的一瞬,床上的女孩慢慢缩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八爷,他真的挺机智的,在小说里他发现了佛爷给丫头下药,但是没有说破,证明他城府也很深。胆子什么的,保护色而已吧。五□□这三个人,我把他们设定成披着兔皮的狐狸角色。 文章里的歌叫长命女!炒鸡好听!!!作者君大爱!好像是天刀的一首歌,温婉缱绻,真的很棒。 然后,你说不要虐,我就改了一下文章,发完糖了,不要拍我。 小剧场: 皎月:张启山你不爱我 佛爷:我爱你 皎月:那你说我不该喜欢你(一脸委屈) 佛爷:那是因为告白要男孩子先来啊 作者君:雾草,我剧透了? ps:你们偷偷看文不留言,害我以为自己的文没人看,哼!收藏过千的话我加更哦!评论过300加更哦!看你们的了!再过一两张就正式进入剧情了。你们期待吧。之后……虐不虐看心情,反正吃醋什么的是要滴。要不然我家女儿怎么能piao到佛爷呢? ☆、北平解语      古香古色的书房,少女着一袭橙色绣飞鹤祥云纹的袄裙执笔在宣纸上作画。笔下大漠孤烟,荒凉无迹,一个墨色衣裳的男子背对着,身边一个粉红衣裙的小姑娘背着双刀半仰着头看他。无声的默契,让画中的孤寂之感,一扫而光。   “姑娘,顾长官来了。”一个绿色旗袍的女子在珠帘外轻声道。   少女仿若未闻,直到画完最后一笔,才将手中的毛笔放下。“邵言哥哥?”   “是。”   “请到偏厅了吗?”少女抬头,目光扫过画,缓步从书桌后走出。   “是,乐仪在边上伺候着。”女子俯身答。   “知道什么事吗?”她轻蹙眉。   “顾长官没说,不过他神思间有些恍惚,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女子思虑。   “嗯,你不用和我一起去了。去码头看看这次的货来了没,记得好好验验,别出了上次那样的差错。”少女嗓音清软,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乐水明白。”女子低头,上次因为手下人的疏忽,差点把货给丢了,要不是姑娘眼睛毒,差点就被别人以次充好,蒙混过关了。虽然后面追回了货物,但是那群不长眼的伙计,一个都没有回来。   她没有再说话,取了大红色的斗篷就往偏厅走去。   橙衣少女就是离开了长沙在北平定居的陆皎月。皎月自从知道了张启山的心意,就开始躲着张府众人。只是长沙很大,但长沙也就那么大,哪里又能躲得开呢?   她起初并不明白张启山的意思,她吻她,是因为她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而张启山也回吻了不是吗?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不是吗?但是他却选择放手,就连她明显的躲避,也装作视而不见。皎月不想再牵扯下去,当断则断,喜欢了就去追,被不明所以但是心智坚定的拒绝了,除了放弃,她也没有别的办法。难道还贴着脸上去?皎月表示,她没有那么脸皮厚。她对张启山有好感没错,但是她也见够了自己师父爱而不得的模样。也许一生只爱一人很美好,但是她更希望能和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在一起。   师父说过,爱而不得的苦,她最好别尝,因为一旦尝了,受苦的也许就是两个人。她怕疼,也怕苦,她喜欢让人捧在心尖上呵护。所以她逃了,逃到了北平。   这一年,她一直迫使自己忘记张启山。她在解九的帮助下,在北平开了一家解语楼,店里的东西是九门手里倒腾过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店里的也都是美人。不出半年,解语楼在北平也打响了名头。   皎月这一年都没有回去,只是过年过节送的礼都一样不差的送回了长沙,除了哥哥的礼丰厚些,其它八门的礼,谁也没多出一分。只是平日里偶尔寄些小东西,张府是从来没送去的。   “皎月,你来了。”顾邵言看到少女从小径上过来,赶紧起来相迎。   “邵言哥哥怎么了?”皎月脱下斗篷,递给乐仪。   “还不是前些天那个姓陆的。”顾邵言叹气。   “你是说……陆建勋?”她皱起眉头。这人她听过,像是个小鬼,阴魂不散难缠的很。   “就是他,这小子最近折腾,跑了我这里好几趟,想让我帮他把北平的军权给拿稳。”顾邵言有些头疼。   “这人……我不看好他。心思不在正途,净想些歪门邪道。”皎月摇头。“秦将军怎么说?”   “老秦到是没说什么,就是大帅听到了,气的狠了些。”顾邵言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她。   “你是想让我帮你去劝劝董伯伯?”她问。   “也不是,北平的军权分散是大帅的意思,陆建勋这小子想分杯羹,是不可能的。大帅自有自的思量。我这次过来,是要和你说说你的婚事。”顾邵言有些担心的说。   “婚事?”她的嘴角抿了抿,谁又是看中了她的人脉,想要在她婚事上插一脚?   “是,说来也怪我,前些日子聚会的时候被灌醉了,不小心说漏嘴,把你和大帅的关系透露了出去。”   皎月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她和董元帅的相识,是因为有一次外出,机缘巧合帮他逃离了一次暗杀。董元帅为人大气,硬是要报她救命之恩,靠着他的人脉,解语楼才能在北平安安稳稳,甚至是红红火火的开了起来。董元帅见她聪慧机敏,时常和她聊天,两人就像是忘年之交一般,她也乐的把老爷子当长辈。“聚会?”   顾邵言苦笑,“你也知道,我和大帅走的近,那群人自然不会放过我,想在我这边讨消息。”   “我只想问,你说的婚事,是谁想和我联姻。”   “就是……”他有些瑟缩。   “陆建勋?!”   “是他。”   皎月闭上眼,冷冷淡淡,“那家伙是已经上董伯伯家门了?”   “还没有,是我的一个卧底告诉我的。我知道消息就赶过来了。”他连忙解释。   “就算他去了又如何。”皎月眼里情绪翻滚,鸳鸯眼愈发妖异,嘴里冷声,“他要是敢上我解语楼,姑娘我敢放狗咬他!”   顾邵言一听,抖了一下身体,解语楼的狗,可不是一般的狗,是獒犬,站起来比人还高,之前有宵小知道里面有好东西,还没通过楼里的阵法,在外层就被狗咬死了。   “大帅肯定不会答应的。”他劝道   “董伯伯又不是我的家人,就算答应了又怎样。”她淡下表情。“我的婚事,从来不由他人做主,陆建勋的手想沾染,他就要有断臂保命的觉悟。”   “你还是和大帅说一下为好。”顾邵言点头,又顿了顿,“若是大帅那里……我可以去长沙提亲。”   皎月一怔,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又放松下来,笑道:“邵言哥哥说笑了,皎月何德何能。”   顾邵言也挂上微笑,“那也是不得已的办法,若是大帅那了回了他,也就不用出此下策了。”   “嗯。”她抿了一口茶,“我等会儿就去大帅府。”   ——————————————————————————   皎月从帅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她拒绝了在帅府吃晚饭的建议,带着乐仪就出了门。   堪堪要坐上车,她眼角瞥见一辆车开进大帅府,车牌陌生,她侧头问管家,“这是谁的车,以前倒没见过?”   “陆长官的”管家看了一眼,回道。   皎月点头,上了车,“先别开,看看那人。”   司机明了,开了火,慢慢起步。她从帘子的缝隙里看到陆建勋,个子不高不矮,面容清秀,偏向阴柔,就算是穿着一身军装,也不能改掉那一身阴诡的气质。光看样子,就觉得不是好人。   “开车。”她放下帘子,闭上眼。   车子驶出大帅府。   站在台阶上的陆建勋看到车子,问管家,“这车上的是哪家小姐?”   管家看了他一眼,心中叹气,这人果然不是正人君子。“陆小姐。”   “就是那个和大帅忘年交的陆小姐?”陆建勋继续问。   “是。”管家言简意赅,心里对他就看的更分明了。平常人听到陆小姐,也只会问是哪个陆家,熟悉的,也是问是不是解语楼的九姑娘。他问得,果然……   陆建勋觉得可惜,他刚刚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她身姿高挑,秀发如云,披着驼色的大衣看不清身材。又因为背对着他,也看不清楚五官,只听说是个不俗的美人,还是一对和波斯猫一般的鸳鸯眼。他心里揣摩,这个女人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   他留恋一眼黑色的汽车,向客厅走去。就算她貌若无盐,有了大帅这一条关系,也足以弥补所有不足。   ————————————————————————   “姑娘,那陆建勋……”乐仪不确定的开口。   “只要没有惹到我,就不要去招惹他。这个人不简单。”皎月没有睁眼,停了一下,“不许告诉哥哥。”   乐仪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身子,低声:“是。”   “你的主子,是我。”皎月没有再说什么,车里一下沉寂了起来。   回到解语楼,刚好碰上尹新月,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蹬着高足马靴,穿着黑色西装,头发被藏在了一顶黑色的帽子里。面容秀气,若是初次相见,怕是会将她认成一个俊秀小哥。   “新月,你怎么来了?”她脱下大衣,捧了热茶,坐在椅子上。   “还不是我爹,上次那个宋代的玉佩你可还在?我爹上次见了图样,喜欢的很,后日他过寿,我就想买下来送他。   ”尹新月无所谓道。   “你们新月饭店什么东西弄不到,还偏偏跑我这来取。”她调笑。   “那是,你这儿可都是极品,我家的摆件儿现在可都换成你解语楼的了。”尹新月调皮的眨眼,“九姑娘,你可得给我打个折呀,要不然,我可多亏呀。”   “行,那个玉佩你拿去,我只要应得的那些钱。”她摇摇头,“伯父这次寿宴的晚宴我就不去了,你帮我把贺礼带给他。”   “怎么?”尹新月挑眉,“又有人打你主意了?”   “知道还说。”她轻轻叹口气,“也不知是什么烂桃花。”   “哈哈,既然是烂桃花,那就打发走呗。”尹新月笑得幸灾乐祸,“你年纪也到了,该成家了。”   “你不也一样,你还大我一岁呢。”皎月瞪她。   尹新月混不在意,“我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什么时候缺过男人?只是那些人都是看中我背后的新月饭店,我呀,看不上!”   “难道我不是?”她无奈叹息。复又想起某人,自己看上的不要自己,要自己的,自己又看不上,这真是天道好轮回。   “怎么,又想起你那位张家哥哥了?”新月调笑。   皎月不说话,只用一双蕴满风,流的桃花眼看她。尹新月被盯得不自在,“我不说行了吧,瞧你那样。”   她站起来,“乐仪乐仪,把东西给本小姐包起来,你们家姑娘累了,我要走了。”   皎月捧着茶慢慢啜着,也不搭话。只是忽然想起顾邵言那一句提亲,和张启山那一句对不起。   终是要欠下一笔债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一个段子,突然就下不了手黑丫头了,嘤嘤嘤 二月红一次下斗,半月未归,众人皆言凶多吉少,丫头整整写了几千张符咒。没人知道她写的是什么,再过了十多天,二爷带着一袭血染归来。丫头却病倒了。丫头走的时候只说了三个字,没人听得懂。她说谢菩萨。因为只有她知道,她写的是,妻命换夫命… 还有,你们一个个喊着虐男主的,宝宝真不知道你们是心疼小月儿还是……不爱佛爷了。竟然一个个要男配!还有,上章真的不虐啊,虐的是下面几张。你们都要男配了,宝宝满足你们,那我要好好虐佛爷,哼! 小剧场: 皎月:张启山不理我,我就跑北平了。 陈皮:乖,我帮你揍他。 九爷:深的我心,就是妹妹离的远了 八爷:以后总于可以愉快的坑五爷和九爷了! 五爷:老八你说,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愿啊! 张启山:我不是故意的,月月你回来(尔康手) 陆建勋:九姑娘好看?不好看?好看?不好看?到底好不好看,怒!算了,有了大帅,好不好看不重要。 众人:集火楼上,楼上受死! ☆、欲来提亲      皎月的生活不会因为陆建勋的横插一脚而混乱,她依旧每日坐在解语楼的三楼,看着外边人来人往,偶尔和客人们做做生意,偶尔去和朋友们温酒煮茶。   陆建勋那日从帅府出来,心情也是颇为复杂。大帅看似简单,实则能当上元帅的人,有又几个是心思单纯的人?一面是赞赏他年少有为,一面又推脱为他提亲的意思。谁知道是不是场面话。   这边的主意打不通,那他只有从本人那里入手了。不过是一个女子,只要用心去讨好,他就不信拿不下她。只要这边拿下了,大帅那里的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是以近日解语楼的生意愈发好了起来。皎月看账本的时候有些奇怪。   “这几个月,怎么卖出去这么多东西?”皎月翻着账本瞪大了双眼看向乐善,解语楼虽然没有差的东西,但也分三四六等。这几个月,中等的摆件卖了十几件。比得上她一年的量了。   “奴婢让乐书暗地里查了一下,大部分东西都进了陆长官的府邸,应当都是陆长官买的。”乐善在一侧解释。   解语楼有“四乐”,乐仪掌管手下伙计,乐水掌管码头货运,乐善是专管账房算计,乐书则负责收集消息。   四人都是美人,除了乐仪是解九留下给她的,其余三人都是她从各种地方挖过来的墙角,或是救回来签了死契的丫头。四个丫头都有一副好相貌,乐水端庄,乐仪俏丽,乐善冷艳,乐书清丽。她靠着自己的手段和四个丫头的帮助,暗地里帮董大帅在北平建立消息网。也正因如此,她才有了外界所说的,和大帅交情甚笃。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利用价值利益关系,谁会和你称兄道弟,两肋插刀?不□□两刀就算好的了。   皎月合上账本,侧眸,在三个月前的龙舟赛上,她正式见过陆建勋。那人言语客气,彬彬有礼,对她的关注,也是进退有度,若不是私底下查过,还真以为他是正人君子。   “陆建勋还有什么动作没?”   “陆长官从不来解语楼,只让下人买一些古董摆件回去。”乐善道,“要是姑娘想知道他的其它动作,奴婢去叫乐书过来。”   “去吧,顺便把乐仪和乐水也叫来。有事吩咐你们。”   乐善出了门,没一会儿就把人叫齐了。   皎月抱着球球,帮它顺毛,“我这次叫你们过来,是为了那个陆建勋的事。”   “乐书先把你查到的说一遍。”   乐书上前,陆建勋这三个月以来没什么大动作,除了隔几天让人在解语楼定一两件摆设,就是照常往几个长官的府里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到还真让他说通了几人。不过不是什么大官,顾邵言可以应付的来。   只是他最常去的就是顾府,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乐书讲到这儿的时候,看了一眼皎月。   “想说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奴婢觉得,顾长官,应当避嫌。”乐书道。   “说说原因。”   “顾长官和大帅交情不浅,若是顾长官和陆建勋牵扯在一起,大家怕是都会看在顾长官的面子上给那人几分方便。再者,他已经透露要追求姑娘的意思,这番作为,那些不明所以之人,恐怕会认为姑娘答应委身于他。”乐书的话讲的不透彻,但众人都明了。   乐仪立刻上前,“姑娘,这……”   皎月挥手打断她的话,“你们先说说你们的意见。”   “奴婢觉得,不论是姑娘还是陆长官,先避嫌为好。”乐水道。   “还要和大帅先解释一番,不论他是否知道,我们要先表明自己的态度。”乐善答   “奴婢倒是觉得,小姐不宜和顾长官一起避嫌。”乐书反驳。   “你说说看?”皎月饶有兴致的看着乐书,鸳鸯眼里流光溢彩。   乐书微郝,“若是两人都不见,这个风向自然由陆建勋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依奴婢看,顾长官可以借病避而不见,或者让大帅将其调离一段时间,以证态度,再者,陆建勋一定会来找姑娘,姑娘这段时间就呆在解语楼,若他来,我们就摆正了态度,将他拒之门外。”   皎月低头一笑,眉梢俱是风情,她挠挠球球的下巴,惹得它舒服的翻了个身。“你的法子是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邵言哥哥无故生病,别人会不会以为他借机做些动作?大帅将他调走,他手里的工作怎么办?他的威信怎么办?以后回来,别人怎么看他?不过你说对了一点,我们不能一起不见。”   乐书行礼,“是奴婢短见了。”   “你能看清楚一点,已经不错了。”她看向四人,“你们的心思我都知道,想的大局差不离,但是细节要好好安排,有时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奴婢谨记。”四人躬身。   “邵言哥哥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们对他,不要用上对付其它人的手段。他……”皎月垂眸,“他终究对我还是好的……”   皎月右手握拳放在桌子上,中指轻敲桌面,略微沉思。   “乐仪,你去大帅那,让秦将军给邵言哥哥找一件事儿做,为期两个月,不大不小,最好是能沟通人脉的事儿。让人一看,看不出名堂。”   乐仪躬身,退了出去。   “乐善办好手里头的事儿就好,陆建勋要买,你就卖,拿最好的卖,他不是有钱吗,现成的买卖不做,那就不是解语楼了。”她眯起双眼,眼里是算计满满。   “乐书继续把握动向,压住坊间的传闻,不能把风向引到我们这边。再把陆建勋拜访的那几户人家的资料给大帅送去,这些人,若是留不得,那就别留了。”   “至于乐水,你手里的人,继续用起来,以防万一。大帅那边,你看着办,我们需要明则保身。”她顿了一下,“消息压在北平,不许透漏到长沙。”   消息布置下去了以后,皎月靠在美人榻上,按着额头。她起身点了一支安眠香,复又躺回榻上,闭上眼,放轻呼吸,缓缓进入梦乡。   ——————————————————————————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又是一年入冬。顾邵言被派去东北巡视,回来时陆建勋见他无望,已经傍上其它大腿,在北平也是风光了一把。   他曾找上解语楼,只是皎月被大帅左右言语之间也不好翻脸,只是一直推脱不见,两三次,才和他见上一面,不过是两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这也让陆建勋觉得自己有望拿下她。   是夜,皎月躺在床榻上。   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她梦见自己在解府和哥哥下棋,五爷八爷提着她喜欢菜肴来看她,几人喝酒吃菜,好不热闹。下一秒,却梦见一场婚礼,她盖着红盖头,牵着红稠,拜完了天地。她坐在床沿上,有人挑了盖头,她抬头,却发现那人是顾邵言,环顾四周,张启山围着她说恭喜,门外传来陆建勋要抢亲,陈皮副官就出去把人打了一顿,可是画面一转,陆建勋对着她,身后张启山和顾邵言被抓,他举着枪问她,要救哪个?   她不知道她说想救谁,只看到张启山的身上,绽开了一朵朵血花。   “啊!”她猛的坐起,脸色煞白,喘着粗气。天色还黑着,今年的冬有些冷,天亮的也晚了些。   狠狠的闭上眼,梦里的片段,一次次回想。   “姐姐,你没事吧?”一个面容稚嫩的女孩儿听到声响,立刻推门进来。   “没事,婧儿。”她揉揉太阳穴,“帮我把香灭了吧,闻着头疼。”   “好。”叫婧儿的女孩儿利落灭了安神香,复又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虽有些冷,但皎月觉得好多了。   小姑娘扶着她躺了下来,伸手帮她按着头。“姐姐就是平日里思虑太多,你年纪还轻,可不能落下头疼的毛病。”   “好,听你的。”皎月轻笑。婧儿是她在南疆的一个村子里找到的。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总觉得大唐的门派不至于覆灭,于是,想要找出一二个继承人。她没让人去找中原的门派,而是去苗疆找五毒教。   五毒教与明教一般,并非汉族,要找起来,几率也更大一些。   只是战火连绵,她找了四年多,才在一个被日军屠戮的小村落里,找到了当时才十四岁的婧儿,她是五毒这一支唯一的传人了。小丫头虽小,但对自己这一脉的历史到是背的清楚,皎月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又答应为她报仇,小姑娘就留在了她身边。   “你怎么来我这儿了?平日里不是喜欢躲在房里研究你那些虫宝宝?”她有些好奇的揶揄。   “阿爹留下来的书我有些看不懂,所以出来找姐姐讨主意。”小姑娘手下不停。   “今日为何这般早?还没到我晨起的时辰。嗯,我让你看的中医是书,看的怎么样了?”无毒教善蛊,她却想让她连中医一起学,也亏小丫头天赋异禀,学的极快。   “那些书我都背下来,你这是要给我请师父了吗?”婧儿眨着大眼睛问,却绕过了她的问题。   “嗯,过两天应该就来了。”她回道,也不继续,“我给你的那几条蛇,你处理了?”   “嗯,已经差不多了。这蛇品种不错,谢谢姐姐。”她声音里透着欢乐。   皎月莞尔,她喜欢婧儿的这种性格。做事只凭高兴,不用烦恼其它。   她拉住她的手,“好了,你回去吧,东西让乐仪给你准备。”   “那姐姐好好休息。”婧儿停了手出门。   皎月就这么躺在床上,盯着窗外,天还是黑的,却有光,从底下慢慢覆盖上来。头疼是没有了,但是她也没忘记梦里的一幕,嫁给邵言哥哥吗?   似乎……也还不错   他是个会疼自己的人,他对自己有情,她也不讨厌他,若是一起生活,应该也不错。   她半阖着眸子,想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外边脚步匆匆。   “小姐,顾长官来提亲了!”乐水有些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被提亲咯~月儿可素很抢手滴~宝宝昨天看着自己的霸王票很多6然后想着等他666666的时候截个图,然后今早发现……妈蛋,掉的好快呀!没截到。 小剧场: 顾邵言:我来提亲了 皎月:邵言哥哥确实不错。 九爷:比佛爷年轻,比佛爷温柔,比佛爷主动,哎呀,小伙子不错啊,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二爷陈皮五爷八爷一起上) 陆建勋:什么!顾邵言比我先提亲!你们谁透露的消息!走,抢亲去! 佛爷:为什么我还没出场……小月儿快被撬走了。 ☆、再回长沙      陆皎月是狼狈的坐上回长沙的火车的。她真的没想到顾邵言会来解语楼当面提亲。想是一回事,做事另一回事。   那天早上她慌慌张张的穿完衣服,连头发都没梳就冲出房间。顾邵言到是了解她的性子,看到她风风火火,依旧含着温润如玉的笑,把茶杯塞进她有些微凉的手。   “这么着急干嘛?我可以等一会儿的。”他用双手梳着她的头发。纤细柔软,墨色如云。她突然有些后悔把乐仪一行赶到了外面,现在两个人相处,她竟然起了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好了。”顾邵言退开一步,皎月摸摸头,他帮自己梳了一个发髻,插上了一根玉簪。   “很漂亮。”顾邵言温润的眸子微弯。   “邵……邵言哥哥。”皎月有些结巴。此时的她,不像是解语楼算计人心的九姑娘,而是那个他初见时,软软的糯米团子。   “喜欢吗?”他低下头,撑在椅背上盯着她的双眼。   “我……”她慌张的不知道将手脚放哪儿。   顾邵言倒是笑出了声,他低声在她耳畔道,“小月儿,我这是在向你表白啊。”   皎月的耳尖染上粉红,顾邵言支起身子,“大帅那边有松口的迹象,所以我今天先下手为强了。月儿,我是真心心悦你。这件事,正好给了我一个契机。”   皎月绞着双手,低头不看他。   顾邵言拍拍她的头,“你要是想拒绝我,也不是不行,只是现在,你不能拒绝。”   皎月抬头看他,顾邵言一笑,“你要知道,如果大帅松口,你若不嫁,在北平,你就呆不下去。”   “我……”   “我这次过来,也只是透露给几人需要知道的人知道,毕竟你要是拒绝我了,我也不是特别丢面子不是。”他对她依旧包容。   “我,我可以想想吗?”皎月低头,微微侧过脸。   顾邵言眼里绽开了光芒,声音里带上欢乐,“那我就等着你的消息了。”   “我……下午回长沙,不让大帅找到我。”她睫毛颤了颤。   “好。我下午送你。”   “不,不用了。”她跳了起来,却差点撞到他。顾邵言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腰上的温度隔着布料传来,皎月脸上发热,“我下午带上乐仪他们就好,你还是好好休息。”   顾邵言看她这副模样,心神微荡,却也绅士的放开她。“那好,你自己小心。”   皎月胡乱的点头,“我,我先回去收拾东西。”   顾邵言看着她慌乱逃开的的样子,嘴角不经意间上扬。长身玉立,温润公子。   ————————————————————————   皎月坐在包厢,看着火车外的景色。自己已经两年没有回去了吧,虽然和他们时有通信,也寄过几回照片,但还是有些近乡情怯。   “姐姐,长沙是什么样儿的呀?”婧儿撑着脑袋,双腿晃晃悠悠的,小姑娘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养了两年了,也不见她长高。   “长沙啊,是个……很好吃的地方。”她眼里像点亮了一颗星星,语气欢快,“有好多好吃的,八哥哥家的星儿不知道哪儿来的小鱼干最好吃了!”   “……”婧儿看着一秒变风格的皎月,好吃的地方?她眼神飘忽了一下,长沙应该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姐姐喜欢长沙吗?”   “嗯……喜欢”。她愉悦的眯起双眼。   “那婧儿也喜欢。”婧儿甜美的脸上笑出了酒窝。   “你会喜欢的。”皎月眉目温柔,很肯定的道。   “不过姐姐喜欢顾哥哥吗?”小姑娘撑着头问。   乐水惊出了一身汗,小姐这话问的。   皎月眨眨眼,想了想,还是没有撒谎,“我不知道。”   “那姐姐会嫁给他吗?”   “应该吧……”皎月皱皱眉,“如果哥哥同意的话,他会是个好丈夫。”   “可是姐姐。”婧儿脸色严肃,“姐姐不应该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吗?”   “如果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呢?”她将问题抛回去,眼里有着一丝琢磨不透。   “嗯……”婧儿皱眉,她没遇到过这种问题。不过……   “这么说姐姐有喜欢的人了!”她猛然提高声量。   乐水差点就摔下椅子,小姐这一惊一乍的,她不安的看了眼皎月,发现她没什么异常,松下心神。九爷可是让她看好小姐,这回的顾长官,她看得出来,却实不错。   皎月勾起嘴角,笑了笑,没再说话,只盯着窗外的景色瞧。婧儿知趣儿的没有继续问,她看着皎月的侧脸。姐姐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   长沙站   三人站在长沙的火车站前,环顾四周。   “姐姐,这里好冷啊。”婧儿扯扯外套,呼出一口热气,化成烟雾。   “你呀。”皎月无奈一笑,把脖子上白色的兔毛围巾给她围上,又把手套给她带上。“我叫你多穿你偏不,现在知道冷了?”   “姐姐你不冷吗?”婧儿瞪大双眼。   “我有披风呢。”她伸手点点她额头,“你当我是你,乐水早准备好了。”   婧儿吐吐舌头,牵起她,“我们去哪儿?”   皎月看了眼乐水,“我带你去八哥哥那里住两天,等我想好了怎么和哥哥说,再回解语楼。”   婧儿点头,只要有的住,她都好说。她又看了眼皎月,好像自从登上火车以后,姐姐就开朗了好多。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皎月顿了一步,想到了什么,一脸认真的盯着她,“到了八哥哥那里,你的那些虫宝宝就收起来,八哥哥胆子小,不经吓。”   “我知道了。”婧儿欢快的眨眨眼,眼里颇有狡黠。   乐水知道皎月是提醒她不要和九爷交接,她心里苦笑,但还是按捺,自己的主子是姑娘,况且姑娘不会不回解语楼的。   齐府   “小姐来了,八爷还没回来,星少爷在学堂里还没下课。您的客房准备好了,是现在就去吗?。”管家一见皎月就迎了上来,她在北平打了电话,告诉八爷自己要回来的消息。严重警告他不许让别人知道。   “先让人打了热水,我和婧儿要休息一下,其它的,等我睡醒再说。”她神色自然语气轻快的吩咐。   “是,客房依旧是之前的那间,婧儿小姐的,就在您隔壁。”管家恭敬道。   “乐水也去休息吧,东西给他们就好了。”皎月牵着婧儿往后院走,一边吩咐道。“你自己要玩就管自己去,只一件,你记住了。”   “奴婢知道。”乐水行了礼,就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   洗了个澡,皎月靠在美人榻上擦着头发,纸遮不住火,这事早晚要捅出来。她要寻个好的契机和哥哥说,要不然,她真怕哥哥跑到北平砍了那个陆建勋。   想到陆建勋,她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这人倒是会钻营,讨好了董元帅外家的一个长辈,那个长辈是董元帅的近亲,他一发话,董元帅只能松口。她皱眉,这种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差。下次见到陆建勋,她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在她身上耍心眼,不把他戳几个洞都是好的。   闭上眼,想到乐善手里的人和消息能把陆建勋搞出北平在心里偷笑了几声。不防手里的毛巾被人抽走。   她一惊,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儿帮她擦着头发。见她转过身,“月姑姑别动,头发不擦干,会感冒头疼的。”   她转回身子,语气里尽是熟稔,有些调侃“好久不见星儿,长的越发好看了。”   “星儿再好看,也比不上姑姑。”叫星儿的男孩儿,是齐铁嘴的养子,生的唇红齿白,清清秀秀。   “你这小嘴儿,比的上八哥哥了。”她笑的弯起眉眼。“不过星儿要是长成姑姑这样,八哥哥就要让你去跟二哥哥拜师了。”   星儿摸摸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他放下手里的毛巾,“姑姑又和我说笑,你都好久没回来了。我准备了小鱼干,味道比之前的好多了。”   “真的吗!”皎月眼睛亮了起来,她捏捏少年的脸,“你快去把小鱼干拿来,姑姑好久没尝到了。”   “姑姑又说笑,你怎么可能没有小鱼干吃。”星儿笑笑,当她哄自己。   皎月却是微怔,张启山见她第一面,就用小鱼干把她给拐回了家,顾邵言却相处了两年还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她垂眸,撇开情绪。嘟起嘴,“你这是笑话我吗?是的话我就去和八哥哥告状了啊!”   齐星赶紧讨饶,两年不见,月姑姑还是那般小孩儿模样,连自己都要欺负。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下人就来传话,八爷回来了。   皎月带上婧儿和齐星就往小花厅去了。   “小月儿,你真的回来了?”齐铁嘴看到皎月,就是一阵惊叹。   “这丫头是?长的这般漂亮,又俏又甜。”齐铁嘴看了一眼婧儿,赞了一声。   “这是婧儿,我的一个小妹妹。”皎月介绍,又指着齐八,“这是我八哥哥,你跟着喊一句八爷就是了。”   婧儿乖巧的喊了一声,也没问为什么。   “嗯,过来,我们边吃饭边聊。”齐铁嘴招呼几人。   皎月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肴,笑弯了眉眼,“八哥哥对我真好。”   “你的喜好自然记得。”齐铁嘴不以为然。“就是没想到你的小客人爱不爱吃了。”   “我不挑,除了不吃葱,其它都能接受。”婧儿听到齐铁嘴提道她,顺口回道。   “嗯,那就好。”他又转头,看向皎月,“你回来这事就我知道?”   “就八哥哥知道,八哥哥可不能告诉其他人,要是让我知道了,揍你哦。”她朝他挥了挥拳头,又是那个娇娇软软让人心生欢喜的小丫头。   齐星到是淡然,就是婧儿看的一脸惊叹,在自己面前精明算计的姐姐,竟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齐八看到她这副样子,乐了,“你呀,别人还好说,九爷那边……”   “哥哥那边我晚几天说,反正这两天你不能把我供出去。”她耍起了无赖。   “好好好,我不说。不过,你也瞒不了几天,九爷可以不知道,佛爷,可就不一定了。”齐铁嘴顺口一说。又一惊觉,果然,皎月神色一变。   “知道就知道,我又不欠他的。”她淡淡开口,“反正我都躲了那么久,这次回来是为了我的婚事,知道了,之前的事儿也就当翻过了。”   “你说什么!?”齐八吓得筷子都掉在桌上,“婚事!”   “对呀,有人给我提亲了,我觉得那人还不错。”她招手让人再拿一双筷子。“我回来和哥哥说声,要是哥哥同意,我就让他来长沙提亲。”   “你你你……你出去了才几年……怎么……怎么……”齐铁嘴一急,就开始结巴。   皎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八哥哥,我长的不差,有又身家,年龄也到了,有人提亲有什么奇怪的?”没有才奇怪呢。   “可是……可是……”佛爷怎么办。齐铁嘴可是了好几声,也可是不出来。   “没什么可不可是的。”她一锤定音,“我不嫁难不成你养我啊。”   “当然不是。”他立刻回答,“诶,也不对……我可以养你,诶,我不是那个意思……”   “噗嗤。”婧儿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八爷您快吃饭吧,姐姐和您开玩笑的。”   齐铁嘴停了话,皎月眨着桃花眼,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他叹气,他就说,这丫头跑回来肯定不简单。佛爷,这下可有的看咯…… 作者有话要说:  皎月在长沙的称呼是小姐,除了解府称呼小小姐。(毕竟前头那个妹妹还在呢,解九不会忘记真的妹妹的)然后在北平,皎月称姑娘,婧儿称小姐。以示分别,毕竟婧儿不是认的妹妹。 然后……本文主角是佛爷佛爷佛爷!!!邵言哥哥是那种长身玉立,温润如玉的儒将的感觉。感谢帅气的陛下给我的建议!希望大家多写写意见,毕竟本人比较跳_(:з」∠)_,我会听取哒~你们暂时把暗黑萝莉看成为装吧!萌萌哒皎月回来啦!大家可以加群,更新会在群里提醒。这章四千字,我也是很拼的好嘛!!!宝宝要去码下一章的字了。 群号:319192229 密码:陆皎月 小剧场: 皎月:宝宝准备回来定亲了。 齐铁嘴:我又要背锅了。 解九:妹妹大了不由人啊。 佛爷:我……去蹲墙角…… ps:下章开始剧情,宝宝慢慢写,话说你们有没有台词整理的那种链接或者文本?一个个打字我要哭。_(:з」∠)_ ☆、鬼车进城      1933年长沙 冬   顾庆丰打起风灯,披上军大衣走上月台,昏暗的灯下,黑色的火车犹如一条巨龙,横卧在月台一侧,身上满是干泥和锈斑,犹如挖掘出来的腐烂龙鳞。他捏了一把干泥,万分的疑惑。   “哪儿来的火车莫”   他裹紧大衣走到离火车近一点的地方,惊讶的发现火车的所有车厢,包括车头,全是铁皮焊死的,丑陋的焊接缝隙粗大且满是气泡,说明焊接的时候对焊程度程求非常高,他用肘部铲掉覆盖在车皮上的泥巴,看到火车头上的涂装和076的字体,他意识到,这是一辆日本人的军列。   “龟儿子,车上是哪个莫?”顾庆丰敲了敲车皮,对着四周喊道:“莫停在这儿撒,后面火车来喽,你屁敦要被咬喽。前面有个铁轨,再往前开点撒。”   火车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四周也不见有火车上下来的人,他走到火车头,攀爬了上去,惊讶的发行火车头的门也是焊死的,蒸汽烟囱四周还是滚烫的。这一块温度变化,起了露,车身很潮湿,一抹一手的红锈水,像在渗血一样。   顾庆丰有点害怕起来,看更那么多年,少有这么奇怪的事,他也最近听西北的人说,火车站有半夜开进来一些没有人的车,一査这些车都是被日本人炸掉的车,但车上一个人也没有。都说是鬼车载着被炸死的人在开进阴曹地府前把人先送回故乡。一到早上,车就消失不见,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很多车都是被炸塌的山土埋在山坳里,难怪有这么多土。   他吼了几声想叫醒警卫,忽然,他听到火车头里,有扑腾的声音。火车头的窗子被泥巴糊住了,他用力抹开泥巴,抬起风灯。一下,他看到浑浊的窗玻璃里头,蒙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张惨白的猪皮,绷紧了包在玻璃上,把里面都遮了起来。   猪皮上面,有一条细缝,大概有巴掌宽,顾庆丰努力想贴近细缝,想通过这条缝隙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风灯不停的打在玻璃上,撞下干土,铁锈和泥腥让他作呕,他发现那条缝隙,有些异样。   他眯起眼睛细看,这张“皮”大概是被风灯撞的松动了,一下掉落了下去,瞬间,他看到了火车头内,有一个悬浮着的人。漂在空中。再看,他就意识到,那是一个吊死的人,穿着普通的劳工服吊在火车顶上,尸体冷冷的看着他。两只浑浊的眼睛里,眼珠极小,犹如黄豆那么大,剩下的都是眼白。   顾庆丰第一眼只看到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他大叫一声,翻下火车,摔在月台上,翻身爬起来,就往警卫室爬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辆鬼车,要到长沙来拉人了。   ————————————————————————   皎月今日有些心绪不定,四更天醒来就睡不着了,索性披了一件斗篷就在院子里开始练功。   五更天一过,她已经在厨房忙开了,做了几样小菜和着粥食,就放在锅里温着。让下人看着时间给他们送去,她就管自己出去了。   刚走出厨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八哥哥?”她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小月儿?”齐铁嘴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今天起的早,就到厨房做了一些早点。”她有些奇怪,“八哥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出什么事了吗?”   齐铁嘴不好回答是佛爷的事儿,只好胡乱点头,“嗯,我有点儿事儿,你快回去歇着吧。”   “那八哥哥先吃着,我今儿要回解语楼,中午就不在齐府吃饭了。”皎月如是答着,她打算好了,去请二哥哥帮忙说话,看着二月红的份上,解九应该不会太为难。   “好,我知道了。”齐铁嘴点头,就往厨房里去。皎月也不再说,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齐铁嘴快速的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点小菜。想了想,又让下人拿了个饭盒包上布条揣怀里。反正小月儿今天要回解语楼了,佛爷也该知道这事儿了。   齐铁嘴坐着车就往火车站去。   齐铁嘴趴着车窗,车来到长沙火车站外面,他看到宪兵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没聚集起来,就被哄散了。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佛爷五更天刚过,就差人把他从铺子里揪起来,不妙不妙,佛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没什么事情等不到天亮之后再说的,说明佛爷急着见他。如果佛爷都掉腚,他这口小香炉还不得颠翻。   他看了一圈火车外围,掐指一算,不妙,大大的不妙。转身想走,又想起怀里揣着的饭盒,递给一个宪兵,“这么早佛爷肯定没吃饭,你把这个给佛爷,就说我家有事,先回家一趟。”   说完他就想溜,不防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八爷,仙人独行,哪里来的家事?”   他回头一看,是张启山的副官,站在他身后笑得开心。   “哎,我说张副官,我没得罪你吧,我家里可还有个星儿呢。”   “小公子这么早能有什么事儿?最多也是送去学堂,八爷,您不是不爱去那地方吗?”副官依旧笑。   “我,我告诉你,我算了一卦,凶!”齐铁嘴一脸夸张。   “八爷,佛爷说了,算命的要是不进来,就一枪毙了。”副官依旧是是笑脸迎人 ,但这话却颇有调侃的意味。   齐铁嘴没法子,也知道佛爷的性格,只好跟着他进去,扯过宪兵手里的饭盒,往前走,“哼,要不是你们佛爷求我,我才不掺和呢。”   齐铁嘴见到张启山,直接将手的饭盒塞到他怀里。   “这是什么?”张启山皱着眉头。   “早饭。”齐铁嘴回答。   “你还带早饭给我?”他挑眉,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这么贴心?”   “这可不是我贴心。”齐铁嘴赶紧摆手,“这是小月儿做的我看还多,就拿了一些。”   张启山一怔,复又神色自然,“你家新招厨子了?”   “哪里招厨子,小丫头回来两三天了,在我那呆着呢。”齐铁嘴目光游移到那些尸体上,“活蹦乱跳的,好着呢,就是性子比以前安静了些。”   张启山捏着饭盒,“你说皎月?她回来了?”   齐铁嘴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听说是为了婚事回来的。在北平看上了一个人,想回来看看九爷的态度。”   张启山抿直了嘴角,再也不能当做若无其事。心中一片惊涛骇浪,婚事……月儿,要成亲了。他捏着饭盒的手有些紧,眼里山雨欲来。   齐铁嘴装的漠不关心的样子,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看佛爷。佛爷好可怕,比这些尸体棺椁还可怕,宝宝想跑了怎么办?他小心的往门口蹭去,不防碰到了一件衣服,一叠纸从里面掉了出来。   “佛爷,快看!”他捡起那叠纸,招呼张启山。   张启山抛开心思,伸手接过。两人就着纸上,就是一番讨论。   ————————————————————————   皎月带了婧儿去梨园,听管家说,二月红今天上台,她好久没听二哥哥唱戏了,自然要去捧场的。   “小姐!”梨园的管事看到她,满脸笑意的过来招呼,“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儿个是来看二爷的?”   “嗯,听说今天二哥哥登台,我带着妹妹过来看看。”皎月对他笑了笑,“以前的位子可留着?”   “那个位子让二爷给撤了。”管事无奈,领着她进园子,“二爷说小姐不在,那个位子不留给旁人,空着也不好,干脆把地空出来,搬了桌子。”   “二哥哥还是这般疼我。”她抿嘴笑。   “要不您在佛爷的位子上看?”管事问道,“佛爷的位子一直留着,只是他贵人事多,不常来。”   皎月这会是真绷不住笑了,她早已尝试着放下心结,“他那人哪回来看戏?”张启山最是讨厌吵闹的。   “嘿嘿,这事我们不懂,小姐您看?”   “就往那坐吧。视野也好。”她点点头。   “好嘞。”管事安排妥当,心松一口气,皎月可是九门里的宝贝,委屈不的。要是在这梨园里受了委屈,且不说二爷,陈皮都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陆皎月熟门熟路的坐在张启山的位子上,婧儿坐她边上,“姐姐,这里你很熟吗?”   “姐姐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你说熟不熟?”她笑。   “我觉得我喜欢在长沙的姐姐。”婧儿凑在她耳畔道。   “哦,为什么?”皎月来了兴致,瞪大双眼等她回答。   婧儿杏眼一弯,“因为姐姐很开心啊。”她晃晃脑袋,小辫子一晃一晃的,“比在北平开心多了,就算是顾哥哥在,姐姐也没这么……放松。”她若有其事的答。   皎月拿茶的手一顿,又自然的托起。有些疑虑,“很明显吗?”   “当然啦,姐姐的开心的眼睛都亮了。”婧儿点头。   皎月眨了眨眼,复又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是我喜欢长沙吧。”   婧儿没说话,玩着两条小辫子。   皎月看了单子,刚要说话,就听到边上一阵吵闹。她侧眼看去,左边帘子出去,就见来了四五桌子客人了,其他几桌子都是熟客,但在后排当中,有一行人都穿着西北皮袄,带着少数民族花纹的皮鞑子帽,其中有一个为首的,内里穿的金丝豹的背心,身上挂着乱七八糟各种大链子。刚坐下连单子都是随便一翻就开始嫌弃。她皱了皱眉,这种人也来听戏?收回目光,她看向四周,暗自庆幸陈皮没在,要不然,这家伙现在就得扔出去。   却不想她不看人,那人却盯上了她。张启山的位子是第一排,放在正中间,极其显眼,皎月又生的美貌,就连边上的婧儿,也是甜美异常。   “去,打听打打听,那个小娘皮是哪家的?”那人招呼手下指指皎月。   锣鼓声渐起……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开启剧情咯!!!接下来你们可以猜到我要做什么吗?宝宝一边看电视一边写。第一集佛爷出场简直帅呆了!军装简直帅的不要不要的ヽ(≧Д≦)ノ 小剧场 皎月:看戏去咯 八爷:送个早餐我容易嘛 二爷:小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佛爷:回来定亲!定亲!摔,诶,我摔了什么?啊啊啊啊!饭盒! 副官:佛爷傻了 众人:楼上→_→ ☆、再见佛爷      锣鼓声起,人群渐渐消了声音。   二月红一身虞姬装扮,身姿妙曼的从帘后走了出来。明明是个高大颀长的男子,穿上戏服,又摇身一边成了娇小玲珑的女子。妆容精致,微启檀口: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   受风霜与劳碌,   年复年年。   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   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   皎月半阖着眸子,嘴角弯弯,还是二哥哥唱的好听,哪像北平那些人,她心里腹诽,诶。   她侧目看着婧儿,小丫头睁大双眼,一脸惊叹的看着二月红,那小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眉梢眼角,俱是笑意,衬得柔媚的笑脸,愈发风情无限。   那个男人目光炯炯的盯着皎月的侧脸,眼珠子一转。拍桌站了起来。   “停停停,别唱了,别唱了,这唱的什么鬼东西啊,啊。婆婆妈妈咿咿呀呀的,听着就丧气。”   那人吵吵嚷嚷的对着二月红喊,一时间,锣鼓二胡都停了下来。皎月皱眉,看向那人,哪里来的暴发户,粗俗不堪。婧儿一脸不高兴,这人谁呀,打扰她听戏。   只见那汉子对着台上停了声的二月红喊着,“诶,对了。你们这湖南最出名的,不就是花鼓戏么。来,给老子唱几段听听。唱啊你。”那汉子用眼尾扫过皎月,发现她果然关注自己,愈发得意。   皎月看二爷没有理那位汉子,应当是不愿在梨园与他计较。   她站起身,朝着那人走去。   “愣着干什么啊,爷让你们唱,爷有的是钱。快唱,唱啊。”那汉子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和对他的指指点点,一个劲地叫道。   “你要是不想听,就滚,别打扰别人听戏。”皎月一身气场,冷下声对着那汉子。二月红看着她,小丫头和佛爷呆了久了,就连这板脸的神色,也和他有四五分相似。   “呦,哪来的小娘皮,长的这么漂亮,他不唱,你给哥哥唱一曲儿怎么样?哥哥有的是钱?”那汉子看到皎月过来,眼神愈发大胆。   “我唱戏?”皎月一挑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边上众人因为听了这句话哄堂大笑。   “在长沙,谁敢让解小姐唱戏,这小子,哪个窝里冒出来的。”有个票友看好戏,“这人今日敢调戏解小姐,能不能看到晚上的月亮还是两说。”   婧儿看着那人出口成脏,默默为他点蜡,看姐姐的脸色就知道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汉子觉得气氛不对,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扯她。皎月往后一退,撞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身后的人自然的搂住她的肩,轻轻一带,就往位子上走。   皎月僵着身子被他带回了桌子,她在被揽住的时候,就知道是谁了,自然也能感觉道,身后的人似乎生气了。边上的下人早有眼色的添了张椅子。张启山按着她坐下,自己也面不改色的翘着腿坐在边上,淡定的脱下皮手套。   张副官极有默契的走向那男子,“这位先生,您要是不听戏。您可以离开,不要打扰别人听戏好么。”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别以为你穿着一身军装,老子就怕你。”那汉子见皎月被人带走,又听到副官让他走,一时间越发放肆。   周围听戏的客人见佛爷来了,继更加放松了,“诶,佛爷来了。这小子今天惨了。”   张启山举起桌上的茶盏,动作优雅的刮着浮沫,低头啐了一口。皎月才回神,伸手就要阻止他,轻喝一声,“那是我喝过的,你这人……”   张启山侧头看她,小姑娘面容长开,一双剪水双瞳,顾盼流转。越发的吸引人了,他眸色暗了暗,顺口说了一句,“又不是第一次了。”   婧儿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人的互动。再看看张启山,他揽着姐姐的肩膀,喝着姐姐喝过的茶,姐姐好像也没有生气,倒是脸红了。她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所以,这个就是姐姐喜欢的人?她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那边张副官直接把那汉子踹倒在地,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滚。滚蛋!”,见那男子不动,还狠狠地踹了一脚。   “让开!”那汉子心下惊惧,却又不想太丢面子,推开扶着自己的手下,骂骂咧咧的丢下一句,“真扫兴。”   张启山见事情解决,看着台上的二爷,示意他继续。   皎月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她没想过这么快见张启山,微微撇开头,就看到一根银针从冲着张启山飞来。她伸手拉他,脱口而出,“小心”   张启山微微侧头,右手大拇指弹起戒指,刚好碰到碰到了银针的尾部,一个冲劲使银针改变了方向,掉在了茶盏中。抬手,戒指又刚好落在无名指上。   皎月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想也不想的朝那人射了一把飞刀。那汉子膝盖一弯,摔倒在地。   “拖出去,别脏了二哥哥的地方。”她朝着几个宪兵道。   张启山习惯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   皎月反应过来,神色自然的收回,她深呼吸,让自己别再陷进去。一再告诫自己,张启山,已经拒绝她了。   张副官看着躺在地上的汉子,有些懊恼的鞠躬,说道:“佛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我以后,不想在长沙城见到他。”手里温热柔软的感觉消失了,他心中一空,虚握拳头。这种感觉,就像是两年前听到皎月离开长沙时候的那种感觉,什么都抓不住一样。   副官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皎月抬头对二月红笑笑,锣鼓又起,只是心绪不在是初看时的了。   张启山余光扫着皎月,这两年在北平,似乎瘦了些,应该是身处异地,受了累。一头青丝挽髻,插了一根白玉凤纹的簪子,只余两缕发丝垂在耳旁。黛眉细长,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风流无限,鼻子秀气,红唇饱满。眼中带着笑,妍丽非常。   他想到两年前的生日会,荼靡香依旧萦绕在鼻尖。那晚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个晚上,逼自己放弃她。身负穷奇,本就是命运多舛,如何能让她一起受罪。   他开始躲着皎月,对她所有事情,都不闻不见。小丫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张府搬了出去,住到了她不喜欢的解宅。他很担心半截李会不会趁解九不在欺负她。可他却也只能担心。   见面少了,可思念却越发多了。他没让管家整理她的房间。只让人每日打扫。有时候心绪不宁,他就会在房间里静坐,仿佛她还在身边,喊着启山哥哥。他现在还能想起小丫头那时的模样,粉嫩的脸蛋,嘟着菱唇,糯糯的喊,“启山哥哥你怎么又不吃饭呀。”然后扑到他怀里,让他丢开公务,去楼下用餐。直到她满意了,才会放自己回书房。   他想起解九说她去了北平,心里有一瞬间的抽疼。他是想护着她的,只是,好像还是伤了她吧。她在北平两年,他一直让暗线帮自己收集资料,每每要翻看的时候,又怕自己心疼,按了下来。   每个节日,他都期待着她的节礼,即使和别人的一样,但那也是这两年他唯一与她的联系了。   等张启山回过神,戏班也散场了。   二月红穿着便装,顶着没卸妆的脸从后台走了过来。皎月看了眼在发呆的张启山,站了起来,示意婧儿。   “二哥哥。”她像小时候一样扯了他的胳膊,娇糯糯的喊,“二哥哥救命呀!”   二月红被她吓了一跳,开口笑道,“你倒是说说,这长沙城,谁敢要你的命。”   “哥哥呀,二哥哥,二哥哥。”她不依不饶的扭着二月红,嘟起唇,哀戚戚的喊,“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哥哥会暴走哒。”   张启山的眼神,落在她缠着二月红的胳膊上,心里无端的不舒服。   二月红无奈的抽出胳膊,“好好好,答应你!”   皎月开心的跳了起来,想抱他,又发现他脸上的油彩还没去,悻悻的背了手,小小叹气,挤眉弄眼,“二哥哥的扮相虽然好看,但还是抱不下去啊。”   二月红清朗一笑,伸手敲了她的额头,“坏丫头。”   “丫头不坏,丫头最好了。”她调皮的眨眨眼,一语双关。二月红含笑,眼里是无奈宠溺。   婧儿撑着脑袋在一边,姐姐真的比她大六岁吗?为什么觉得是自己比她大六岁呢。她不解的叹气。   皎月见他答应,就让了步,示意他和张启山说话。   “佛爷不是不爱听戏吗。今日怎么来了?”他看了一眼皎月,莫不是为了这丫头?   “有事相求。”张启山实话实说。   皎月一听,看向他,“我回避。”   张启山一个健步拉住她,让她立在自己身侧,“不用。”   皎月盯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腕,没有说话,静静的站着。二月红心里好笑,本是神女有心,襄王有梦,非要弄成现下这副模样。   张启山车主皎月,就将上午火车站发生的事情,和二月红和盘托出。随后道:“这长沙城里,南朝北朝的货件,二爷是行家,所以特来请教。”   听完之后,二月红不动声色,默默的看着他道:“仅此而已?佛爷我们交情不浅,话不用分上下句说。”   婧儿听到日本人三个字,眼前一亮,就想知道后续。   张启山将顶针抛向二月红。二月红抬眼一看,眉头就一皱,用挂袖隔着手背,二人你来我往,倒是二月红不耐烦了,手背一顶,顶针被弹飞到了桌上。   “佛爷,你知道我不碰地下的东西已经很久了,这个忙我帮不上。”   “这东西在棺材里发现,属于红家,那日本人下的盘子,很可能和红家有关。”张启山说道:“二爷不感兴趣么?据我所知,红家极少失手,这东西留在棺材里,说明有人在近代那个墓中折过,二爷这支两代当家,不可能不知道,只要有一二线索,也不至于我毫无头绪,如今日本人逼近,这种事情也许会阻碍大局,求赐教。”   二月红看着顶针,沉默了下来。“我家的家事,恐怕帮不上佛爷什么忙。如果帮的上忙,我肯定会和盘托出的。”   “佛爷,戏散场了,请回吧。”说完,眼中的威仪,竟然柔和了不少,似乎是在恳求。   张启山内心叹了口气,早就听说二月红为了夫人不再下地这件事情,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被拒绝。此时他倒有些抱歉起来,九门中人能下这样的决心,非常不容易,自己不成人之美,反而有点过了。   他看着八仙桌上的顶针,说道:“此物属于红家,就此物归原主,我自己想办法吧,如果二爷回心转意,可以——”   “下地的事情,恐怕不会回心转意了。”二月红堵住他的话。   皎月看着两人的试探,又看到婧儿一脸兴趣,她觉得有些头疼了。   话已至此,张启山知道无法再谈下去了。他侧头问皎月,“你有什么事。”   “我……”皎月看着张启山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有些哑然,让她在他面前说这些,她说不出口啊。   “佛爷,月儿是要和我说事。”二月红不忍看皎月被迫,小姑娘求而不得,已经很苦了。   张启山抿直了嘴角,移开眼睛。   皎月却突然开口,“也不是不能和佛爷说,只是站的累了,我们坐下谈。”   她说完便走,张启山只能任由那节皓腕离开掌心。   婧儿让了位子,有些期盼的看着她,皎月摸摸她的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四千多,我真的很勤奋哒!萌妹子属性已加成!还有,你们现在不让我虐佛爷了,嗯?想的这么好? 今天出门,然后去一个和我爷爷一个辈分的阿公家里做客。本来好好的,后来我去喝水的时候,有一个女的在那边和别人议论我说我扑粉把脸扑的那么白,口红画的什么样巴拉巴拉的。mdzz!宝宝素颜好吗!皮肤天生白要你管啊!况且我嘴唇的颜色很淡好嘛!哪里看出来化妆了!摔!就做了一个补水的面膜……要不是因为在外边怕晒穿了长裙,宝宝大长腿露出来白瞎你的眼!感觉有些人就看不得别人好。插一句,作者君是天生白皮,就是那种一出生就白的,白里透红,全身一个色,就是夏天手臂会晒的黑一些,但是比一般人还是白。遗传原因,我们全家,奶奶爸爸麻麻姐姐还有我堂哥堂姐都白。第一次被人说化妆,好气哦。 小剧场: 皎月:怒!桌子上就不能多摆几杯茶吗! 张启山:副官,谁敢摆毙了他 二月红:这是我的场子。盯~ ☆、襄王有梦      皎月坐在椅子上,理了一下思绪,就缓缓开口,叙述了她回来的原因。   从她初到北平建立解语楼遇到困难,到她意外的救起了董元帅,再到建立情报网和其合作。   顾邵言是她之前和解九去北平玩的时候认识的,后来解语楼开张,他也多来捧场,明里暗里都照顾着她。   又讲到陆建勋的来历和性格,以及他攀附的权贵。   讲到自己因为陆建勋想提亲,不得不躲回长沙的时候,她明显在张启山和二月红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事情就是这样。”她说完,伸手拿了茶润口,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这个好像是刚刚张启山喝的那杯,脸上飞起了红霞。   张启山本还是想着对策,直到看到那个杯子,才有所反应,盯着她的唇猛看,像是想起了什么,复又低头笑了一下,皎月脸就更红了。   她瞪了张启山一眼,转头看向二月红,“二哥哥,就是这事儿,你一定要帮我劝劝哥哥。要不然,我怕他真的就一枪,毙了那个陆建勋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毙了他。”二月红笑道。   “二哥哥!”皎月又开始撒娇,一句二哥哥叫的千回百转,堪比二月红唱的戏。   “你这叫的,不来和我学戏,倒是浪费了这副好嗓子。”他调笑,又一思索,“那顾长官,为人如何?”   “顾哥哥是个好人,但是不适合姐姐。”本来默默坐着的婧儿忽然出声。   皎月吓了一跳,“婧儿。”   “本来就是嘛,顾哥哥依附大帅,是他手下的爱将。但大帅是什么人,要是哪天姐姐和大帅……顾哥哥要怎么办。姐姐难道要让放弃北平的一切吗?还是让顾哥哥抛弃身家?这两件,我看姐姐都不会做。”婧儿一针见血。这些都是乐善和她说的,她觉得顾哥哥是好人,对姐姐也好,但是他们不适合。   “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她软下眉眼,有些柔弱,语气懒散,“我认识的人里,他自当是我夫婿的第一人选,哥哥对他印象也好,他对我也不错,除了邵言哥哥,你让我嫁谁?”   婧儿不说话,只拿着眼睛看张启山,她刚刚偷偷问过副官了,这人就是佛爷,姐姐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说。会不会让姐姐嫁给别人!   二月红用眼角撇了一眼佛爷,心思一转,食指点了点桌子,“要不,让解老夫人帮你订门婚事?到时候,就算那大帅有什么话,也有个借口。毕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就是长辈做主,老夫人是你祖母,为你定下亲事,也是名正言顺。再者,你这次回来匆忙,就当成是被瞒着回来相看和过礼的。到时候,就是那陆建勋亲自过来,也晚了。”   “短时间里哪里找得到一个心仪的?”她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一脸烦闷。“和我年纪相仿的,哪个有什么出彩的。除了九门的几个哥哥,嗯,除了哥哥,就是五哥哥和八哥哥。”她撇了一眼张启山,直接将他忽略。眼睛一亮,坐直了,“要不,让他们娶我?”   想着又摇摇头,“不行不行,想想就可怕。我就把他们当成哥哥而已。”   这不就有一个吗。二月红没明说,只拿着眼睛瞧张启山。   张启山垂下眼,摩挲着腕上的二响环。   “其实我觉得邵言哥哥还好啦,要是真成亲了,我就把人手给大帅,换个安稳应该是没问题的。”她又趴回桌上,玩着一个橘子。“况且我……”   “走吧。”张启山突然发声。   “嗯?”皎月用大眼睛瞅他,腮帮子鼓鼓的,有些不明所以。   “去解语楼。”他看了她一眼,起身。   “佛爷……”二月红心里亮堂。   “官场上的事,我比二爷清楚,况且我也很久没见九爷了。”他解释,却不敢对上皎月的眼睛。“这件事我出面更合适。”   “欸?”皎月还是没反应过来。刚刚说的……不是这个事儿吧?   张启山见她不动,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就扯进怀里。对着二月红道,“我们先走了,二爷在考虑一下我说的事。”   然后揽着皎月的肩,就往门口走去。二月红精致的妆容下,勾起一抹笑,婧儿还没回过神,木然的转头,“我……怎么办?”   被丢下的婧儿,一脸懵逼。   张启山揽着皎月出了门,副官赶紧打开门,皎月在被拉走的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只是习惯使然,她没有在二月红面前,给他难堪。   她站在车前不动,只拿着鸳鸯眼看他,澄澈透明,“张启山,你想做什么。”   张启山握着她肩头的手有些发紧,他听过她撒娇似的叫启山哥哥,也听过她调侃似的叫张大佛爷,但是今天,一句平淡的佛爷,一声漠然的张启山,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她推开了。   他垂下眼帘,挥退副官,盯着她的眼。“上车说。”   皎月不动,张启山就那么盯着她。她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扯过,塞进车里。   “张启山!”被他抱在怀里,皎月有些气急。   张启山放开她,依旧是那张硬朗阳刚的脸,眉梢眼角的温和,就连眼神也和从前一样,“你要说什么?”   “你!”她气的脸色发红。   “你知道我要回解语楼做什么吗!”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喜欢我推开我,我接受。”   “不想理我疏远我,我搬走。”   “那现在呢!我要成家了!你到底是想怎样啊!”她全身发抖,声音悲戚,眼里蓄着泪。   “……”张启山没说话,只等她发泄完了。   “张启山,你到底想怎样啊……我忘了你,不是你想要的吗?”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了些哭腔。   张启山心里似被针扎,绵绵的疼着。他抿直了嘴角,轻柔的将皎月揽进怀里。低沉的嗓音响在她头顶,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她皎月抓着他的胳膊。眼泪晕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月儿……”他抱着她,在她耳畔轻轻喊着,两年了,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皎月崩溃的放声大哭了起来,想把这些年的苦都哭出来。有谁不想当一个千人宠万人疼的娇姑娘,谁想去算计人,谁想在别人面前身不由己。   “张启山……张启山……”她哭着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张启山将她抱到腿上,整个搂在怀里,手轻轻在她背上拍着。之前四年,只要她伤心,他就会这么哄着。   哭声渐渐低下来了,皎月靠在他怀里,时不时抽泣一声,张启山拿了帕子给她擦脸,又伸手掏了一个水壶,小口小口的喂给她。   “哭够了吗?”他拍拍她的背。   “不够。”   “还要继续吗?”   “不要。”   “那我们去解语楼。”   “不去。”   “那回张府?”   “不回。”   “月儿……”他语气无奈,用力揽了一下她的肩头,“别闹。”   皎月不说话了,说好的吵架呢!你这种无限宠溺纵容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怒!   “我饿了。”她语气冲冲道。   “我们去挽香楼。”   “不去。”   “满庭居新来了厨子,做的一手好菜。”   “不吃。”   “淮安楼……”   “不要。”   “你想吃什么?”佛爷终于抓住重点。   “随便!”   “……”   “副官去订几个小姐爱吃的菜送回府。”机智的佛爷吩咐,小姑娘这是闹别扭,故意的。   皎月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又退了出来,嫌弃道,“湿的。”   张启山无奈,难道不是你干的吗?   —————————————————————————   车开回了张府,张启山要下车,只是皎月还坐在他腿上。“到了。”   “哦。”皎月一脸冷淡。   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伸手穿过她膝盖,将小姑娘抱在怀里,张启山一如六年前的那一天,将人抱回了张府。   在她房间前微微一顿,还是直走将人抱回了自己卧室。   把小姑娘放在床上,他刚想起身,却不防被皎月的双手揽住脖子,一把拉了回去。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鸳鸯眼对着张启山漆黑的眸子。   “月儿……”   “就这么说,你要是敢起来……”她想了想,“今晚别就别想上,床了。”她要占着他的床让他睡书房!   “上,床?”张启山眼里染上淡淡的笑意,“上谁的床?”   “当然是我的!”她说的理直气壮,还瞪了瞪眼睛。   张启山笑了起来,两只手撑在她身侧,低下头,“你要我说什么?”   “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她眸子里是认真。   张启山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试探,他咽下嘴里的叹息。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皎月嫁给别人呢,   “我去解府提亲。”   “原因呢。”她盯着他,“是因为可怜我吗?”   “不是可怜,而是我心悦你。”他终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哦。”小姑娘眨了下眼睛,“我不信。”   说完放开了手,侧了身子,“你可以走了。”   张启山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刚她说了什么?   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不信!!!你以为你说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呵呵,猫的本性是什么? 小剧场: 皎月站在桥头,望着流水,眉间愁绪点点。 婧儿撑着伞,“姐姐,下雪了” “嗯。”她看向远处。 “姐姐,在等谁吗?” 皎月一怔,低眉颔首,“我谁也没等,谁也不回来。 ” ps:有木有点丧病,我还是很爱眉间雪的!!! ☆、神女无心      “我不信。”皎月一脸诚挚的看着张启山。   佛爷的脸黑了下来。好想捏死她怎么办?   “我要睡了。”皎月翻了身。“等下吃饭叫我。”   张启山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完全没有移开的征兆,将她掰正,盯着那双琉璃眼,“我说,我心悦你。”   “我听到了啊。”皎月睁大眼睛。   “你说不信?”   “是啊,我不信啊。”她眼里是风轻云淡。   “为什么?”张启山皱起眉,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直白的表达了。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不对。”她淡然道。   “严重点说,我是逃婚回来的。如果你是再两年前说这件事,我会很开心,但是现在。”她眼神恍惚了一下,“我怀疑的目的是……可怜我或者,想要困住我。”   “至于地点,现在是长沙,你想说什么都没人反驳。刚刚我说九门里的适龄男子,是,我排除了你,若说长沙最适合我的,当然是你。你可是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我是多大脸才以为你还要我?你说你喜欢我,有考虑过后过吗?你娶我吗?”   “最后一条,现在的陆皎月,不是六年前无依无靠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我是北平解语楼的九姑娘,心脏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皎月冷静的看着他,“如果你真喜欢我,两年前你为什么推开我,这两年也不见你来北平看我一次吧。回来见了一面你说你对我旧情难忘?你哄小姑娘玩儿哪?张启山,我陆皎月不是靠你才能活,也不是有你才是天。没了你我照样可以哭可以笑,有人哄我,宠我,爱我。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是不是因为听到我要嫁人了,占有欲作祟,觉得不忿我不喜欢你了,想用提亲把我困在身边?”   张启山没想过她的理由竟然是这般……揣测人心?   是因为不忿吗?好像是,因为不忿她要嫁的人不是自己。   还有呢,因为她和一个认识两年的人谈婚论嫁,并且直言人家会是一个好丈夫。   然后呢……最主要的,是不忿……她眼里已经没有自己了吧。   她依旧爱撒娇卖痴,除了自己。她依旧活蹦乱跳,除了在张府。   “那你……为什么和我回来?”他张张嘴,声音嘶哑。   “没有为什么,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习惯不想让他在别人面前丢脸,习惯让他哄着自己,习惯在他面前撒娇耍赖。   “我会改的,连你都可以改,还有什么改不掉?”   张启山低下头,从她身上起来,背对着她,“若是我不想让你改呢。”   皎月抓着床单,喉咙发干,“你什么意思?”   张启山没有回答,大步走出房间。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许她说的是对的,他需要冷静一下,要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后悔一生的事。   陆皎月就这么看他走出房间,没有悲哀绝望,心里仿佛死水一般平静,没有波澜。   是得偿所愿,还是爱而不得   就看这一次了吧。   她闭上眼,这颗心终究是脏了,连爱情,都要用来算计。   ——————————————————————————   皎月没有在张府用饭,因为解语楼一个电话把她叫了回去。想了想,还是没有和张启山一起走,哥哥既然知道了,那北平的事儿,也应该瞒不住他。   坐在车上,她把目光投到远处,这一次,真的是置之死地了。   ……   “哥哥,我回来啦!”刚一下车,就看到解九站在解语楼的楼梯上等她。长沙今年的冬天頗冷,解九穿大衣还是有些受不住。   “总算知道回来了?”解九抱住扑过来的小姑娘。   “哥哥快进去,你等久了吧,冷不冷呀。”皎月扯着解九进门。“清寒姐姐呢,怎么都不劝劝你,外边风那么大,你就该在楼上等我才是。”   “你呀。”听到皎月絮絮叨叨的关心他的身体,解九还是舍不得骂她。   “说吧,这次回来,还走不走?”解九没问她原因,就问了这一句。   皎月喝了一口热茶,笑弯眉眼,“不走了,我准备把北平的事儿交给乐水她们,那破事儿,我不想管了。”   “事儿办完儿?”解九再确定。   “办完了。”她肯定的点头,“这次回来,我就是用被迫的名义回来的。只不过定亲这事要圆过去,那董大帅的手现在伸不到长沙了。只是这次陆建勋的事儿,我开始没想到,后来还是邵言哥和我通的信。”   她睁圆了眼,“哥哥,你这次的计划,可是害惨我了,邵言哥都给我求婚了。”   “哈哈哈。”解九一阵大笑,“怎么,将军夫人不想当?”   “算了吧,那些官场,我才不要花心思应付呢。这次是为了给邵言哥争兵权,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董帅手里的人脉我都掐断了,只要邵言哥自己不出事,北平以后就是他的地盘了。况且,我看的出来,他是认真的。”说道这个,她哀嚎一声,垂下眉眼,“你说我帮你搬倒一个元帅容易吗,现在全北平的人都知道我被邵言哥给看上了,回去谁还敢要我呀。”   “这次的事,你做的不错,但是,你却忘了一点,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解九的表情淡了下来。   皎月瞪大双眼听他指教。   “你忘了自己是个女儿家,混迹官场,难免有人拿你做文章。董帅这次是被你逼急了,才拿婚约想困住你。要不是邵言抢先一步,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解九叹气,“你还是嫩了点,那群老狐狸。”   “那还不是要怪你把我派过去!”皎月一嘟嘴,开始耍无赖。“就是你的错,你还说自己智计无双,哼!”   解九无奈的纵容,“好好好,我的错。我让我们小小姐受了委屈,哥哥帮你欺负回来怎么样?还有那个陆建勋,我派人揍他一顿?”   “我自己能揍他,不用你。”爱娇的扬扬小下巴,皎月斜睨了一眼解九。“至于其他人,你不许手下留情。”   “是是是,小小姐最厉害了。”解九不遗于力的夸赞,“只是我们小小姐这婚事到底要怎么办?”   她歪歪头,撑着小脑袋,“结啊,要是张启山真看不上我,我就回北平,反正到时候邵言哥掌了北平,嫁给他我也不吃亏,他那么疼我,肯定不舍得我出去应酬哒。要不去上海也成,国外也行,我都没出国过呢。”   “你见过佛爷了?”   “嗯,该说的都说了,我就等他三天,三天一过,管他大爷佛爷。本姑娘都不稀罕了!”皎月眼里碎着光,仿若银河,熠熠生辉。   “这才是我妹妹,当断则断。”解九笑,算计人这事儿,不是八爷的专利啊。   “不过哥哥……”皎月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   “我饿了……”   ————————————————————————   吃饱喝足的九姑娘到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诶?婧儿呢?”   ————————————————————————   而被某人想起的婧儿,却坐在红府的女主人身边,细细的帮她把脉。   “婧儿,丫头的身子?”二月红看着小姑娘一脸纠结。   “我师娘的病怎么样了!”陈皮着急的问。   婧儿扫了二人一眼,对着丫头,“夫人,你是不是没把自己的病说全?”   丫头一愣,“我……”   “你把病情说轻了!”她一脸肯定。   然后转头对着两个着急的男人一通乱骂,“你们两个怎么照顾病人的,天天躲房间里等死吗?多运动多走走不会吗?不是说姐姐给了一套吐纳之法吗?不会监督她练功啊!”   “你!”陈皮气她诅咒丫头。   “你什么你,我帮你救人你还想骂我啊!要不是看在姐姐也想救她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坐在这里等你骂啊!就这种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人,谁愿意费心费力啊!!!”   “够了!”陈皮一个步子上前,就要掐她脖子,婧儿冷笑一声躲过,一个化蝶就隐身起来。   她双手撑在丫头肩膀上,声音冷淡,“心思郁结,忧思过度,夜间盗汗,偶有无力之症,时有晕眩之感,最近吐血了吧?”   陈皮因为丫头不敢上前,二月红则是被她的一番言语给震到了。   “一个两个都瞒着,你以为大夫是大罗金仙?自己的身体自己不说,你以为谁都是神医呢?”她毫不客气的讽刺,“你们这种不配合大夫问诊的人,就算姐姐再给你十部吐纳之法都没用。”   “你要是能医就别说废话!”陈皮双手握拳,目光凶狠。   “陈皮。”丫头喊,“婧儿姑娘是大夫。”   “我要是不能治,你当我在这儿等死吗?”婧儿眉眼锐利的看着他。她做事只凭喜好,她不喜欢丫头,一个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的人,别人干嘛费劲心思去对她。只不过看在姐姐和这个二爷的关系,她才好心帮她看。   “你能治!”二月红眼前一亮。   “我能治,但我也不能治。”她目光冷淡。   “你什么意思!”陈皮先是被那句能治给惊喜道,后又听到她说不能治,只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的医术,就算他只剩一口气,我也能把他救回。”她眉眼间是对自己医术的自信,“但我不救三种人,一种,是不相信我的人,一种,是不相信自己的人。最后一种,是不想活的人。”   她目光划过三人,“而你们,正好占据了全部。”   三人一震,二月红看向丫头,丫头躲避的侧过眼。   “你要怎么才能救我师娘?”陈皮盯着她。   “我要先问过我姐姐,我所有经手医治的人,都是经过姐姐同意的。”她看向二月红,“姐姐不许我擅自出手。”   “我明日就去解语楼问月儿。”二月红点头。   婧儿看向丫头,“我说过,我要救的人,必须相信我,若是自己有轻生的欲望,我中途就会停手,就算姐姐叫我救,我也不会再救。”   “这些事情,我会解决。”二月红目光如炬的看着丫头。   婧儿耸耸肩,“那就好。”她看向陈皮,“姐姐如果同意,我要她的医治权,你们谁都不许捣乱。”   “只要你能医好师娘,我什么都听你的,要是医不好……”他眼神凌厉。   “放心,我不砸五毒的招牌,愚蠢的中原人。”她不屑的撇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女儿开始算计人了,嘿,张启山,叫你一声,敢答应吗? 大家看着会不会逻辑混乱?简单来说,皎月去北平就是因为九爷和邵言的关系很好,要帮他掰倒大帅,然后把段时间皎月刚好心神不定,于是就让她去锻炼心智,顺便散心。后来陆建勋那件事是大帅反应过来军权被夺,然后要先下手为强,没想到皎月逃回了长沙。 她和邵言的关系虽然没有和佛爷那种亲密,但是也可以慢慢发展。诶,我怎么觉得邵言更适合月儿?妈蛋……男二都是这配置吧。 然后……婧儿配陈皮怎么样?我总想给痴情人一个好的归宿。 ps:一说到心脏,突然想到了叶修……冷漠脸 ☆、上门提亲   皎月在第二天,就被解九赶回了解府老宅,说是解家老夫人和老太爷很久没见她了,希望她能在老人家身边多陪上几天。至于婧儿那丫头,解九直接将她安排在了二月红身边给丫头看病。   皎月只是皱皱眉头没说话,只是警告了婧儿,一定要好好监督丫头,把治病权握手里。她看得出来,丫头药石无医,要想让她治好,只能看看五毒的蛊术有没有用了。   和北平那边确认了一下情况,大帅没了军权,人脉也断了,只能被顾邵言圈在帅府。顾邵言不是善人,对于敌人自然是赶尽杀绝,只是再择时机。陆建勋被排斥,只好出了北平,乐善还在暗地里关注他。只是新月饭店似乎有意朝西北那边发展路子,乐书向她请示是否掐算这条线,毕竟解语楼开在北方,和新月饭店虽然有所交际,但若是他开拓了西北的生意,解语楼怕是会有所损失。   皎月只是让其先观望,看他出什么招。要是不小心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她人在长沙,也束手无策。   解决了近期的事,她连包裹搜不收拾,就直接回了老宅陪着两位老人。   ——————————————————————————   要让张启山确认自己的心意是简单,但要让他放手去做,就是一件难事。   昨晚坐在皎月之前的房间里,张启山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意。难道,真的只是占有欲?   副官收到消息,说是八爷来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去敲了房门。   “佛爷,八爷来了。”   “老八?”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叫人去接他的。   他走出房间,发现自己的卧室门是虚掩着的,“月儿呢?”   “小姐回解语楼了。”副官如实禀告。   张启山不着痕迹的顿了顿,还是抬脚走到书房。   “佛爷,你找我?”齐铁嘴看到张启山,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走了过来。   张启山抛开心思,讲起正事儿。   齐铁嘴听他说二月红不肯,叹了口气,“没想到二爷竟然如此决绝,就连佛爷您亲自去请,他都不给面子。”   “二爷不去,我们去,这辆车肯定和日本人有关系,这趟,我去定了!”   “可是佛爷,我们都不知道这个火车是从哪儿开出来的,怎么去啊?”   “谁说不知道?”张启山来到桌子前,拿出地图铺开,指着线路就说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理儿,诶,佛爷,您机智啊,您居然能从铁路图上找出火车的来历,厉害,嘿。”齐铁嘴双眼一亮,将茶杯放在桌上。   “东北线路全部被炸掉了,东北的铁轨是被炸掉了,但是你看,长沙沿着东北的轨道却是好好的,长沙附近山脉连绵,山中常有轨道连着矿山,我可以肯定,火车是从矿山开出来的。”   “矿山?”齐铁嘴疑惑:“诶,佛爷,最近那块不大太平,日本人不知道在策划什么阴谋,那块儿全是他们的特务。”   “不对,矿山附近这么荒凉,日本人有阴谋也不会去那里。”张启山自我否定,突然想起什么来了,“除非,他们要做秘密实验!”   他迅速对着副官道,“快去准备,明……后头去矿山。”   副官虽然惊讶他改了时间,却也答的简洁有力。   张启山吩咐完,齐铁嘴看了眼副官,示意他先出门。   “正事儿说完了,佛爷,咱们来说说私事儿。”齐铁嘴喝了口茶,“不知佛爷可知解九给小月儿定亲一事?”   “定亲?”张启山皱眉,有些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九爷方才送了本册子给我,里面是长沙城适龄的公子哥,品貌才学都不错。让我给小月儿算一桩良缘,可我将他们都算了一遍,都没有能压住那丫头。”齐铁嘴看了眼张启山,“我后来算整个册子,你猜怎么着?还真有个人和那丫头配,还是极配!”   张启山还保持着一副冰山脸,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谁?”   齐八心里发毛,这佛爷难道真放下了?算了,这次是被老九阴过来的,况且他也不想月儿难过,自然的回他,“就是那北平的顾邵言,两人的命都属阴,合起来就是,金玉良缘。”   张启山在听到那句金玉良缘的时候,手里的杯子“砰”的一声被捏碎了,他盯向齐铁嘴,“你没算错?”   齐铁嘴暗道不好,“佛爷你的手。”   张启山垂下眸子,有些细碎的瓷片扎进手掌,他毫不在意,“金玉良缘?”   “不过我也为佛爷和小月儿算了一卦,天作之合。”他快速的吐出几个字。再晚点,不知道佛爷会怎么发火。   张启山捧着受伤的手,站了起来,“那就麻烦八爷辛苦一下当个媒人,明日去解府为我提亲了。”   齐铁嘴先是惊吓,再是错愕,然后震惊,最后欣喜。“好说好说,这媒我定会帮佛爷说成,佛爷可要准备好谢媒酒了。”   张启山微微一笑,“若你能说成,我定在挽香楼给你定桌谢媒酒。”   齐铁嘴笑意满满的摇着走出了张府。   ——————————————————————————   皎月坐在后花园里喂鱼,边和解家老夫人说着话,就听到有丫鬟小跑过来说老太爷唤二人去正厅。   二人对视一眼,皎月就扶着解老夫人起身,快到正厅时,解九将皎月拐到了偏厅。   “哥哥这是怎么了?不陪奶奶去吗?”她有些奇怪。   解九笑意盎然,但就是不告诉她原因,“等会儿就知道了。”   皎月瞪他一眼,咬着腮帮子不乐意,“哥哥又不告诉我,哼。”   二人在偏厅坐定,前头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老夫人也来了,晚辈有礼。”皎月诧异的看了眼解九,小声问,“八哥哥来做什么?”   “你继续听。”解九还是不答。   皎月皱眉,心里有一个猜测,又隐隐觉得不太可能。   “齐小子来做什么的?怎么把我也叫来了?”老夫人笑眯眯的问,她对这些晚辈一直都是好的。   “嘿嘿,老夫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次晚辈前来,是为了小月的婚事。”   “婚事?”老夫人看了一眼老太爷,见他点头,又问,“和谁的婚事?你的?”   偏厅里的皎月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解九,不是吧……   解九还没解释,就听到齐八的辩白。   “老夫人,您太高看晚辈了,不是我,不是我。”齐铁嘴连连摆手,这要是传了出去,佛爷可是要杀了他的。   皎月松了口气,吓死宝宝了。   “哦哦,不是你就好。”老夫人也松了口气。   齐铁嘴一噎,什么叫做,不是我就好?!明明是事实,为什么这么一说,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呢?   皎月捂着嘴偷笑,桃花眼笑成了月牙儿,奶奶真的太耿直了,八哥哥该多伤心啊。   “那你是帮谁说的啊?我认识吗?多大了?家里可有婚配?住哪儿的?家世如何?家里人怎么样?生的怎么样?性格好吗?会欺负我们家月月吗?”知道不是齐铁嘴,解老夫人立刻对那人感兴趣了起来。   齐八看了一眼解老太爷,老夫人这问题。   “是佛爷。”他只好用最简洁的方法。   “佛爷?”解老夫人一惊,“是……张家那小子?”   “是,就是张大佛爷。”   “不行不行,年纪太大了。”老夫人摆摆手,“张家小子是个做大事的,我家月月不嫁他。”   皎月听到解老夫人拒婚的理由,笑得差点摔下椅子,解九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爷爷太坏了,奶奶疼月儿像是疼宝贝一样,把她拎出来,天下大半好男儿都给挑剔了。佛爷可有的罪受了,不过也是,我家月儿喜欢你的时候,你不要,现在想要,不受点苦,哪里知道她珍贵呢。   “老夫人……”   “是那张家小子请你来说亲的?”解老夫人再问。   “是,佛爷……”   “他也太不靠谱了,怎么能让你来提亲呢。要我说呀,他怎么也得找个夫人啊,你们大男人知道怎么说亲啊?不行不行。”解老夫人还是摆手。   齐铁嘴一脸迷茫,老夫人这口才,比他还好啊!如此机智的回答,他竟然不知如何反驳。   “好了,夫人。”解老爷子总算是开口了,“齐小子回去和张家小子说一声,要提亲可以,诚意拿出来。没见到诚意,我解家不会答应的。怎么说解家也是九门中人,我解家的女儿,不会没人要,他张启山要是真喜欢月儿,就亲自上门和我说。要不然,我家孙女儿我自己心疼,我可舍不得两年前那一幕再出现。”   齐铁嘴看到齐老太爷的脸色,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心中叹气,也是没办法。谁让佛爷自己作死,不过这趟也没白跑,老太爷也算是松了口,若是佛爷再坚定一下,这谢媒酒,应该是能喝到的。   想着,他就起身告退。皎月和解九看他离开,立刻出了偏厅。   “奶奶你太棒了!”皎月扑倒老夫人怀里,愉快的撒娇。   “什么?”老夫人瞪大眼睛,有些疑惑?   “没什么。”皎月赶紧扯开话题。   “怎么,你的启山哥哥来提亲我不同意你很高兴?”老太爷乐呵呵的看着她。   “我是让爷爷高兴。”小姑娘忽闪着眼睛,“爷爷高兴吗?”   “你这丫头。”老太爷哈哈大笑。“到时候我为难那小子,你可别心疼。”   “不心疼,不心疼。”皎月挤到老太爷边上帮他捶背,“爷爷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月月绝对不出声。”反正你到时候都把我嫁过去,肯定不会过分。皎月心里偷偷想着。   一时,正厅气氛温馨……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子出招咯。 小剧场: 老太爷:哼,想从老夫手里娶孙女儿,看我不虐你 老八:老夫人口才好 皎月:我就看看不说话, 解九:你们继续。正经脸 老夫人:我,实话实说呀? ps:因为点错了,那我就直接发出来好了。再对奈何童鞋的回答:我之所以扯剑三,因为喵萝。喵萝是dps,所有的关于基三的体现,就在于她下斗的时候!!!我只是借了基三的设定,而不是基三大唐的背景。况且,月儿不是来自大唐,她来自大漠。皎月没有忘记师门,因为她在北平第一次出场画的就是师父和自己。她来自唐朝年间,没错啊,但现在不是唐朝,难道我要写她穿着破军定国套在北平乱逛?明教衣服都是露腰露腿的,要被人骂死的好喵?况且我还写了她穿汉服!小鱼干一直贯穿!再者,传教?张启山第一个就怼她!她是dps不是奶妈,如果是万花,宝宝就给她一个医馆一个朔雪秦风套了。呐,还有,一直情情爱爱,不情情爱爱小月儿是怎么泡佛爷…… 建议我看到了,你们的留言我都有看。但麻烦宝宝们写些我能改善的。我写在这里不是针对你,而是对此做一番解释。如果有玩过基三的童鞋欢迎加群和我一起讨论剧情。 号码:319192229 密码:陆皎月 ☆、前去矿山      皎月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慢悠悠的晃着,今天不是很冷,她又想好好思考,这样的环境最适合。   本来微晃着的秋千,突然加了速,皎月一惊,转头。是张启山。   应该是上门提亲的原因,他没有穿着惯常的军装,也因为解家两位老人的怀旧,他选择了一件藏青色的褂子。罩着件黑色的大衣,身姿挺拔,站在秋千的边上,单手负立。   皎月侧头看他,秋千晃悠悠的归了位,他又伸手一推。她一笑,转回头,“再高点!我要再高一点。”   张启山眼中带着笑,站到了秋千后头,双手用力的推了起来。皎月伸手一拉绳子,在秋千上站了起来,她在最高点快速的转身,长发飘扬在空中,和着她的笑,晕染了一片欢乐。   他伸手止住了秋千,皎月跳下来,随意的坐了回去。靠在绳子上,晃着腿笑眯眯的看着他。   “爷爷答应了。”他拂过她脸颊边的碎发,“半个月后提亲。”   皎月歪歪头,“咯咯咯”的笑起来。   “笑什么?”   “没有。”她咬着下唇,弯着眉眼。   张启山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   “嫁给我吗?”他问。   小姑娘咕噜一转眸子,桃花眼泛着风,流,笑嘻嘻的,“不嫁。”   张启山撑着绳子,眼神温和,“嫁给我吗?”   “不嫁。”小姑娘还是笑嘻嘻的模样。   张启山低头,吻上红唇,模模糊糊的问,“现在呢?”   “唔,不……”   ——————————————————————————   等等等等……拿错剧本了吧?重来……   ——————————————————————————   张启山想娶皎月,自是花了一番心思。四夫人也是个豪气的女子,对着解老夫人一番言语,老夫人也动摇了。   张家小子年纪大,但是会疼人啊,小月儿和他熟呀,有了一次经历肯定就不会让月月伤心了。况且家里条件好,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嫁过去就是当女主人,还不用立规矩。以张家在长沙的地位,她也可以衣食无忧。老夫人想了想,嗯……看起来还不错啊。   老太爷却没有她这么晚简单,直接把张启山喊进了书房,小半个时辰后,直接宣布半个月后定亲,三个月内成亲的消息。就打发他去花园自己和皎月说清楚了。   张启山得到认同,心中的石头才算放下,接下来就是搞定皎月了。   皎月知道前因后果,就追着他问爷爷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只得到两个字:秘密。   小姑娘气鼓鼓的看着他,“你要是不说,就不跟你亲亲抱抱放朝圣言了。”   张启山低头看着她,“真的?”   皎月嘟唇,眨着大眼睛看他。   他一目光温柔,揽住她的纤腰,在她耳畔蹭了蹭,“嗯?”   “启山哥哥……”小姑娘身子一软,拿着眼睛嗔他。张大佛爷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是不是真的?”   “不是啦。”她只好服软。“我明天去张府住好不好呀?”   “嗯?”   “我要是在这里住的话,奶奶肯定要我绣嫁衣什么的。我不要嘛。”她揽着张启山撒娇,“启山哥哥最好了,好不好好不好?”   “我明日有事。”张启山皱起眉头,摸摸她的头。   “有事?”皎月抬头看他,有些疑惑。   “嗯,就是那个火车的事,我查到一些消息,明天去看看。”   “哦,那个呀。我也要去。”她抓着他的衣襟,有些兴奋。   “你去干什么?”张启山把手放在她头上,“那里最近不太平,你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比较好。”   “你这是看不起我哦?”皎月瞪他,“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哒,况且我现在功力恢复了,要是有什么意外,我绝对能帮到你哒,你就同意嘛同意嘛。”   “听话。”他还是不松口。   “你不爱我了。”小姑娘泫然欲泣的推开他,指责道。   “我……”张启山有点蒙,这……说哭就哭?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皎月继续耍赖。   “不是,你听我说……”   “爱我的话就让我跟过去。”理直气壮。   “那里危险,我还没打听清楚。”   “你再我偷偷跟过去,和你带我过去之间选一个。”她威胁。   “……”蜜汁沉默,张启山还是妥协,“我带你过去。”   “启山哥哥真好。”皎月雨过天晴,勾着他的脖子就在脸上亲了一下。欢天喜地的去收拾东西了。   张启山摸摸脸,叹了一口气,还是舍不得啊。   ……   次日   皎月靠在张启山怀里打着哈欠,昨晚怕张启山丢下她,她直接赖在他房间睡觉,张启山不愿意,折腾了半夜还是没把她拎回房。今天一大早就被叫醒,她怕自己骑马摔下去,就和张启山骑了一匹马。   副官看了一眼天色,有些担心:“佛爷,您说八爷他会来吗?”。   张启山皱着眉环顾了一眼四周:“来,一定会来。”。   话音刚落,一阵铃铛清脆的声响就传来了,皎月睁开困顿的眼,嗓音软软,“这不就来了。”   果然,齐八一手拿着草,一手牵着骡子和他们打招呼,“诶,佛爷,我在这呢!   “八爷,您快些,按您这效率,咱们走到天黑都到不了矿山。”张副官无奈道。   齐八瞪他一眼,:“你们骑马,我骑骡子,能一样吗?”   皎月歪在张启山胸前,“八哥哥,你这是什么打扮啊?”   “我这一身可是标准的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的打扮,我这身打扮那才叫最安全的打扮,谁都不会觉得我是去查案的,再看看你们,虽然说穿的是便服,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八爷,我们乔装打扮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副官好笑的提醒道。   齐八不明所以:“是啊,你看看我这身,多低调啊。”   副官翻了个白眼:“可是您这铃铛,”说着利落的下马,扯过齐铁嘴挂在骡子身上的铃铛,“方圆十里都能听到您这铃铛声。”   “诶,我说你。”齐八不服气。   “好啦,八哥哥,铃铛招魂,谁知道矿里有没有女鬼,你难道想招个回去红袖添香呀?”皎月打断他们的斗嘴。   “我……”齐八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的眼睛吓了一跳,“小月儿,你的眼睛怎么了?”   皎月摸摸眼睛,“不好看吗?”她特意从婧儿那里讨了药把眼睛变成了黑色。   “不是……我说……”齐八还想说什么,就被佛爷打断了。   “好了,别闹了,沿着这个轨道出去。”他马鞭一指,率先出去。   张副官立刻骑马,追了上去,齐八扯着骡子让他们慢点。   没过多久,他们顺着铁轨走到了一个岔道。   齐八先下骡子,皱眉看着岔道:“诶,佛爷,这有两条岔道,我们走哪条啊?”他嘀嘀咕咕的想要算卦。   “那边。”皎月指着一条尽是被折断的枯草掩埋的那条轨道对着张启山小声道。   “嗯”张启山应了一声,“走。”说着,就驱马往那边行去。   齐八不解的叫住离自己最近的张副官,张副官回头:“八爷,您怎么还不走啊?”   齐八奇怪:“为什么要走这边啊?”   副官看他:“佛爷,自然有佛爷的道理啊。   “什么道理啊?”。   副官怔愣了一下,说不上来,“诶,反正佛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齐八郁闷的扯着骡子,“对,对什么了?诶,你讲清楚啊,嗨!”   “副官,诶,副官,你倒是告诉我呀你!”   走了半天,四人总算走到了一个小镇,   “青关镇?”皎月看着匾额念到。   张启山下马,伸手牵了皎月,皎月跳跳到他怀里,笑嘻嘻的看他。   齐八下了骡子:“这一路上颠的我,总算是看到镇子啦。”   抬头看到镇子荒凉破败,扭扭腰,怪叫了一声,“诶,荒凉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下,可好喽。”   皎月看了一圈,扯扯张启山的衣服,他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这个小镇恐怕有异,我们徒步进去,进去后万事小心。”   张副官将马牵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拴好,几人进了小镇。   镇子很荒凉,几人走了一会儿都没碰到人,四处还散落着古物。   “有些奇怪。”皎月皱眉,“人是走光了吗?”   “对啊,这好端端的一座小镇,怎么跟个空城似的。难道出事了,我们来晚啦?”齐八说着看向张佛爷。   突然,一户挂着胡辣汤的房子里头跑出一对母子,母子两人背着包袱,形色慌张。皎月看了眼张启山,示意自己上前询问。   皎月为了这次下矿,剪了个齐刘海,鸳鸯眼也用药水给遮成了黑色。再挂上甜甜的笑,软软的调子,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人畜无害。几句就将情况套出来了。   “启山哥哥,那个大姐是去逃难的。”成功问到消息的皎月蹦蹦跳跳的回到张启山身边,一副快夸奖我的样子。   张启山拍拍她的头以示鼓励。   “逃难?难道跟火车的案子有关?”齐八追问   皎月摇头:“应该不是,那个大姐说,这个附近发生过几次巨大的矿难,所有人生活没有了着落,所以人们就都去逃难了,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拖到这个时候才走的。”   “矿难?”张启山若有所思。   “对,那个大姐还说,日本人曾经来过,发生矿难以后,日本人就走了。”   “又是日本人。”他皱眉,语气不喜。   齐铁嘴倒是觉得不错:“诶,佛爷,看来你还没带错地方啊,这个地方啊,应该跟火车的案子有关。”   张启山看了看周围残垣断壁的房子:“看来今天,要在这里落脚了。”   “什么,这这这,在这落脚啊?”。齐铁嘴傻了。   张启山被他逗笑,拍了拍他的肩:“是的。”说完转身拉着皎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有人给宝宝砸了营养液,谢谢大家么么哒!我会加油哒!话说评论和收藏量快到了,我要抓紧码字准备二更喽!!! ☆、矿山前夕      转眼间天色暗了下来,月亮悬空,皎月从包里拿出一个灯笼提在手上。四人走在空旷的街上,借着灯光慢慢走。   “月儿,你这包可是百宝囊啊,什么东西都有。”齐八拿着一块绿豆糕,忍不住感慨。   “有备无患而已。”她嘴里塞着一块点心,腮帮子鼓鼓的,愈发像个小孩儿了。   张启山吃完手里的糕点,“我们再走一会儿,要是真没人,就随便找间房子呆一晚。”   “我带了两件毯子,挺暖和的。”她出声。   三人一笑,“你的包包在这个时候,最有用了。”   “诶,你们看,前面亮着两个灯笼呢。奇怪,这里的人不是都逃难去了吗?”走了一会儿,齐八眼尖的看到前面一户破屋前亮着两个灯笼。   “这里毕竟靠近矿山,有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留下来也是有可能的。”张启山猜测。   “此处荒凉,没有客栈,只有这种大通铺,看来咱们今夜只能住这儿了。”张启山看了眼皎月,“怕是要委屈你了。”   皎月皱皱鼻子,“没事儿,我等会儿睡你边上就好。”   齐铁嘴看了一眼里面:“佛爷,里边有人在煮东西呢。”回过身,“佛爷,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张启山皱眉道:“你,不怕?”   “佛爷,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半点线索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了这里边,我们进去跟人套个近乎,说不定还能套出点料来,嗯?”他笑得一脸神棍。   “我跟你说,里面鱼龙混杂,现在敌情未明,进去很危险,到时候别没套到料,反被人宰了。”张启山一脸正经的调侃。   齐八也不理他的调侃,笑道:“佛爷,你就别骗我了,别说月儿,有你跟张副官在,我肯定没事儿。要是有事儿,也一定是那一帮人。”说完拱了拱手,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颠着跑进了院子。   对齐铁嘴仗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三人对视了眼笑了笑,也跟着走入了院子。   这是一个大院儿,院子里十多个人,零零散散或蹲或坐的吃着饭。皎月扫了一眼,这些人都穿着粗布衣裳,打着补丁,腿上还有些泥泞。张启山不着痕迹的将她圈在怀里,挡着一群人有意无意的目光。皎月暗自庆幸这次出来穿了一身骑装。   齐铁嘴一进院子,就目标明确的走到几个煮饭的人身边,贴着笑脸:“各位大哥,我们有幸路过贵宝地。”说着又摸摸肚子:“实在是饿了,还望大哥们行个方便。”   三人对视一眼,没有理齐铁嘴的套近乎自顾自的做着手里的事,齐铁嘴眼睛一眨,就知道猜到这几人的心思。转头向副官示意,让他拿点袁大头,又将银钱递给钟中间那位看起来做主的人:“大哥,来,拿着。”   那人看了一眼,摇摇头:“这钱哪,一天一个价,谁敢要啊。”   皎月看了一眼,从张启山兜里抽出几张票子:“那这个呢?”   那人眼睛在皎月身上转了一圈,看似松动:“不是我们不想要,你看这锅里的东西,连我们哥几个都不够吃的。”   张启山不说话,抬头打量着周围环境,皎月也不答,把钱递给了齐铁嘴。齐铁嘴会意:“来来,大哥,这啊都给您,我们啊,只想换口汤喝。”   那人拿起手中的一个袁大头,吹了口气放耳边仔细听,齐铁嘴催促:“别吹了,这都是真的。”   那人看了眼手里不低的金额,笑了笑:“行,那哥几个一块吃吧。”   齐铁嘴道了谢,招呼三人坐下用饭。皎月看了眼坐在两边的人,小小的皱了眉头,也靠着张启山坐了下来,副官坐在她身边,遮着那几人看她的视线。   那老大也只是瞟了她一眼,就把眼神转了回去。锅盖一打开,是一锅乱炖,飘着几片叶子,勺子一搅混浊一片。那人分了几碗汤,张启山端着碗示意她,她摇摇头,刚刚点心吃的差不多了,这东西看着,没有食欲。   张启山也不勉强她,拿着碗喝了起来。她偏头有些诧异的看他,他也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倒是那男人笑了笑,“妹子吃不惯我们这粗糙的伙食,不要饿肚子了。”   皎月低着头没说话,又微微靠向张启山。   “小妹内向,胃也小,不碍事不碍事。”齐铁嘴赶紧解释。   就着手上的汤,几人在齐铁嘴有意的撮合下,慢慢谈开。   “真是美味啊,今天幸亏遇到你们三位大哥,要不然我们就得饿肚子了。”齐铁嘴伸出拇指夸赞,皎月暗自吐槽,这张嘴真的是舌绽莲花。   “没事,你们多吃点。”   ”对了,那个,我们这一路走来啊,发现这个村庄啊挺荒凉的,你们是不是这个村子里人啊?”。   “我们不是这的人,谁愿意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口吃的都没有。”他的抱怨得到同伴的附和。   “是啊,这年头啊,到哪都一样。”   齐铁嘴顺口:“真是辛苦你们了啊。”   “没办法,讨生活嘛,这世道不好活啦,去哪都一样。”那个汉子也跟着感慨。   “那敢问各位,你们以什么谋生呢?”张副官发问。   “就做些散活,瞎混呗,等矿山通知,吃饭还得看天。”   “那,各位有没有看到过一辆火车,从这里开过去啊?”一听矿山,张副官心里就有了底。   应该是张副官的问题,触到了三人的底线,三人对视一眼就缄口了。张副官还要再问,那个大哥模样的人直接道:“我们那都是这村里头的粗人,没见过什么火车,哥几个,咱们吃完了,赶紧回去睡去,你们先慢慢吃啊。”三人立刻站了起来,往房间走去。   齐铁嘴捧着玩:“佛爷,怎么样?”   张佛爷冷笑:“正常人听到我们说火车的事,肯定会好奇,但你看看他们三个人,我觉得屋里面的人肯定也有问题。”   “他们几个,脚盘比一般人稳,有武功,不过不高。”皎月适时回答,“还有其它几人,应该是普通的工人。不过……”   “不过什么?”齐铁嘴问。   “我总觉得他们应该不是普通的中国人。”   “什么意思?”这下连张启山都皱眉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们都不问我们为什么来这儿。荒凉,破旧,我们一行人看着就不像穷苦人家出来做工的,但是他们……”   “确实有问题。” 张启山点头。   皎月从包里拿了一些糕点和水,,“还吃吗?”   八爷接过,“我还没吃饱呢。”   张启山到是没动,“你自己多吃一点,我不饿。”   皎月点点头,递给副官,自己捧着点心一点点的啃着。   吃完了东西,几人就进了房间。   一盏油灯,光线不是很亮,但房间的摆设却可以看的一清二楚。通铺上已经睡了许多人,留着几个位子给他们,皎月寻了靠墙的位子,就把毯子拿了出来。张启山自然的坐到她身边。   齐铁嘴拿过毯子,就和副官在另一张床上坐了下来。他面向张启山,意有所指。皎月拉过张启山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个醒字。   见他点头,便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张启山仔细的观察着已经安睡在通铺上的村民,又逐一扫过地上摆放的鞋子,脸上逐渐凝重。   齐铁嘴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嘟嘟囔囔的。那边三个村民闭着眼睛想听清楚却什么也听不到。   一位穿着布衣的村民走了进来,对着他们喊:“睡了,睡了,不要打扰别人睡觉。”   说完,还吹灭了桌上的油灯,视线暗了下来,只依靠着窗外隐约的月光才能看清情况。   皎月看张启山坐在床上准备这么睡一个晚上,扯扯他的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不要太警惕,那群人还没睡呢。”   热气喷在耳侧,张启山的耳尖慢慢红了起来,脸上却还是一副风雨不动的样子。他随着皎月的动作躺了下来,身下是她带的毯子,有着绒绒的触感。皎月挤到他怀里,绵软的触感他身子有些僵,低声“别闹。”   “冷。”小姑娘蹭蹭他,索性用气音和他说话,双手揽着他的腰不放。   “月儿。”感觉到她的动作,张启山皱眉。   小姑娘抬起头,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小脸皱成一团,愈发的孩子气。   “乖,背过去。”他耐着性子哄。   “不要,脏~”皎月在他怀里动了动,往上挪了一些,和他面对面。张启山只觉得自己忍耐力越发好了。   “就这么睡,好不好嘛。”她又撒娇。   鼻尖相对,她一说话,热气就喷到他脸上,温热的触感,近在咫尺。张启山抿直了唇,没有说话。   皎月皱皱鼻子,一脸不甘不愿。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哼,我就这么睡。忽然一个坏心思起来,她睫毛颤了颤,将唇往前一递 ,果然吻上了那摸有些冰凉的绯色。   张启山在她腰侧的手蓦然收紧,皎月不放过他,伸出舌头在他唇瓣上细细描绘。柔软湿糯的舌尖,探索在嘴角。张启山拖着她的头往后靠。声音有些喑哑“,再闹明天不带你了。”   皎月睁开眼,无辜的看着他。又在他唇上吻了下,眉开眼笑的道了句,“晚安”,规规矩矩的在他怀里闭上眼。   张启山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抱紧了她,睡了过去,至于安不安稳……   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人给我炸营养液真的很开心,但是如果大家喜欢这个文的话,可以多多评论,不用破费啦(?ò ? ó?)宝宝有了你们的评论,就不会弃文哒。 小剧场: 皎月:我亲你你都不理我 佛爷:地方不对 皎月:你不爱我了 佛爷:时间不对 皎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佛爷:你是想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做点什么么?嗯? 皎月:…… 12点还有一更 ☆、发现疑点      天光微泛光,和他们同屋的三个村民已经起身,皎月和张启山同时睁开眼睛,只是没动,等确认三人出了房间,两人立刻起身推醒了齐铁嘴和副官:“我们走!”   “嗯?”齐铁嘴还有些迷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走!”张副官低声,又示意他别大声吵闹,还有一些村民还在睡觉。   齐铁嘴瞬间清醒,快速整理好自己就和副官跟了上去。   那三个村民十分警觉,边走边观察身后是否有人跟踪,皎月扯扯张启山,“要我去看看吗?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用,不对劲就对了。”张启山眉头没有放松,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直到一处荒草丛生,有人来高的地方,齐铁嘴站住了脚:“佛爷,这雾越来越大了,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保护好八爷。”张启山牵着皎月,看着四周弥漫的浓雾,心中警觉。   “是!”   再往前走一会儿,突然发现那三人的身影不见了。荒草越来越高越来越密,已经足以遮住人的身形,几人快步走到一个空旷处,背对着背,张启山严肃了一张脸:“小心!”   有浓雾和荒草阻挡视线,几人只能凭靠着耳朵捕捉那三人的动作,皎月迅速拿出执手,微阖上眼细听,张副官对着张启山道:“佛爷,这些人神出鬼没,不好对付!”。   齐铁嘴见几人装神弄鬼,却不敢上前,高声喊道:“你们这些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跟爷爷打一仗啊,藏在那儿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那三个村民似乎是准备好了,齐八话音一落,一根棍子呼啸而来。张启山推开齐八一个下腰躲过了棍子,皎月在他身边不远,两刀手柄一扭合成一把,伸手就扯过棍子,一个侧翻,躲过了身后一个人的攻势。   “副官保护八哥哥。”她清脆的喊了一声,手下棍子却使的毫不留情,一棍子狠狠砸在那人右手关节,抬腿往他腿窝一踢,那人就跪倒在地。张启山解决速度也快,几个来回,两个村民就被掀翻在地。   皎月将手下那人踢了过去,就乖乖的站在张启山身边不说话。   “别动!”张副官见三人落网,立刻从腰间掏出枪支对准他们。   八爷见状,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那三人身边就是一脚:“你跑不掉你个兔崽子,诶,你们以为我们气急败坏了是吧?我告诉你们,这个叫计谋,你爷爷我是故意分散你们的注意力,好让佛爷趁机逮住你们,嘿,我们的佛爷可是视力超凡,在浓雾当中也能视物。   “说!你们是什么人?”副官拿着枪点着那三人的脑袋。   “我们,我们是村民。”那三人心中害怕,却也不轻易透露。   “村民?”齐铁嘴一脸你当我傻的表情。   “你们的确很聪明,穿的衣服、举止都很像村民,但是你们的鞋子出卖了你们。”   三个特务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百密一疏,为了方便离开,整齐摆放,这不是一般的村民所为。”他冷下眉眼,喝道,“说!火车是怎么回事?”   几人见事迹败露,有些犹疑,却在下一秒身子一阵抽搐,几人口吐黑血倒地而亡。   副官和齐铁嘴连忙冲上前查看,探完三人的鼻息,齐铁嘴有些恼羞成怒,尽然被几人给耍了,有些不甘:“佛爷,难道他们就这么死了?”   “佛爷,他们服毒了!那药藏在牙后,一咬就破。”副官检查后回道。   “真是可恶。”皎月跺跺脚,“这群人怕是早有预谋。”   线索已断,张启山平淡的点了点头,抛开不管,神色严肃的看着四周:“这里肯定有古怪,不然他们不会在这里发难。   “诶,佛爷,要不我来看看。”齐铁嘴从褡裢里拿出罗盘,转了一会儿,却发现指针一动不动:“怎么回事儿啊?佛爷,你看,这罗盘失灵啦。”   张启山扫了一眼罗盘,看了看四周:“肯定是有东西干扰罗盘,去找找。”   四人慢慢在四周探查,皎月眼尖,指着一处:“你们看!”   齐铁嘴掀开前面的枯草:“原来日本人不仅翻修了老铁路,还新修了一段通往山里的。”   一旁副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磁铁,往铁轨上一丢立刻吸住:“看来这些铁的材料,应该是从矿里直接提出来的。磁性很强,纯度很高。”   八爷恍然:“怪不得我的罗盘坏掉了,这墓穴讲究的是前有照后有靠,虽然我们一路走过来没有看到水渠,但是经过长沙城的史料记载,这里曾经是有小溪流的,只不过年久干枯了而已。”   他环视了眼周围的山脉,心中算计:“看这里山峰为靠,层峦叠翠的,应该是个好穴之相,佛爷,这里另有墓穴。”   “这里少有人烟,墓地隐蔽,日本人应该在这里做秘密实验。”张启山下了定论。   “赶紧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皎月扯扯张启山,又对着副官和齐八道,“提高警惕,不要乱碰乱动,高声呼喊。这这方,有点怪怪的。”   两人示意清楚,张启山牵了她的手就往前走。“我们顺着铁轨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矿山入口。”   顺着轨道,四人走了五六个小时,马不停蹄的赶路让齐铁嘴这个文弱书生累的不行,擦了擦头上的汗,他扶着腰哀嚎,见到不远处有个木架,直接跑了过去坐下,对着三人道:“佛爷,实在是不行了,我得歇一会儿,好久没走么长的路了,还真的受不住。”   皎月看张启山没有制止,索性也坐了下来,“确实有些累了。”她拿几个竹筒装着的水,又拿出几块儿点心,递给几人,“先歇歇吧,劳逸结合。”   张启山脱下手套接过,也不坐,就在四周查探。   没过多久,张启山就对着一条明显有火车开过痕迹的轨道唤了他们过来:“你们看,这个轨道应该是新修的,有列车经过的痕迹。”   副官蹲下身,抹了铁轨的锈迹,闻了闻:“看来我们来对了。”   齐铁嘴打量四周:“可这明明荒凉一片的,应该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怎么可能有痕迹呢?”   皎月展颜:“那就得问问日本人了。”   突然皎月好像听到有一阵碰撞的声响,齐铁嘴猛然跳起,指着一处,“佛爷,有人。”   三人环视四周的荒芜,始终不见人影,张副官有些调侃:“八爷,哪里有人,你不会撞见鬼了吧?男鬼还是女鬼?莫不是真的要红袖添香?”   齐铁嘴瞪他,“要是真有美艳女鬼,我就捉了送你,让你们恩恩爱爱,人鬼情未了。”   皎月不厚道的笑了出声,复又收回笑容,指了一个方向:“真的有人,我听到了,似乎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走,过去看看。”张启山得到肯定,立刻往那个方向大步走去。   几人沿着明显被踩出来的路,翻过一片杂草,就看到了那个老头的身影,皎月一个聂云冲了过去,流光到老头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柴火将他掀翻在地。她眼尖,看到老头身上背着的洛阳铲,心中一喜,这老头肯定有问题。   老被掀翻在地,看到只有皎月一个女孩子,立刻就想爬起来逃走,皎月一脚踢在他肩头,又将人踹翻在地,从后背上抽出一把弯刀,就搁在他脖子上,“老实点儿。”   老头吓得一个哆嗦,磕磕巴巴的求饶:“小……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我没做什么坏事儿啊,你……你把刀先放下好……好吧。”   “不好。”皎月拉长音调,稳稳的将刀搁在他脖子上,“老实点呆着,要不然,我这手一抖你可就没命了。”   老头只好畏畏缩缩的坐在地上,时不时偷瞄一眼皎月。   张启山三人很快就来了,“启山哥哥快点,这老头身上有洛阳铲!”   一听到洛阳铲,张启山就不冷静了,一个山村的老头身上有盗墓者的东西,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同行,肯定有问题。   “你没事吧?”他先是看了一眼皎月,确定完好无损,又转头看向老头,“东西在哪?”   皎月用弯刀一调他背后,果然,一把洛阳铲就掉了下来,齐铁嘴伸手掂了掂,“好东西,这个纯度不错啊。”   张启山眯起眼,沉下脸,“说,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我……我……我捡来的。”老头看到副官已经把枪拿出来了,只好如实相告。   “捡来的!你逗我玩呢,这东西,说捡就捡,你当它满大街都是啊?”齐铁嘴被气乐了。   “我真的是捡的,我家里还有呢。”老头话一出口,就捂住嘴。   张副官拿着枪指着他的,“走,去你家。”   老头畏畏缩缩,“军……军爷,我……”   “别废话,你要是不想死,就前面带路。”张启山催促。   老头只好背着柴在前面带路,他住处不远,,进了屋子,果然是一片码的整整齐齐的军火,齐铁嘴惊讶:“这么多军需,这……”   同样惊叹的副官推了推老头喝道:“说,这些东西到底哪来的!”   老头吓得躲在墙边讷讷道:“这些东西真是我捡来的。”   佛爷观察完屋子里的军火,拿了一把勃朗宁,神色冷峻:“从哪里捡来的?”   “我……”老头不敢说,皎月见状,拿着枪扣下保险指着他,“说,还是不说?”   老头没办法,只好带他们去了一处院子。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恶臭,蝇虫飞舞,皎月白了一张脸,呐呐道,“启山哥哥,我就不进去了吧,看着……好恶心啊。”   张启山也不想让她看那些东西,点点头,就拉着想要逃跑的八爷进了院子。皎月一个人呆在门外,四处看看。   没过一会儿,张启山就出来,“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里面的死人头发都被剃掉了,和火车上的人,死相相同。”张启山看了一眼老头,“我准备让他带我们下矿。”   皎月表示知道,几人又随着老头走到那个矿洞前。   老头指着被堵上的洞口:“这就是他们当时的路口。   “谁炸成这样的?”   “是那些人临走的时候炸的。”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口?”   “没了。”老头赶紧摇头。   “我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张启山有些不耐烦,他看了一眼副官。   张副官会意,一把抓住老头,将他拎了起来,子,弹上膛,指着他。   看到老头再三推脱,皎月烦闷的一把抢过副官的枪,对着他的脚边就是一下。   “不带路,接下里就是你的脑袋!”她单手执,枪,指着他的头。   老头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球饶,赶紧往一个方向跌跌撞撞的爬起。   齐铁嘴有些无奈的看她,“小姑娘家家的,尽学些要不得的东西。”   皎月歪头眨眼,笑了一笑:“有用就行。”   几人随着老头来到一条大路,老头就畏缩不前了,皎月见他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一个地方,“那边是哪里?”   “那里……那里就是一个坟地,没什么的,没什么的。”老头赶紧解释。   “你觉得,我会信?”皎月拉着张启山就往那边走去,入口,应该就在这里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收藏满1000的加更!!!谢谢大家!么么啾,爱你们!四千加,我也是蛮拼的。 谢谢呆年年和云绮宝贝的地雷!么么啾! ☆、初下矿道      “诶,等等,佛爷,我刚算了下,今日午命辛禄,忌动土、忌修坟、忌出行啊。”齐铁嘴眼明手快的挡住张启山。   “老八,你是算命的,你要信这些东西我没意见,但是我不信,你是知道的,我的命是用来破的!”张启山面色冷淡,语气却是坚决。   “那佛爷,这次下去,您可要小心,少说,少做,这洞里的东西,怕是不简单。”齐铁嘴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劝不了,也只好警告一声。   “好,我知道了。”张启山拍拍他的肩,就跟着前面两人的步子走了过去。   坟堆的呈半圆形,目光所及之处,净是荒凉一片。皎月侧头看到了一个被拆掉却还挡在洞口的墓碑,指了指,“那个吧。”   副官得到指示,上前移开墓碑,一个漆黑的甬道透了出来。张启山对他点头,副官就只身跳了进去。   看到副官进去了,那老头赶紧劝:“不行,不行,这里进不的,进不的啊,那是条死路啊。大凶,大凶啊!”   “我就是喜欢大凶。证明我来对地方了。”张启山冷言。   皎月眨眨眼,也不说话,只把弯刀搁在他脖子上。老头成功的闭上了嘴。   没一会儿,副官就从里面钻了出来:“佛爷,有路。”   “走!”张启山挥手,一人当前的进了墓道,皎月也随之而下,齐铁嘴看逃不过,也摇摇头跟了下去。张副官则推着那老头走,自己断后。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渐渐现出了一点积水,齐铁嘴有些奇怪“诶,佛爷,这里怎么都是水啊?我们要进去的话,那鞋不都湿了么?”   “八哥哥,湿的是你的鞋吧。”皎月好笑,齐铁嘴一看,三人都穿着军靴,及膝的,防水,就他穿了布鞋。   “这两天长沙啊,是天天降暴雨呀,这里面地势低洼,所以才积了这么多的水呀。”老头赶紧解释,怕他们进去。   皎月看了一眼,摇头,当他们这两天没在长沙吗?这水明显就是洞里本身就有的。   “八爷,您没准备点什么吗?”   齐铁嘴看他一眼:“谁说我没有准备,今天我出门前,特地测了一个字呢,你猜怎么着,是淼!诶,遇水则灵。”   张启山皱紧了眉头,“好了,别闹了,进去吧。这地方,比我想象的复杂的多。”   老头见他们还要进去,赶紧劝:“佛爷,不能再走了,前面的水太深了,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齐八扫了眼四周:“这水都没有没过树根子,你骗谁呢你!你要再不老实的话,我们佛爷一枪毙了你!”   “哎呀,我哪敢,哪敢欺骗佛爷呀,我跟你们说真话,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这里面······”老头哀嚎。   “别废话,继续往前走。”张启山打断他的话,微弯下腰,“月儿上来,里面水太深,你走的不方便。”   皎月也不推脱,里面确实不是自己能走的,扔了双军靴给齐八,自己就跳上了张启山的背,由他背着往前走。   没一会儿,皎月手里的手电筒就照到了一个铁门,她拍拍张启山,“启山哥哥看那里!”   张启山快速走了几步,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将她放了下来。   “诶,这东西怎么挡在路中间啊?看样子好像是座女人的雕像啊。”齐八爷上前细细看了看忽然转身,“佛爷,你可知道,玄观道?”   “玄观道是什么?”皎月问。   “这尊雕像,应该是玄观道里的天尊老母。”齐八解惑道:“她玄贯道里最重要的神,有人把它摆在这,要不就是这矿山下藏着什么巨大的宝物,要不,就是下面有巨大的危险。”   张启山他们听完齐铁嘴的话,转头看向老头,老头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干的,肯定是那帮别的工人,偷偷搬进来的。”   “我倒是要进去看看,它能压得住什么牛鬼蛇神!”张启山冷笑,话音一落,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似野兽的吼声,又像是风声。齐八吓得一哆嗦,躲到皎月身后。她一翻白眼,好嫌弃……   老头吓得脸色发白:“千万别再往里边走啦,里面闹鬼啊!”   副官推了老头一把:“别扯这些有用没用的,说,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都清楚给我讲明白。”   “我,我说。”老头被吓得面无人色:“我家祖上几代都是在这儿做矿工的,所以我从小到大,一直没离开过,我忘了是多久之前,这一带矿山都被日本人买下来了,到我父亲那一代,已经开始给日本人打工,所以我父亲在这矿里算是有地位的,又会点日语,每次日本人来,都是他去陪着,有一天突然挖到一个矿洞,那个矿洞啊,是清朝时期的。”   “你怎么知道是清朝时期的?”   “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甭说是清朝了,就是秦朝的,只要我父亲看上一眼,就能清楚,绝对错不了。”老头有些骄傲。   “日本人在清朝就挖通了这个矿洞,肯定是有备而来,然后呢,他们要你做什么?”张启山抓住重点。   “那日本人,说什么都要亲自下矿看看,于是他们就找到了我父亲,带上十几个矿工兄弟就下去了,他们一路向下,我爹说,他都不记得走了多深,但让他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日本老板,那么多路,矿里的兄弟们都还得喘口气,他倒是走的一点也不含糊,不简单,绝对练过些把式。入此门者,必当放弃一切希望,那个日本人就是跟我爹这么说的,啥意思啊?这话神经兮兮的,我爹不明白,到现在我也不明白。”   皎月挑眉,日本人绝对有猫腻。   “佛爷,这句话我倒是有听说过,这句话是一个西方作家说的,他叫阿利盖利但丁,他写了一本书啊叫神曲,讲的是一个人游历地狱的故事。”齐铁嘴补充。   “这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张启山眉头越皱越紧。   ”这句话在书里,是被写在地狱之门上面的。”八爷继续解释。   老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讲述了他老爹和几个兄弟的事。   “真不知道他们找什么东西。”老头叹息。   “他们找的,自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更危险的东西。”张启山眼里不喜愈发浓了。   “难道是······”   “是,是帮日本人做武器,做实验的东西,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然后呢,他们找到了什么?”   “后来日本人从门内跑了出来,听说他们逃跑的时候,是被烟雾迷倒的,我爹这事儿啊,隐藏了十几年,要不是那天喝醉了酒,跟我说呀,呵,我还不知道呢,这事啊,逃出来的矿工都知道。”   “那些黑色的烟雾?”皎月起了兴趣,若是瘴气,倒可以收拾一些给婧儿。那丫头,最喜欢这些了。   “是啊,就是那些黑色的烟雾,就是它们吓走了日本人的。”   “那我一定要看看,它怎么吓走我们。”张启山一笑,起身:“副官!”   副官上前,伸手推门,但那门框框作响,却纹丝不动。   “说!这栅栏是怎么来的?”   “是,后来是日本人自己回来修的。”老头瑟缩的往后退。   “里面肯定藏着恐怖的东西,不然根本不会花这么大力气去修这个门。”张启山盯着门思索。   八爷从褡裢里拿了一瓶硫酸,缓缓倒在门上。皎月惊讶的看他一眼,“八哥哥你出门带这个干嘛?防身?”   齐铁嘴瞪她一眼,直接开门。   这处矿洞很大,曾经应该是有很多人一起做工,四处散落着一些废弃的工具。张副官找到一个发电机,摆弄了一阵,竟然还可照明。洞里很多入口被封,几人只能顺着那个没被封死的甬道进去。   “老八,你说这碗,什么讲究?”张启山用手电筒照了照两个瓷碗。那两个碗被分别放在小路两边,盛着些水。   齐铁嘴蹲下身仔细观察:“诶,有点意思啊,这好像不是随便放的吧,不对,这东西不是这里的。这,日本人找阴阳师来摆过阵啊。”   “阴阳师?日本人的玩意你也懂?”张启山拉着皎月坐在一边的石堆上。   “佛爷,这阴阳师的祖宗啊,学的可是咱的五行学说啊,这日本人他懂个屁啊,我要猜的没错的话,你看,这碗放的应该是井水,这一碗呢,放的应该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皎月侧头。   “对,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觉得吧,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古怪,你看啊,这条矿道,应该是死人和活人一块用的,所以呢,他才放了这两碗水,寓意,互不招惹。”齐铁嘴摇摇头,眼里是不屑,“这些日本人……”   皎月和张启山对视了一眼,两人一人一碗,直接泼了那水。   “诶你们两个。”齐铁嘴无奈,“这也太过了吧。”   “嘿嘿,反正都没用,泼了就泼了嘛。”皎月嘻嘻一笑。   几人又朝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佛爷:我就是喜欢大凶 皎月:眨眼,看向自己的胸,嗯,还蛮大的。 佛爷:乖,就算你胸小我也不嫌弃。 皎月:我十八岁那年胸小,你不也嫌弃? 佛爷:…… ps:因为我这个星期一就要开始工作了,昨天刚找到的工作。然后准备的时间炒鸡短。可能日更变成周更或者一周一两更左右。毕竟是第一份工作,然后教书的话,怕误人子弟,只能在私底下多做做准备工作。到时候等我缓过来一定日更!对不起大家!真的很抱歉!因为我工作的地方离家里比较远,然后是高中,晚上有晚自习什么的。有时间一定给大家补上!!! ☆、佛爷受伤      几个人拐过了一道弯,就看到一个地方颇大的矿道。矿道顶部打着许多的木梁,一根根的均匀分布,密密麻麻的挂着许多绳索,打着结。   皎月进了这个洞口,就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她眼睛微眯,细细观察着洞内情况,目光驻在某一处,心中一跳。她不着痕迹的移到一根木梁边上,手上一探,就将东西收到了袖子里。   张启山等人没注意她的动作,依旧   检查着那些顶梁绳索。她垂下眉眼,心中微乱,这个东西,她捏捏袖口,为什么会在这!   齐铁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突然惊叫着退到了一边。那老头也像是看到了什么,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然后慌乱的跑了出去。副官想追,被张启山阻止了。   “接下来的路,他应该也不知道怎么走,不如放了他出去,留着他,只会添乱。”   齐铁嘴恢复了精神,讲起了他的发现。原来这些顶梁和绳子,都是用来上吊的,一个好好的矿山,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吊死,这完全不正常。   皎月皱着眉头,吊死……   几人沿着路直走,终于走到了矿洞的尽头,绕了四周一圈也没发现另外一条道路。   “佛爷,没路了。”副官看了一圈。   张启山拿着手电筒照了一圈,看到一个大水缸,踢了一脚,水缸里的水由内向外的扩散。几人对视,路在水缸底下!   张启山对着水缸开了一枪,水急剧下降,副官和齐八把缸挪开,露出一个狭小的盗洞。   “挖。”佛爷简洁明了道。   “等等。”皎月制止他的行动。“这要挖到什么时候呀。”   她有些无奈,“看我的。”执手一舞,一个日轮,盗洞被炸开一个大口。   张启山摸摸她的头,“很厉害。”   皎月眼睛亮了亮,抿嘴一笑。   “我下去看看。”一向勇往直前张大佛爷第一个跳下了洞里。   皎月看他站好对自己招手,也跳了下去。张启山轻松的将她抱了满怀,小心的放了下来。   “还是矿道哦。”皎月看了四周。“感觉,有点老旧的样子。”   张启山应了一声,对着上头喊:“副官,扔个工具箱下来。”   副官应声,一个工具箱随之落下。张启山看了四周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下来吧”   皎月提起工具箱,站在边上,齐铁嘴跳了下来,她伸手一扶,稳稳的落地。将他拉倒另一边,副官提着工具箱也跳了下来。   “佛爷,后面的路好像不通。”副官示意。   张启山看了眼后面的通道,沉想了一下:“跟着我走。”   这个矿洞不似方才的干净,蜘蛛网随处可见。地上还有一些碎的木片,应该是日本人搬棺材的时候留下的。   “你们看这条矿道,明显比上面那条粗糙得多,时间上也久了很多,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吧。”张启山仔细观察。   “这条矿道好像是清初的。”副官联想道刚刚老头的话。   “不应该吧?那个时候也没有火车跟铁路啊。”   “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他们究竟是开矿道的时候,制造的这些棺材,还是开矿道的时候,发现的这些棺材的?”张启山心底的疑团越来越大。   “那这些是什么人,是清初人还是日本人?”   “你听到鬼魂哀嚎了吗?”张启山突然发问,皎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鬼魂?”   “那个倒没听过。”齐八老实回答。   “没听过说什么,啊?”张启山不满的瞪他,起身道:“走啊!”   皎月忍住笑,随着他站起来。几人继续往前走。没多久,矿道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悠悠扬扬,隐隐约约。   齐铁嘴站住脚,仔细听:“等等,你们听,这好像是唱戏的声音啊。唉,奇怪了,这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呀。”   皎月拉着张启山,“我也听过,你们等等,让我想想。”   她听着声音,嘴里念叨,   “丽质天生难自捐,   承欢侍宴酒为年;   六宫粉黛三千众,   三千宠爱一身专。   本宫杨玉环,   蒙主宠爱封为贵妃。   昨日圣上传旨,   命我今日在百花亭摆宴。   ”   “贵妃醉酒!”齐铁嘴双手一拍,“是了,贵妃醉酒,这是二爷之前唱过的曲儿。”   二人在这边对着曲目,那唱戏的声音,渐渐消失。   皎月桃花眼里沉着冷色,“有人想引我们过去。”   “怎么说?”齐铁嘴有些疑惑。   “这就要问火车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长沙而不是别的地方了。”皎月侧头看着墓道。   “咱们下矿的消息并未封锁。”她回头,“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日本人呢?”   三人心中一紧,“你是说,日本人盯着我们,知道我们会下墓?”   “我听梨园的伙计说,日本人最近一直去找二哥哥。”皎月突然说了一句题外话。   “二爷?”齐铁嘴咀嚼着这两个字。“火车上是日本人,半夜三更的开进长沙城而没有一个活人,以佛爷的性子肯定会彻查清楚,而开棺是要用到张家的本领,拿到了顶针,佛爷一定会去找二爷。二爷若答应,他们又盯着我们,如果下矿成功,我们一定会拿点东西……”齐八推断。“佛爷!这……”   “看来日本人算计的很好。”张启山眼底怒气翻滚。   “他们肯定派人盯着我们,说不定,那老头是他们故意放过的,声音是为了让我们彻查下去,那么……”副官也被点醒。   “他们一定在入口堵我们!”张启山一锤定音。   “佛爷,这……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齐铁嘴有些拿不定主意。   “走,为什么不走。”张启山冷笑,“日本人既然堵我们,就证明矿里的东西他们没到手,我们中国人的东西,还轮不到日本人来拿!”   齐铁嘴紧了紧眉头,没有说话,四人继续前行。   前面突然有些空旷,四处散落着骷髅,还有一些凹地,正好是火车上的棺材大小。像是日本人当初从这里搬走了棺材。   张启山发现地上有些倒斗的工具,拿手掂了一下,“这东西,比我的都要好。”   他又观察了一下四周,“看来,有我们的前辈来过。”   齐铁嘴三人惊讶,九门的人来过?看来这个墓,不小!   突然那唱戏的声音又传过来了,不比上次的模糊,这次的声音十分清晰,几人一番扫射,“是那儿!”皎月指着一个开启的石门。   张启山看到线索,自然是要往下的,皎月赶紧拉他,“做什么直接下去。”   他一愣,皎月从包里拿了一包药粉,几个药囊。“这些带着,驱虫的,这墓里多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张启山一笑,伸手拿了,皎月将药粉倒在他手上,一搓,药粉就融掉了。   又将其它的扔给副官和齐铁嘴,几人准备妥当,就下了楼梯。   推开里面的一扇小门,“果真是墓室。”   几人分头彻查,齐铁嘴侧头在壁上,想听听那个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突然听到佛爷一声吼:“别!”   他一抖,碰到了一堆头发,那头发一掉,一群荧光闪闪的蝴蝶飞了出来。   皎月反应迅速,她刚好就在齐铁嘴边上,一把拉过他,扔出了墓室,一手撒着药粉。那蝴蝶也不怕,依旧攻向她。   张启山喊了一句副官,拿了枪就开始扫射,皎月拿出执手,几个烈日斩,烧死一堆蝴蝶,张启山用完了子弹,拿出匕首帮她解决蝴蝶。副官那边也被群攻,皎月脚步一错,滑到中间,一个极乐引,所有蝶子都朝她飞来。   “小月!”张启山吼了一句。   “火!”她喊。   张启山立刻点燃手中的火把,一番折腾,蝶子所剩无几。皎月手快的将剩下的抓住,关在一个竹篓里,塞回包包,看着两人,“启山哥哥怎么样?受伤没。”   “没有,被咬了几口。”张启山沉下脸。“你怎么可以孤身犯险,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皎月瞪他,“那你刚刚也过来帮我呢,怎么不说哦。”   他被皎月一噎,只能闷闷的不说话。   “佛爷,你看这。”副官看到墙上被他打出来的一个洞,里面有着绿盈盈的东西。   “这是什么?”张启山将那东西挑了出来。   “二哥哥家的吗?杜鹃?”皎月盯着图案。   张启山拿着东西,忽然脚下一软,   “启山哥哥!”皎月惊叫。   “佛爷!”副官一把扶住。“佛爷!”   “快,我们出去!”皎月当机立断,扶着张启山往外走。齐铁嘴见状,赶紧过来帮忙。   几人出了矿洞,没走几步,就碰到了那个带他们进矿的老头,已经被打死在枯草丛里。三人还未动,坡上顿时围了一群黑色中山装的人,拿着枪对他们扫射。   皎月眼里怒火冲天,张启山手上已经让她颇为焦虑,这群日本人!   她将张启山扔给副官,“照顾好启山哥哥!”   一个隐身给,大轻功飞到那些人身后,形如鬼魅般的,扭断了他们的脖颈。她眼神一转,看到山头有停了一辆车,还传来隐约的戏腔。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个方向扔上几个暗器   裘德考中招。   全剧终……   ————————————————————————   可能吗?   当然不。   裘德考被这一翻变故吓到,赶紧和几个手下躲上了车,疾驰而去。皎月也回了张启山身边,几人合力将他送回长沙。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好郁闷啊,那家高中晚上有晚自习啊……然后……我家离那么远,我姐姐家离那也要开个四十分钟左右。爸妈有点不乐意,想让我去小学教,说反正没开学,小学离家还近一些。那边人讲话又听不懂,巴拉巴拉……我……心塞塞…… 教案都准备好了,高中还没打电话确定我的消息,妈蛋,该不会第二天就反悔了吧? 这是今日二更,庆祝评论过三百! 谢谢婀蔓妲的地雷!么么哒 ☆、通知   宝宝今天开始正式上班了……然后更文的话,要看时间,毕竟我一星期十八节课……带三个班……还没算晚自习和周六。   宝宝不弃文!绝对!你们放心好了! ☆、病人佛爷      张启山被皎月送到二爷府上的时候,婧儿刚好给丫头换完药,和陈皮在院子里讨论病情。   “婧儿!”皎月几人抬着张启山奔到了她前面,一脸疲倦:“救他!”   说完,她的身子就软了下来。   “姐姐!”婧儿被皎月吓了一跳,赶紧撑起她的身子,无奈她个子矮,陈皮连忙帮她抱起皎月,她伸手把脉,对着副官和八爷。“还好,只是脱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二人松了口气,“婧儿姑娘先看看我家佛爷,他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晕倒了。”   “中毒了。”她解开张启山的手套,发现上面有一些头发丝的东西,往他手指头里钻,只是姐姐应该给他喂了她制的药丸,那东西没有钻的那么深。至于毒,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二者毒性一结合他受不住,所以晕了。   “进屋。”她小脸严肃,“准备火盆,镊子,雄黄酒,热水,毛巾。”她顿了一下,“再拿几条绳子。”   齐铁嘴赶去吩咐,副官背着张启山就往客房去,皎月被陈皮带到了婧儿的房间。   “陈皮哥哥帮忙去叫一下二爷来看看。”她忽然转头,她记得这个矿和二爷家有关系,那么二爷应该知道些什么吧。她眼里闪过一丝凶狠,日本人!   婧儿治病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边上看着,因为那样会让她分心。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陆皎月一样看到她面无表情或者兴奋异常的拿着一些虫子做药,还保持着微笑。   可是现在副官和八爷死活不肯出去,一定要看着张启山。她皱起眉头,甜美俏丽的脸上有丝不耐烦,“你们在这里会打扰到我!”   “婧儿小姐,我保证不会!”副官一脸严肃。   “你确定你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不会觉得奇怪?”婧儿眼里露出一丝恶意的光。   “连二爷夫人都不怕,都可以让您医治,我胆子没那么小。”他看了一眼进门的陈皮,“我不比陈皮胆小。”   “我没看过婧儿怎么医治师娘。”陈皮拆台,他是真没看过,每次只要他想看,婧儿都会用一种你确定不会打扰我就你师娘的表情。师娘的身子重要,他不会拿自己去赌。   副官愣了一下,但还是坚持不出去。婧儿也随他,看了一眼八爷,齐铁嘴抿嘴思考。   “时间紧,你要是想看我也不拦你,只是,你要是敢出声,我一定打晕你!”婧儿毫不客气的对他道。她恶趣的没有告诉三人,她在帮丫头治病的时候,都会把她弄晕,与其让她被吓晕,还不如自己动手还温和一些。她就是这么心软,~( ̄▽ ̄~)~   齐铁嘴在心里想了想,还是一脸不甘不愿的走了出去。婧儿嗤笑一声,“愚蠢的中原人。”   陈皮眉间一跳,最近这句话的频率,听得有些高,他总不自觉的以为婧儿是在骂自己。   婧儿洗了手,就开始把她的东西一字排开。副官站在床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低头,清澈的眸子里沾染了一丝笑意。愚蠢的中原人,等下我看你怎么保持镇定!   她先用雄黄酒给张启山洗了手,又喂了他喝了一些,然后拿着镊子,在火上烤了烤,却不直接动作,而是从一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只极其丑陋的虫子。   那是一只绿色的虫子,大约一指长,两指宽,长满棕色蓝色的斑点,还有黏黏的液体,她用两根竹节一般的枝条夹了虫子,眼尾撇了一眼副官,果然发现他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哼,虫宝宝辣么萌,你们不懂得欣赏。   当她即将要将虫子放在张启山的手上的时候,副官身体动了一下,她一个眼刀过去,他又站直了。婧儿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么。   虫子爬上了张启山的手,似乎感觉到什么好吃的一样,迅速的蠕动到了那些头发身边,留下一条条粘腻的液体。然后张开嘴,就咬。那些头发感觉到危险一般,疯狂的在张启山的手指尖里蠕动,想要进入他的身体。婧儿冷笑一声,又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虫子,放在他右手背上。两条虫子似乎相继吸引,动作速度更快了。   那群头发已经不敢钻进去了,只好'向外出逃,不过一会儿,就从张启山的之间掉落。婧儿夹了一些放在一个盒子里,其它的都给了虫子当食物。她从一个瓷瓶里拿了一颗丹药给他喂了下去。   “先看看吧,半个时辰之内应该可以醒过来。”婧儿淡定点收拾东西。副官青着一张脸,点头,“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注意?”她眨眨眼,“哦,短时间内可能全身发软,需要人照顾,三天之后就像个正常人了。”   “多谢婧儿小姐。”副官感激。   “谢我做什么,他是我姐夫,我自然幺救他。”她无所谓,“现在我救了他,他就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要是敢欺负姐姐,到时候我帮姐姐他就没话说,这个买卖,很划算。”   张副官眼角一跳,女人……都是不好惹的!   婧儿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你们这次去哪儿了?他是怎么受伤的?被什么东西咬了?毒性还挺强。”   “是一种蛾子。”副官避重就轻。“会发光,佛爷为了保护八爷和小姐所以……”   婧儿眼睛一亮,“蛾子?发光?”   “呃……是”副官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我去姐姐那里,你看好你家佛爷!”婧儿欢呼一声,跑了出去。   留下副官一人,在冷风中不知所措……突然,一个盒子掉在地上,他低头,里面慢慢蠕动了一条蛇,碧绿的,两个头,懒懒的看了他一眼,翩然而去。   ——————————————————————————   皎月这一次脱力不仅仅是因为路上太过担心张启山的身体,还有就是她从墓里拿出的那个东西。   那是一个勾玉,一个被盗过的墓里,有勾玉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块勾玉和皎月小时候带着的一块勾玉十分相像。只是她的勾玉是白色的,勾玉的尾部有一点绿,而这块则是绿色的,尾部发白。   两块勾玉的样子,可以合成一个完整的圆形。   皎月感觉自己清醒的站在一个湖畔旁边,湖水清澈冰凉,雾气缭绕。她的思想是自己的,但是,身子,却不受自己控制。她感觉到自己在脱下衣物,应该是十分繁琐的衣服,因为一层一层的剥开。   冰凉的水,划过白皙细腻的肌肤,刺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但很快就消下去了。她一步步的迈进湖里,水淹没了脚踝,小腿,膝盖,大腿,直到胸口。   她低头,清楚的看到那张脸。棕色的长发,眉间描着一朵火焰,金色和蓝色的双瞳,白皙小巧的脸庞,远山眉,杏仁眼。她思绪万千……   娘……   女子站在水里,望着月亮,手中是一只绿色的勾玉,赫然就是她在墓地中找到的那只。   皎月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挣扎。远处传来隐约的呼唤声,她一惊,赶紧屏住呼吸沉到水底。皎月明显的感觉到她小腹的凸起,这是,怀孕了!她心里着急,怀孕的人怎么可以呆在冷水里!   那边的人似乎听到了水声响动,一阵风声响过,她就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男子有些气极,“琅嬛!你在做什么!”   她抬头,对上那一双桃花眼。温润的眸子,映着她苍白的脸。   “瞻雅……”她轻轻唤着。   那个叫瞻雅的男子,看到她的模样,眼里的怒气消下,换上了心疼,“琅嬛,你不可以这么做。”   “瞻雅……”她带上哭腔,“我也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可是张家人,不会放过他的。”   “琅嬛!他是我言瞻雅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你不懂,霁儿是女孩儿,又出生在他们没注意的时间,我当初小心的藏起她异瞳的事,害得她身体孱弱,小小年纪送往大漠,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但是这个孩子,他来的不是时候,我也不想让他和霁儿一样!皇室即将更迭,纯阳宫风雨飘摇,别说大漠,就连雁门关我们都不一定能走到。有了你我的关系,霁儿交给卡卢比,我自然放心,但是这个孩子。瞻雅,我不想将他交给张家!”   “那就不交!”本是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染上血红。“张家人想要我的孩子,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瞻雅,张家在朝代更迭中能屹立不倒,是有原因的,纯阳宫本就是独木难支,别去惹他们。”她急急得抓住他的衣襟。   “那你要我怎么办!看着他去死吗!”他低吼。   “我……”琅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垂泪。   皎月看着这一幕,卡卢比,霁儿,娘亲,张家……她恍惚了自己的记忆,难道,她不叫陆皎月吗?她是谁?言瞻雅,那一双桃花眼和薄唇,纯阳宫……   这是爹爹?   她昏昏沉沉的想起小时候做的梦,一个穿着蓝色衣裳的男子,眼神温润的看着她,窗外是一片片雪花,梅花鹿偶尔探个脑袋进了窗,被她调皮的用糕点吸引走了。   那个时候,那个男子就会唤她的名字……   那个名字是什么?   她想着,却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抽空码了一章,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应该还有…… 今天给学生上课,然后讲请假条的格式,一个学生这么造句:因为朕今日龙体欠安,所以命你请假一天…… 我……dog脸,so sad 你们这要是在卷子上给我这么写,宝宝就让你站在讲台上大声读十遍!!! ☆、梦如人生      皎月迷迷糊糊的醒了,双眼空洞的看着头顶的帐子,红色的海棠,一朵朵开在白色的绸布上,鲜艳,夺目。手里一搭,是那块儿冰凉的勾玉,凉意让她有些清醒。目光渐渐有了焦距。   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一丝声音。她闭上眼,梦里男子的那双桃花眼一直盘旋在脑海里。伸手抚上自己的眉眼,远山眉,桃花眼。   心底一声叹息。   自己,究竟是谁?陆皎月吗?还是……霁儿?   她撑起身子,掀开被子。这是她在红府的客房,摸索了一杯冷的彻骨的茶水,一饮而下。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意识却愈发清醒了。按着记忆找到了笔墨纸砚,她摆好东西,一笔一划的,描摹出梦里的场景。   水蓝色的恨天高,面冠如玉,凌厉的剑眉,含情的桃花眼,管鼻修长,薄唇微抿。一笔一划,明明梦中所见不是这个服饰,但下笔,却如有神助,似乎,他就该穿着这衣裳。   背上是一把长剑,手里是一管碧玉萧,背景是一棵长在悬崖边上的雪松,大雪纷下,消散在人间。   落下最后一笔,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落在了纸上她伸手一抹,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我……   忘了什么……   这个人……   到底是谁……   ————————————————————————   张启山醒来的时候,皎月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急匆匆的婧儿没看到她,惊叫了一声,以为她不见了。   “婧儿,我在这儿。”她被那声惊叫唤回了神志,站了起来。   “姐姐。”婧儿一脸哀怨的看着她,“你能不能有个病人的样子啊,一声不响的坐在这儿,我真以为你不见了。”   “好啦,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罪了。”皎月看着她,承认错误。   “佛爷醒了,你要去看看他吗?”婧儿想起来此番目的。   皎月点点头,“好。”   等二人到了张启山的客房时,却不见二月红和齐铁嘴,皎月有些惊讶,问旁边侍候的下人,“副官和八哥哥去哪儿了?”   “两位客人和二爷去了书房,小的已经让人去通知了。”   “嗯,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好了。”皎月挥挥手。   “是。”那人行了礼就下去了,婧儿也蹦蹦跳跳的去厨房拿药,嗯……一个用不可描述的药材熬的药,味道应该~   “启山哥哥觉得怎么样?”皎月扶着他半躺着,又往他背上垫了一个枕头。   “除了全身无力,没有别的感觉。”张启山实话实说,“应该没事。”   “那就好,你刚刚那副样子,吓死我了。”她娇嗔。   “让你担心了。”他眼神温和。   “对呀,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可连定亲都还没定呢。要是你出事了,我可是会毫不犹豫的投入别人的怀抱哦。”她眨眨眼。   张启山一笑,“你要嫁给别人?”   “当然,难道我要守着你一辈子?”她微抬下颌,一副理所当然。   “那……”也好。他在心底说道。自己是一个军人,国家的生死,总排会在自己性命之前。他可以用生命去爱她,却不一定,能用一生去陪伴她。如果……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他希望有人能够帮自己照顾她,好好爱她。   “那什么?”皎月瞪大眼睛,一副你要是说出我不喜欢听的话,我就揍你的表情。   “那我也不会放手。”他笑了出来。却不说出心底的话。   “噫!真霸道。”她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口里却嫌弃着他的回答。   “只对你。”他眼神温柔,嘴角含笑。   皎月的耳尖不争气的红了,有些害羞的撇开脸,“咳咳,我去看看婧儿的药准备好了没有。”   张启山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出了声,无奈的宠溺,溢于表面。   婧儿喂他吃完药后,就宣布他并未有大碍,可以回府了。副官和八爷也从二月红那里得到了矿山的消息,自然也不多呆,几人就带着张启山,回了张府。   皎月将蛾子给了婧儿,就回了解语楼,她现在要先把身世高搞清楚,至于张启山,副官一定会照顾好的。   ——————————————————————————   “所以你的意思,二爷家的人进过矿山?”张启山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听着副官和齐铁嘴的报告。   “对,按二爷的说法,他的舅姥爷下过矿山,并且得过那种怪症。”齐八肯定道。“只是,我觉得二爷并未把事情说全,他可能还保留一点。”   “哦?”   “二爷从一开始就不赞成我们下矿,这就说明,他对那个矿有着比我们更深一层的了解,现下,他和我们说的一些事情,只流于表面,但并没有后续。所以,我觉得他隐瞒了一些东西。”齐铁嘴推测,“只是,隐瞒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隐瞒?”张启山疑惑,“若是不想我们下矿,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也许是二爷也不清楚呢?”张副官在一边提出自己的见解。“如果二爷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这些呢?”   “二爷一定知道的比我们多,但事情,多多少,这个就要看这几天了。”齐八笑。   “这几天?”二人疑惑。   “二爷心善,况且我们交情摆在那,他怎么可能放任我们不管,一定会提醒我们的,至于这个方式……”他高深莫测的看着两人,“到时候见分晓。”   “八爷您还真是到哪儿都摆出这一副神棍的样子。”副官嘲讽。   “嘿,你小子。怎么说话的呢这是,八爷我是神棍吗?不是!”齐铁嘴瞪他,“八爷我神机妙算,那叫什么?神算!”   “是是是,神算八爷,您算算今晚吃什么?”副官继续。   “吃吃吃,吃你个头,八爷我今天是九死一生的闯了过来,当然是回家压压惊了。哪里在你这里吃。”他甩甩袖子,起身。   “走啦~”   二另一边,日本商会的人,找上了陈皮。   田中凉子一直对二月红虎视眈眈,想要趁机结交,但是二月红并不想和日本人有所牵扯,自然就置之不理了。   陈皮有了婧儿的帮忙,看着师娘近日气色愈发不错,自然也就不打算搭理日本人。   皎月在北平的四个丫头中的乐书和乐水被她叫回了长沙,北平的解语楼就交给乐仪和乐善。乐书打听道最近日本人的动向,因为皎月不在,就立刻和九爷商量了。解九只给了她一句话,静观其变。   乐书明白,把消息透露给了婧儿。婧儿最近和陈皮处的不错,自然而然的就和陈皮说起了这件事。   “我知道了,我不会搭理日本人的。”他无所谓的答应。   “谁让你不搭理了!”婧儿捧着一块糖油粑粑,丫头不能吃油腻的,这些东西他买回来,只能进婧儿的肚子。“我是告诉你这件事儿,让你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懂不懂?”   “你到底什么意思?”陈皮搞不懂。   “中原人,你如此愚蠢,二爷知道吗?”婧儿一副生无可恋。   “……”陈皮盯着她。   “我的意思是,你要当做不知道这件事,然后打入敌人内部,看他要做什么,然后,再把事情告诉我们!”婧儿开动了那个恶趣得脑筋。   “你是让我当卧底?”陈皮挑眉。   “对!”婧儿点头,“他们找到你,用你师娘做条件,难道你不生气吗?日本人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他们要不害你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帮你,呵,他们有那么好吗?”   “……”陈皮盯着她,“你为什么对日本人那么讨厌?”   “讨厌?”婧儿愣了一下。复又笑,“我哪里是讨厌他们,我是厌恶,仇恨,恨不得将他们抽筋剔骨,饮血啖肉!”   “为什么?”他奇怪,婧儿一向对除了皎月和医术之外的任何人和物都不会表示出太大的情绪。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气气愤。   “为什么……”她突然安静了下来,垂下头,然后笑了一下,笑容苍凉刺骨,“因为他们杀了我的父母,毁了我的家园,屠了整个村落!”   陈皮怔住了,一个没心没肺,对外物不感兴趣,从来都凉薄的对着他人的婧儿,竟然露出这种,狠毒,阴戾的表情。他心底说没有震撼是假的。   “你……”   “日本人,就该死!”她目光锐利,盯着陈皮。   “我答应你。”他脱口而出。   “……”婧儿看着他,红唇轻启,“我不需要你的怜悯,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她起身,走开,   “做你该做的……若是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陈皮看着那个红衣的小姑娘就这么走开,张张嘴,无声的吐出三个字。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晚,但还是努力更新! ☆、身世初现      自从张启山回了张府,皎月就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现象。工作上有张副官管着,生活上有管家安排着。他管自己休息就好了。   而另一方面,日本人一直招揽奇人异士,除了二月红,他们还拜访了其它几门。至于张启山,长沙人都知道他讨厌日本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三爷性子残忍暴虐,将那些日本人直接杀了,命伙计把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摆在了日本商会的门口。次日一早,那些日本人一出门就被吓得滚回去报信了。   知道后,解九叹了一口气,总算有人分担了一下他们的痛楚,谁tm能天天忍受三爷把尸体摆在门前?   四爷性子跋扈,对自己的性命又十分爱好。虽对日本人不屑,但看着那抛出的橄榄枝又心头意动,只是顾虑着老九门的名声和张启山的名头不敢有所意异动。但私底下和日本人也是偷偷碰头了。   五爷是个中间派,不管事。但对日本人却没有多大的喜欢,那日本人一进门就被狗撵了出来。六爷独善其身,除了白姨谁也说不动。但白姨是什么人?烟花巷里出来的,哪个是个没城府的?仗义每多屠狗辈,她虽是个下九流,但也不能做对不起国家的事。   霍家的女人不比男人差,况且霍家对张启山积怨已久,日本人的勾搭她不理,但霍三娘却被日本人的话勾起了火气。她对日本人不屑,但对张启山的做派,又是不服。   八爷九爷两人都是人精儿,况且张启山救了八爷的命,要娶九爷的妹子。有了这两个,他们就不会叛了张启山。   皎月忙着打压他们,张家和解家的手下,被她派出去宣扬日本人的阴谋论。鬼车,棺椁,尸体,矿山,勾玉……细细数起来,都和日本人脱不了干系。她让手下人开始传言日本人觊觎中国的古老文化,听说中国有羽化登仙,不老不死的神术。打算召集一些奇能异士去做秘密实验,从他们身上研究人的潜能。   流言散的很快,并且衍生了许许多多的版本。许多老百姓本来就对日本人毫无好感,现在又增加了惧怕和厌恶。日本商会的人只要出去,就会被指指点点。这一段时间,他们过的颇为惨状。   可是谁也没想到,皎月这一说,便是一语成谶,日本人的打算,还真和这个有关系。   然而这些都是手底下的人去做的,皎月最近真正在忙的只有三件事。   一,画画。   二,调查身世。   三,看好四爷。   皎月如今每天都会抽出两个时辰躲在房间里面画画,一会儿是竹林,一会儿是险峰,还有高大庄严的宫殿,破败狭长的栈道,险峻非常的天堑。   而无一例外的,是每张画里都是大雪纷飞,每个景里,都有一个背着长剑,拿着玉箫的男子,或坐或立,或颔首,或皱眉。   她把房间一关,谁也进不来。就连从小照顾她的凌霄,也被禁止进来打扫。差点让凌霄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要被抛弃了。   这日,凌霄实在看不下去她的(自暴自弃?)于是,去红府唤上婧儿,就把她拉到了街上。   “我真的没事儿,最近就是想些事情。”皎月有些无奈。   “可是姐姐很久没陪我了,你就和我去逛逛街嘛。”婧儿立刻撒娇。   “我……”   “街上新开了一家摊子,烧鹅做的可好吃了,姐姐就陪我去嘛。”   “可是……”   “去嘛去嘛。”婧儿巴着她胳膊不放,身子扭成了一朵麻花。   “好,去去去!”她无奈。   婧儿嘿嘿一笑,立刻招呼凌霄准备车子。皎月回房换了件衣服,想了想,把门锁了,要是让人看到她满屋子都是一个男人的画像,别人怕是以为她魔怔了。   皎月让小兵将车停在街口,就让他回去了。   “晚饭我就在这边吃,你回去吧。今晚我回解语楼。”   “是,小姐。”小兵得了消息,就开车走了。   ————————————————————————   “姐姐,这个好看吗?”婧儿手里拿着一个银制的小鱼耳坠。皎月忽然想到,婧儿也大了。   “婧儿……生日快到了吧?”她问。   “对呀!十五岁的生日!”小姑娘蹦到她面前。   “婧儿长这么大,好像还没穿过五毒的衣服吧?”   “诶?好像是哦。”她眨眨眼。因为战乱的原因,她小时候穿着苗疆的服饰,和那群苗人混在一起。除了一些时候要祭奠祖先,一般都不会穿着正式的服饰。况且她年纪小,很多服饰都不能佩戴。   “今年十五岁了啊。”皎月轻轻晃了一下头。“姐姐送你一套闻花知语吧。”   “闻花知语?”她疑惑。   “是一套入门套,很漂亮的。”皎月笑,她手上有很多师姐们画的门派套装,成女萝莉,成男正太。据说是白帝城一个专门收购画册的地方,想想自己从未出过明教,心中有些疑惑,冒出了点苗头。   “好呀!到时候姐姐穿上明教的衣服吧!”婧儿建议。她还没见过姐姐穿明教的衣裳呢。   “明教的衣服啊……”她歪头,眼里是思念,“好啊。”   “嘿嘿,那我们现在去买布料,还有针线!嗯……还要打一些银片,好忙呀。”婧儿快活的拉着她出门。   “你慢点!”她追出去,“别跑太快啦!”   婧儿没听到她的喊声,直直往前跑去。皎月见叫她不回,只好自己慢慢跟在后头。   “异宝阁”,她抬头,看着三个大字。   这是一家买卖舶来品的店,店里的东西,基本都是外国货。皎月之所以站这里,是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东西。   “伙计,那个古钱币。”她伸手一指。   伙计手脚麻利的拿了那个钱币递给她,皎月眯起眼,细细看着。约有四分之一大小的钱币,古铜色,花纹被一些不知是什么的掩住了。看着十分古朴。   皎月细白的之间沿着纹路慢慢游走,心中觉得甚是熟悉。这个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是什么钱币?”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伙计。   “这个好像是前些天有人放在这里寄卖的。也不知道他和老板说了什么,老板就把它摆在窗户边上了。”伙计憨憨的笑。   “寄卖?”她挑眉。   “对呀,我们这儿的东西,有很多都是寄卖的。这个钱币,就是一个男人拿来的。”   “好东西吗?看不出来啊。”她装作不以为意。   “小的也不知道,九小姐要是喜欢,不如就做个生意,这东西放着都好几天了,有人来问,就是没人来买。”那伙计怂恿。   “哟,做生意做到我身上了?”她笑。   “哪能呢,您这是可怜小的,给小的一口饭吃。”   皎月笑得淡淡的,将钱币扔给他,“包起来吧。”   “哎,好嘞。”伙计眉开眼笑的去打包。   “顺便你们这儿有些什么上好的八宝,也给我包一些起来。”   “是,您是要坐首饰?”   “对,做个链子一类的,别太大,看着精巧的。”   “九小姐您稍等会儿,小的这就去办。”   ……   皎月提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婧儿已经订好了晚饭正在一个卖糖炒栗子的摊子前等着,见她来了,赶紧剥了一个塞她嘴里,“好吃吧。”   “嗯。”软糯香甜,确实不错。   她站直了身子,侧头看风景,却发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戴着毡帽的男人看向她们这个方向。碰到她的目光,立刻撇开头,扯了帽沿,朝后头的人群走去,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皎月只能看到那人齐长的食指和中指,还有苍白的下颌。   她心中似有所觉,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个人,是在看她!   她低下头,已经恢复成漆黑的眸子,星光闪烁,这个人,是谁?   “姐姐,我们走吧,去吃饭啦。”婧儿拉了一下她。她点头,却似有所觉的,朝后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但那仿若实质性的目光,却一直在她背后。   吃完饭,她领着婧儿回解语楼,却突然在半路的时候,想起了今天那个古钱币。   “去佛爷府上!快!”她厉声喝到。   婧儿被她吓了一跳,却也有眼色的没发问。车夫像是被吓到了,脚步飞快的拐到了张府。皎月拿出几个银元,想也没想就扔给他。进了院子,直接使上轻功就回房。   “不在这儿,不在这儿。”她将衣柜下的百宝箱翻了出来。又翻了书柜底下,好不容易拉出了一个漆黑的古朴的小匣子。她将手搭在上面。匣子很小,只有半个巴掌大。上面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她垂眸,   开   还是   不开   ……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几天没上,突然发现多了还多营养液!谢谢大家么么哒,然后,最近被杨洋撩的不要不要的!好喜欢肖奈! 小剧场: 一天,张启山收到别的妹子的告白。 皎月:张启山!我生气了! 佛爷:乖,我只在乎你一个。 皎月:那你为什么不赶她走! 佛爷:乖,我这不是来不及吗。 皎月:那你要怎么安慰我。 佛爷: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要,我就给。 皎月:我搬空你的库房! 佛爷:好。 皎月:我清空你的账房! 佛爷:好。 皎月(眯眼笑,凑近佛爷):我掏空你的身体好不好 佛爷:……好…… ☆、被遗忘的记忆      皎月还是伸手打开了盒子。   外表朴实还有些破旧的盒子,里层却是铺着千金难买的绸缎,七彩的丝绸仔仔细细的包裹着盒子的内层,里面是一块儿上好的白玉雕成的玉佩。   小小一块儿,一面刻着双鱼,一面用突厥文写着“吉祥”二字。她拿出今天买来的那个钱币。用力擦着上面的污渍。   一段被她遗忘在角落的记忆,浮现了出来。她痛苦的捂住头,手中的玉佩和古钱币掉在地上。她蜷缩着,额头滚下冷汗,咬紧下唇,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大漠黄沙,一个红衣女子拿着一块儿玉佩递给她面前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边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发色深灰,肤色惨白。   “这个玉佩,是娘亲按着平安吉祥配给你做的,你戴在身上,就像娘亲陪着你一样。”她温柔的将玉佩挂在她脖子上。   “可是,霁儿想要娘亲,不想要玉佩。”小女孩儿一脸委屈,包子脸皱皱的,眼里含着雾气。   “霁儿不是喜欢平安吉祥佩吗?你看,一个在你这儿,一个,在娘亲这儿。要是娘亲回来晚了,霁儿看到玉佩,就可以认出娘亲了。”她微笑,轻声哄着。   “霁儿不会忘记娘亲的!一定不会!”小女孩儿大声道。   “好好好,是娘亲笨,娘亲怕霁儿长大了,娘亲认不出来。”   “娘亲不许认不出霁儿!”   “嗯,娘亲不会忘记霁儿的。”   “那……娘亲什么时候回来?一天,还是两天?”小女孩儿低头,扯扯玉佩。   “等霁儿长到娘亲这么高的时候,可以一口气吃完一碗饭,嗯,不再调皮捣蛋的时候,娘亲就回来了。”   “会很久吗?”   “不会的。”   “那,娘亲要早点回来,霁儿乖乖的,不会给师父父添麻烦。”   “好,霁儿乖……”   “嗯……”   “霁儿,乖啊……等娘亲回来。”   “嗯……”   “霁儿……”   “嗯?”   “娘亲走了,霁儿一定要好好听师父和山石爷爷的话,好好练功,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霁儿会的。”   “那……娘亲走了。”   “……嗯……”   “霁儿……”   ……   记忆里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含着泪骑着骆驼走了,背后的双刀,在太阳底下,闪烁着冰凉的光芒,让她心里一阵发慌。   她想喊娘亲,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师父蹲下身子,将她抱起来。单手捂住她的眼。   “霁儿,别看,忘了吧。”   “师父……”   “忘了吧,以后……忘了吧。”   “师……父……”   ……   “师……父……”   “师……父……”   “娘……亲……”   “爹……爹……”   她喃喃的喊着,为什么,觉得自己忘了好多东西,可是,我想不起来了。我忘了什么?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忘了谁?   是……谁……   忽然,她听到有人喊她,一声声,如此温柔。   “月儿”   “月儿”   “月儿,醒醒。”   “月儿,不许再睡了。”   “月儿……”   ……   她挣扎着睁开眼,张启山就坐在床榻上看着她,见到她醒,眼里的欣喜一闪而过。   “醒了。”   “启山……哥哥……”   “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怎么了?”   “你晕倒了。”   “晕倒?”   “嗯,你晕了半天了。”   皎月动了一下头,“是吗?”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身子有点软。”   “我去喊婧儿。”他说完起身。   皎月点头,见他出去,撑起身子,突然发现自己房间哪里不一样了。怔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来。只好乖乖躺在床上等张启山回来。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婧儿很快的来了房间。   皎月伸手给她把脉。   “嗯。”她将手搭在皎月腕上,过了一会儿,“没事了。”   “那就好。”张启山松下心神。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晕倒很吓人啊。”婧儿对着皎月道,她一进屋就发现皎月倒在地上,吓得她立刻叫了起来。张启山本来在隔壁休息,被她一喊,立刻就赶了过来,将人抱回床上。   “那对不起啊,吓到我们婧儿啦。”她有些虚弱的笑笑。   “姐姐还开玩笑,吓到的可不只是我。”她眨眨眼,站起身,“我去给姐姐准备吃的,姐姐就和姐夫,好好说话。”   皎月被她那句姐夫弄得面红耳赤,张启山到是一副风雨不动的样子。接过她的位子就坐在床榻上。   “刚刚是怎么了?”他皱眉。   “我……我也不清楚。”皎月有些纠结。   “嗯?”   “我觉得,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她不肯定的开口。   “失忆?”   “嗯……”   “是,忘了谁?”   皎月桃花眼忽闪,咬着唇,“应该……是我爹爹。”   “你……爹?”张启山愣住了。   “嗯……”她垂眸,勾着张启山睡袍的袖子,“我忘了我爹爹的样子,忘了他的名字,还有,很多事。”   “你……”   “师父说,我到大漠的时候,是四岁,娘亲陪我去的。”她慢慢讲述,“我对娘亲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师父手上有一副娘亲的画像。”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从小就不和我说有关于爹爹的事。好像,他对于爹爹,并没有什么印象。久而久之,我就不问了,然后,我……我忘了爹爹,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关于爹爹的映象。”   “以前小,问过没有答案,我就不追问了,后来长大了,也没有想问的想法。但是现在想想,师父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关于爹爹的事呢。是他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   “就连娘亲,师父后来也很少提起。”   张启山静静的听她说完。   “那你为何突然想到这件事?”   “我……”   “因为这个?”他拿出皎月今日买的钱币和玉佩。钱币已经被擦拭干净,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花纹。   “这两个,有关系?”他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   “嗯,这块玉佩,是娘亲在我小时候雕给我的,就是按照这个钱币的样子雕的。”她取过玉佩。   “你确定?”   “嗯,我确定。”她比划,“这个玉佩从我四岁时就跟着我了,娘亲说,以后拿着平安吉祥配来认我的。”   “认你?”   “那时候我刚去大漠,娘亲……应该知道她不会那么快来看我吧。”她心情有些低落。   “月儿。”张启山握住她的手,想了一想,“你还有我。”   皎月睁大眼睛看他,莞尔一笑,“嗯,我还有你。”   她想了想,“霁儿。”   “嗯?”   “叫我霁儿。”   “你……”   “我姓言,虽然我忘了自己叫什么,但是,霁儿,这个名字是不会错的。”   “霁儿。”张启山低眉浅笑,“你可知道是哪个霁?”   “骤雨初晴,雪霁天青。”她脱口而出。   张启山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皎月笑意满满。   “霁儿。”他低声唤了句。不似外表的冷冽,全然的温柔。   皎月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张启山看着她,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脖子,低头,凑近了那粉红,唇齿相依,一声声呢喃,消弥于其间。   ————————————————————————   皎月吃完婧儿熬的粥,半靠在床上。   “姐姐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喊我一声,马上到。”   “好,你管自己休息去吧。”她笑,小丫头平日了睡得早,今天也是吓到她了。   “嗯,姐姐晚安。”她一蹦一跳的出了门。   皎月在她关上门之后,脸上的笑意,渐渐缓了下来。手里握着两个物件。   勾玉,古币……   她垂眸。难道,她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偶然吗?   她想起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个男人,那种探究的目光。   古币的出现,是这些天,寄卖的,也是一个男人。为什么一个不起眼,还有些破旧的古币,会摆在橱窗那个位子?   若是有兴趣的人,为何没有买下这个古币。   是在等她吗?除了她,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古币的意义吧。   张家?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不知道弟弟妹妹的孩子……   到她七岁后,渐渐不被提起的娘亲……从她四岁起,就被刻意遗忘的爹爹……   到底,有什么谜团?   张家,和她有什么关系?   师父,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   她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在最后意识清醒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墙壁一片空白。   诶?爹爹的那些画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又码一章 这两天宝宝刷扇子没刷到……非洲人,嘤嘤嘤。还有9月2号的时候宝宝要去市医院配眼镜,应该会停更一天。抱歉啦各位。 ☆、风雨欲来      张府一下多出了两个病人,婧儿也不能常在张府,不管丫头。于是,经常两边跑。   这日,婧儿急急忙忙的冲进了皎月的房间,打断了还在练字的陆皎月。   “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皎月无奈的看她。   “姐姐,你还不急呢。”她撇嘴,“日本人找上门来了。”   “日本人?”皎月严肃了面容。“怎么回事儿?”   “我刚刚接到陈皮的消息,二爷不是把码头的生意都交给他了吗?虽然没明着昭告九门,但是现在大家都认定那个码头是陈皮的地盘了。今天日本人到码头去招揽陈皮了。”她噼里啪啦的讲了事情。   “谁去的?”   “一个叫田中凉子的女人,武功不弱。”   “田中凉子。”她摩挲着腕上的玉镯。“他们用什么条件?”   “丫头的病。”   “嗯,我知道了。”皎月勾唇一笑,“早晚收拾他们。”   “嘿嘿,姐姐,你让我出手呗。”婧儿略狗腿的蹭到她身边。   “你?”皎月斜了她一眼。“乖,姐姐自己都不出手哒。”   “姐姐……”   “好了好啦。”她摸摸婧儿的头,“木秀于林,你要记住。”   “好嘛……”   “你是医者,还是医治丫头的人,要知道,日本人依靠的就是丫头的病,你不能出事,所以,藏拙。”   “嗯,然后趁他们不备,再好好坑他们一把是吧。”   “聪明!”皎月眯起漂亮的眸子。   “那我和陈皮说一声,让他好好演戏啊。”   “你说呢?”狡猾一笑。   “对了姐姐,你的眼睛怎么回来了。”她指指皎月的鸳鸯眼。   “嗯,你在给我备份药。”她略一思考,现在不是可以出意外的时候。   “嗯,好。”婧儿应到,“啊,对了,我忘了一件事儿。”   “嗯?”   婧儿坐在椅子的把手上,“丫头的病,需要个药引子,叫鹿活草。嗯,据说很稀少,还有我还需要一味蓝蛇胆帮她调养身子。”   “鹿活草,蓝蛇胆?”她皱眉,这两个药,有些稀奇。“你知道哪里有?”   “不知道。”她眨眨眼,“我到时候向二爷问问,他路子广。”   “好,你自己看。”皎月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   “不留在这里吃饭吗?”   “不啦,陈皮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婧儿一阵风似的跑了。   “陈皮?”她翠眉微展,孩子长大了,要被拐跑了。默默站起来去自己的小金库看了眼,嗯,嫁妆什么的,应该够吧。   ————————————————————————   “这字写得不错呀,有汉唐之风。”齐铁嘴手上拿着几张信纸边看边点头赞赏道。   “你还有兴趣研究书法?”张启山有些哑然。   齐铁嘴又看了几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启山抬眸看他:“你笑什么?”   “我在笑二爷在写这份资料的时候,煞费苦心改变字体的样子。”齐铁嘴摇头晃脑,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二爷写的?”张启山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奇怪的看他。   “嗯,我们中只有二爷家里人下过矿洞,还不明不白的死在那里,怎么可能不查清楚。”   “这倒也是。”   齐铁嘴看完手中资料后道:“不过,我觉得在矿洞这件事上,他有所隐瞒。”   “隐瞒什么?”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他摇了摇头,举着资料:“按照资料中所言,这次我们应该是侥幸逃脱,如果再继续查下去的话,未必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喽。”   张启山眉目疏冷:“日本人都可以下去,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你觉得里面的东西会是什么?”   齐铁嘴想了想,掐指一算。   皎月给他们送茶水,看他面色沉重,过了许久才放下手指,笑得颇为尴尬:“我算不出来。”   “再去矿山!”   “又去?”齐铁嘴哀嚎。   “去之前,你先自己一个人去那附近,查看一下那里具体的情况。”   “好吧,我去。”他无奈,谁让自己就是跑腿的命呢。   “这次下矿,我也去。”皎月坐在边上。   张启山皱眉。   “里面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她讨好的看了眼张启山,“启山哥哥,我这是在做正事!”   齐铁嘴举起茶杯遮掩了下嘴角的笑意,皎月看他不帮忙,只好软下嗓子,“启山哥哥,启山哥哥,好不好嘛。就让我跟去吧。”   张启山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我保证乖乖的,不做乱。”她赶紧伸出三根手指头。   “你确定。”   “我保证!”   “我和九爷商量一下。”张启山转头,看向齐铁嘴。“老八先忙去吧。”   皎月耸下肩膀,噫!真讨厌。   “佛爷,上峰发来电报,会调派一位情报员,来长沙协助工作。”张副官敲门进屋。   “哪一位?”佛爷皱了眉头。   “据说姓陆。”   “是陆建勋。”   皎月嫌恶的皱起脸,“怎么是他!”   “没事,长沙还是我说了算。”   皎月眼巴巴的看着他,有些不乐意,这个陆建勋,遇见他,心情都不好了。   张启山拍拍她的手,起身道:“我去会会他。”   副官立刻上前阻止,张启山的身子还没好,他着实有些担心:“佛爷您要做什么,吩咐我去办就好了。”   “这个人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张启山拍了拍张副官的肩膀,转身向卧房走去。皎月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副官,麻烦你去问问我哥哥,有没有接到陆建勋的示好。”   “是,小姐。”   陆皎月等张启山换好了衣服,便隐身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二人。   “启山兄,许久不见,气色可不大好啊。”陆建巡一进门就满面笑容的打招呼。皎月冷笑,这人,就练面子也做得这么不到位。   “的确很久不见,我还打算叫人去接你呢。你看,你初来长沙,我连个地主之谊都没做到。”张启山回道,却是有些暗讽的意味。   “不必了,听说长沙近日不怎么太平,你身上已是千斤重担,不劳烦为小弟的事情操心了。”   “坐吧。长沙怎么会不太平?这事,不知建勋兄哪里听到的。简直危言耸听。”两人踱步到沙发的位置。   “来人,上茶!”张启山吩咐。   “启山兄,不必客气。”陆建勋一脸谦和,“这长沙的事情,我也是听说,难道启山兄不知?”   “谣言止于智者”张启山摇摇头,神色不喜,“这有些人,就盼着长沙不太平。”   “对了不知陆兄此次前来,是上峰有何指示吗?”   “现如今,时局不稳人心浮动,长沙的治理工作千头万绪,上峰派我来协助你,做好万全的准备。”   张启山还要说话,副官便已经拿了一大叠文件过来了。   “报告!长官,批文到了。”张副官行了个礼。   “见不到这儿有客人吗?”张启山斥责。   “启山兄,你公务繁忙,我不便打扰。”陆建勋见此,开了口。   “等一下,茶还没上呢,喝完茶再走。”   “你我兄弟,喝茶饮酒,来日方长,启山兄,我先告辞了。”说完,他就出门而去。   皎月见他离开,解了隐身,“这人,阴魂不散。”   “好了,再怎么说,也是同僚,面子上过的去就算了。”佛爷安慰道   “佛爷,为什么陆长官跟您称兄道弟的?”   “这正是这个人的作风,表里不一,一直以来他的政见都跟我不合,对付这种人,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启山对副官解释。   “大手段不见得,小把戏一大堆。副官,这人可要盯紧了,从北平到长沙,也不知道抱上了哪个大腿。”皎月颇为不忿。   张启山看着她发泄,也不劝,看向张副官手中抱着的批文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是。”副官点了点头,将文件递给他。   “好。”张启山抱着档案袋又准备去书房处理文件了。   —————————————————————————   “张启山这布防官当得是真舒服!是要兵有兵要钱有钱。”陆建勋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   “长官无需多虑,他舒服不了几天。”副官立刻安慰。   “派人盯着他!有任何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是!长官。不过这事如果被他发现了,上峰那里恐怕不好交待。”副官有些。   “只要有把柄,没有什么不好交待的,去吧。”   “是。”   “等等。”陆建勋突然想到什么。   “长官,还有什么事?”副官疑惑。   “给解九爷备的礼,你好好看着。这解九爷可是我未来的一大助力,不可怠慢了。”陆建旭把玩着手里的枪。   “是。”   “去吧。”他挥手。   副官行礼退下。   陆建勋目光幽深,九姑娘,看你这次,还能跑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学校就开学了……所以文章以后每晚放送。今天打电话给市医院取消预订,那个前台妹子好凶啊,宝宝好生气,嘤嘤嘤 ☆、北平求药      这一日,九爷和八爷相携来到张府,他们二人也是一拍即合,为了婧儿前些日子说的那两味药。   进了张府,没见到往日欢迎他们的那抹身影,“月儿没在吗?”解九有些奇怪。   “嗯,最近不知道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张启山摇头。这丫头,自从发现了那枚银币,就越发神秘了,天天往外偷跑,基本上除了早饭和安寝的时候,他都没有见过他。   “嗯,那也好,我今天是来说一件事的。那丫头不在,刚好。”解九放下心,这事儿要是和皎月说,可能事半功倍,但他却不想在让妹妹回那个政治漩涡。毕竟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生活也算是安稳下来了。北平那个地方,还是少去的妙,最好,还是别去。   “什么事,还要她不在才能说。”张启山嘴角露出一些笑意。   “虽然现在夫人的身体已渐渐好转,还有痊愈的迹象,但是若再此时请二爷出山,怕是也不容易。”解九坐在沙发上,对着张启山。矿山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况且他对日本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最近陆建勋一直上门和他攀交情,就算是长袖善舞的解九爷也有点吃不消。他都差点拎着陆建勋领子吼他别在烦自己了。没想到那家伙,呵,还真是不知道该佩服他耐性好,还是脸皮厚了。   “当年神医化千道曾为夫人诊治,说,鹿活草能救她的命。”齐铁嘴接道,“前些日子,我和听婧儿说。如果有鹿活草和蓝蛇胆,夫人的病,就可以痊愈了。”   “果真?”张启山惊喜,若是丫头的病能好,那请二月红出山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矿明显和二爷家有关系,日本人想拉二爷下水,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   “嗯,是这样的。我手下的人汇报北平生意的时候提到了,新月饭店最近有一场拍卖,其中就有鹿活草和蓝蛇胆这两味药,我也是听到鹿活草的名字,才突然想起来几年前的事。因为觉得不确定,所以先去向八爷确认了一下,然后才来找你。”解九解释。“可是没想到婧儿也说要用到,真是凑巧。”   “多大的把握?”佛爷有些不确定。   “婧儿那丫头的意思,就算是丫头死了,她也有百分百的把握,更何况她活着呢。”解九有些无奈的说出那丫头的原话。想想她最后那个嫌弃的眼神,他就想到婧儿每次挂在嘴边的那句:愚蠢的中原人……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北平?”张启山有些迫不及待。   “五天后,拍卖会开始,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准备一下。”解九道,他也是打听好了的。   “好。”   “不过……”解九有些犹豫。   “九爷还有什问题?”   “是这样的,新月饭店的拍卖会,必须要有收到请帖的人才能进去……”   几人又在房间里讨论了一番关于请帖的事。最终定论,去偷取西北彭三鞭的请帖。因为此人甚少出门,刚好成为几人下手的对象。   而在最后,解九着重提道最好不让皎月知道三人的计划,北平那地方,他是不想让妹妹再踏进去了。即使……顾邵言和他关系还不错。   ————————————————————————   而这一边,皎月正接到尹新月的电话。   “我的大小姐,那是你的未婚夫诶!你爹爹还不容易给你找的,你就这么不待见?”皎月语气无奈,这丫头,听到亲爹给自己找了一个未婚夫,深怕不好看,直接打电话告状到她这边。   “反正我不要,我都没见过人!谁知道他长的是圆是方,是长是扁啊。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尹新月娇蛮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惹得皎月一笑。   “要是他长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呢?”她调笑。   “那他,那他如果花花肠子呢,家里还有一大堆姨太太呢,那怎么办?”那头的语气,有些模糊,但还是强撑着。   “可是尹大小姐,我不想去北平啦。”皎月没有形象的趴在桌上。   “诶呀,不就是那个谁嘛,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呀。大不了,大不了到时候我缠着他啊。”   皎月愣了下,尹新月和顾邵言。漂亮的桃花眼微眯,这个组合。“行,那我去。帮你探探底,到时候拍卖会再说。我就不用请帖了,你也别来接我,我直接回解语楼。”   尹新月乐的一蹦,“那说好了!不管彭三鞭长的是美是丑,你都不能让他来拍卖会!还有还有,一定要让他连北平都进不了!”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诶!”她口里应着。手指却不住的摩挲,看来,有好戏看了。   挂了电话,她直接喊了乐书,“去查一下,西北彭三鞭的消息,我要他的全部资料,还有近期的动态。”   “是,小姐。”   “这些事不用和哥哥报告了。”她挥手,“还有,过几天咱们回趟北平,让那边的人准备好,不许透漏任何消息。”   “乐书明白。”   “嗯,下去吧。”   “是。”   皎月盯着她退出去的身影,思绪飞远。去北平的事,还是瞒着哥哥和启山哥哥好了,要不然,他们肯定会派人跟着她的,更甚者不让她出门也有可能。想想就觉得可怕,嗯,不告诉他们。   还要先和启山哥哥打个招呼,未免他不清楚自己的行踪。然后还要订火车票,还有去北平碰到熟人该怎么说呢……   想想就头疼……人情债不好还呐。   ………   “你要出门?”皎月惊讶的看着张启山。   “嗯,明天的火车,要出去一趟。上峰有事。”张启山眼也不眨的撒谎。   “好吧,去几天?”皎月挨着他坐,整个人都扒在他身上。   “三四天的样子。”张启山虚环着她。   “唔……那我是不是好久都不能见到你啦。”她有些不开心的嘟嘴。   “等我回来。”张启笑着摸摸她的头。   “好吧好吧,谁让我这么温柔大度呢。”她精怪的做了个鬼脸,心里暗笑,等你走了,后脚我也走。嘿嘿,还不用找理由。   “你呀,乖乖呆家里等我回来。”   “好。”皎月乖巧的应到。矜持,乖巧,端庄,就是这么自信。   ————————————————————————   次日   皎月乔装一番,马甲皮衣西装裤,再带着一顶鸭舌帽。刘海遮着柳眉,肤色用药水涂的有些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   她随着人流走上火车,将箱子放在位子上。打开一张报纸,遮着半张脸就开始观察四周。   嘈杂的车厢,婴儿的啼哭,老人的咳嗽。她蹙起双眉。   没过多久,列车员开始检票,长沙话嚷嚷着,下一个洞口快到了,让大家做好准备,保护好小孩儿和行礼。   皎月趁机站了起来,走向车厢连接的地方。风很大,吹得刘海乱飞。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没人发现她站了在这里。   手里钩子一闪,轻巧的翻上了火车顶端。   按照乐书给的消息,她沿着车厢前进,“应该就是这儿了。”   她蹲下身,去探那上边的天窗。wtf?   窗子呢?她隐身往里面一看,二哥哥!不由多想,看到彭三鞭要对他动手,立刻闪了下去,毫不犹豫的对着彭三鞭就是一手刀。   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铁塔般的身子就那么倒了下来。   “谁!”二月红冷喝。   “二哥哥,是我。”皎月解了隐身,低声道,看了眼彭三鞭,好丑,为什么胡子那么多!   “月儿!”二月红一惊,佛爷不是说他没告诉月儿吗?   皎月伸手在彭三鞭怀里一探,是请帖,她收回口袋。   “二哥哥帮个忙,把这家伙扔出去。”她窜上天窗。现在不是说事儿的时候。   二月红看着彭三鞭的身材,和她一番动作,也只能听她的计划。   二人合力将人拖出火车,皎月看了眼彭三鞭,心里为他点蜡,皮草太厚,亲,委屈你冻一会儿了。   她看准了一个草坡,就将人踹下火车,二月红保持不了一脸的温和,用一种惊诧的表情看她。   “走不走?”皎月问,一脸无辜。   “走。”他立刻回答。   一辆火车从后面追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跳了过去。皎月从窗户冲进了包厢,打量了一眼周围,淡定的站了起来,往边上让了让。   二月红正好滚在她旁边,她刚想扶他起来,车顶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皎月眨眼,八哥哥?   二月红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张启山喊了一句,   “二爷,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么么啾,爱你们。宝宝明天要上课去了,班主任不好当,更何况是接班,据说学生很“活跃”。宝宝心里苦。 ps:你们来点评论安慰安慰我吧。 ☆、火车相遇      原来张启山两人在火车上没等到二月红的信号,八爷又看见他跳了火车,于是二人慢了他一步上车。   皎月本来是背对着张启山和齐铁嘴的,听到声音先是愣了一下,后又想起来要逃。她现在的打扮,要不是她开口先说话,就算是二爷和她面对面,也是认不出她的样子的,只会觉得这个小哥长相精致颇为面熟,但若是张启山,怕是一转身就被发现了吧。   皎月眨着眼睛,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她故意压低了声音,显得低沉,“抱歉,我有事,先走了。”   二爷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从他身侧窜了出去。二月红愣住,想到她身上的请帖,脱口而出,“慢着!”   张启山本就奇怪和二月红一起的少年是谁,听到他一声喊,立刻追了上去,皎月脚步不停,张启山也毫不留守。二人就在这个方寸大的地方你追我赶了起来。   二月红想解释,却又怕出声会让二人分神,只能紧抿着唇盯着两人的动作。皎月舍不得伤了张启山,张启山却想抓住她。没过几招,她就被张启山抓着手腕给压在了火车的墙上。   “嘶,疼!”皎月被他按住手腕不能动弹。张启山还用腿压住她的双腿。不禁红了眼眶,桃花眼里,雾气弥漫。   “霁儿!”张启山看清她的脸,失神喊出。   “Qu4f5b爷快放开小月。”二月红见战局已定,连忙喊了一声。   “疼~”皎月嘟起菱唇,爱怜的喊着。   张启山连忙松开她的手腕。“你怎么……”   “你弄疼我了。”她委屈的瘪瘪嘴。   “我……”   “二爷,咱们先包厢。”齐铁嘴拉着二月红,示意他别打扰二人。二月红虽忧心请帖的事,但也心知张启山不会让他示威。二人悄声无息的走了。   “你这是走哪里去?”张启山低头看她,眉间蹙起,有些冷然。   皎月耷拉着眉毛,好不容易看着张启山出门了,她火速收拾东西就跑了。本来以为他上了那辆火試自己收拾人就跑应该遇不上,万万没想到,这样都能碰见。   “我,我去玩儿啊。”她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   “去玩儿?”张启山有些怒气,他前进一步,皎月心虚的后退,又抵在在冰凉的墙上,她眼神乱飘,张启山双眸紧盯着她,“去哪儿玩,嗯?”   皎月暗道不好,这是生气的预兆啊。小脑袋立刻动了起来,张启山不是说自己办公吗?他的上峰应该是在重庆才对,怎么搭上了去北平的车?“那你呢!不是说上峰找你有事儿吗?怎么和二哥哥八哥哥一起去北平了!”   “所以,你也是去北平?”某人忽略了她的质问。   “那又怎样,你不也……唔……”皎月气鼓鼓的对他先发制人,却不想张启俯下身,长腿逼近,低下头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唇。   皎月“啪嗒”一声,彻底懵了,她瞪大双眼,感受着来自唇间的热度。张启山的薄唇,压着她的,呼吸间带着热气。   起初只是唇瓣被用力的吮吸摩擦,渐渐地,张启山开始不满足了,他逐渐向里面侵入。因为毫无心理准备,皎月的牙关毫不费力的就被攻克了,轻易地被撬开,任他长驱直入。炙热的唇舌不知节的舞动在一起,在她唇间肆意的搅动,攻城掠地。   张启山摁着她的后脑勺,声线喑哑,“闭上眼睛。”   皎月反射性的将眼睛闭上,可唇间动作的感知,越来越敏锐。   随着唇舌的深入探索,和张启山不知疲倦的索求,男人精壮的身体和女人柔软的娇躯,紧密的贴在了一起,没有一丝分离。皎月双手已经搂上他的脖子,她被迫踮起脚尖,可是压迫着她的人却觉得不够似的,整个身体压在她身前,将她抵在了墙壁上,单手揽着她的腰,给她以依靠的支点。   “唔……”   皎月有些喘息不过来,她半睁着眼,雾气蒙蒙的,单手撑在他胸前,想要将其推开。柔软的手,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道,滑落的瞬间,点起了一串火花。张启山愈发用力的锁住她,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逃离机会。他的气息通过唇舌的接触传遍了身体的每一部分,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走动的声响。皎月划过一丝清醒,想到有人随时都会经过这里,顿时面红耳赤,下意识地闪躲,张启山却不肯放过她,愈加猛烈地侵占起来。   “去214包厢。”她模模糊糊的吐出几个字。包厢不远,就几步路,张启山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了进去。   在她觉得这个吻应该结束了的时候,张启山却抱着她跨坐在自己腿上,继续吻了起来。皎月心里哀嚎,吃起醋的佛爷,她有些搞不定。直到她有些呼吸困难的时候,张启山才退出了她口腔。但他并未真的放过她,唇舌像安抚一般,轻柔地安慰着刚刚遭受洗劫的领地……   皎月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可是脑子却已经没有思考的力气了。张启山的手掌稍稍放松对她的钳制,她软软的瘫倒在他怀里。   “启山哥哥,你坏。”   她全身无力,说话声音极小,软软的甜甜的,带着腻人的媚|色,张启山蹭了蹭她的脖颈,灼热的气息在她颈间流连着不动。   皎月难受的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有一个什么东西顶住了她的臀部。她身子一僵,结结巴巴,“启……启山哥哥……”   “别动。”张启山冷吸一口气,握住她的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疼,你咬我。”皎月抓着他的衣襟,细语道。   片刻之后,他终于稍稍退开了一点,黑眸恢复了平静,亲了亲她的额头:“你这次去北平要做什么?”   “新月饭店的老板想用联姻的方式拓展北方的生意。但是他的女儿尹新月却不喜欢她父亲给她订的丈夫,为了逃婚,她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她忙q3002”她慵懒的趴在他怀里。   “只有这些?”张启山用力揽了一下她的的腰。   “尹新月喜欢邵言哥,我去还个人情债。”她不乐意的说道。男人吃起醋,真的招架不住啊。   “当真?”   “假的。”皎月翻了个白眼。   张启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那你呢?你要做什么?”   “新月饭店有鹿活草和蓝蛇胆,我们去拿药治二爷夫人的病。”   “嗯?那为什么……”她问了半句反应过来。“你们没有请帖,然后想去偷彭三鞭的?”   “是。”张启山承认,“彭三鞭此人性格倨傲,心狠手辣,但见过他的人很少,刚好是个上手的好对象。”   “是么?”皎月咬着后槽牙磨出两个字,手下毫不客气的拧上了他腰间的软肉。   “霁儿!”张启山低声吼。   “你知道彭三鞭是谁吗?”她面上忽如春风过境。   “嗯?谁?”张启山一愣。又反应过来,“该不会是……”   “新月饭店未来的女婿!”皎月红唇微启,“启山哥哥,你真的……”   “我不知道!”张启山立刻解释,他真的不知道这回事。   “哼,谅你也不知道。”皎月咬着腮帮子。   “把它戴上。”张启山一笑,小姑娘这是吃醋了。他褪下手里的二响环,塞到她手里。   皎月看了眼,“干嘛?”   “定情信物。”某人面不改色。   “我已经有玉镯了……”皎月看着手上的白玉镯。(这里不按电视来)   张启山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有些无奈,拉过她的手将白玉镯子取了下来,然后强势地将二响环戴了上去。   “还是我的好看。”皎月小声嘀咕。   “哪里丑了。”张启山无奈。   “我的镯子有花纹的,你看,这像不像一只凤凰?”她拿起自己的镯子,上边有着红色的纹路,确实像是一只凤凰。“你这个就没有,素色的。”   张启山偏过头,眼中带了一丝宠溺,这丫头,说是嫌弃,却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好了。”他拍拍皎月的背。“别闹。”   “我才没闹。”她撇撇嘴,又对他问着,“你们是要去拍卖会是吧?”   “嗯。”   “那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好了,打着我解语楼的名号,新月饭店不会为难你的。”   “好。”张启山摸摸她的头。   “嗯,明天到了你和我回解语楼,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好。”   “你除了好还有什么话啊。”   “……”   “辛苦夫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送上~撒花~ ☆、求药前夕      皎月随着张启山来到他们预订的包厢,丫头和二月红坐在一处,齐铁嘴正说着什么。   “诶,两个人叙旧完了?”齐八一见二人进门,立刻开口调侃。   “嗯,完了。”张启山面不改色的回道。   “月儿,那个请帖……”二月红有些着急。   “二哥哥先别急。”皎月对着他,“我先和你把事情说清楚。”   她坐在椅子上从尹新月给她打电话到她伪装上火车然后和二爷相遇的经历一一到来。   “所以那个彭三鞭其实是新月饭店未来的女婿?”齐铁嘴惊讶。   “对。而且不巧的是,他虽然见的人不多,但新月饭店的老板刚好是其中之一。”皎月点头。   “这幸亏你来了。”齐八赶紧摇头,“要不然我们几个哪里知道这件事。”   “嗯,所以这张请帖是不能用的了。”她拿出那张请帖,放在桌上。   “那你把他踢下火车,真没事?”二月红心中有些哑然。   “我这次只是要阻止他去北平而已。”她笑笑,“他被我下了迷药,又送下火车,没有伙计没有钱财。又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自保是能,但要是想到北平,那个时候,拍卖会早已结束。”   “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八爷看她,“这新月饭店这么做,你不怕留下彭三鞭,之后再威胁到解语楼吗?”   “所以这是我去北平的第二个任务,将新月饭店和顾少将绑在一起。”她笑的狡黠。   “这……”齐八眼前一亮,了然。   “你这丫头,好算计!”二月红也摇了摇头看她。   新月饭店若是和顾府能牵上线,在北平就可以说是一家独大了。凭借她和顾邵言的关系,这解语楼的生意,定然是不会差的。   “好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讲下拍卖会的事。”张启山截住话题。   “嗯,刚刚启山哥哥和我说了。我想,这次的拍卖会,很可能以盲拍的方式进行,所以提前和你们招呼一声。”   “盲拍?”二月红奇怪。   “对,我方才看了拍卖的单子,麒麟竭,蓝蛇胆和鹿活草,这三个草药虽说稀奇,但真正有用的人却不多。新月饭店的老板,是个商人。”她点到为止。   “你的意思是,为了不将三味药砸自己手里,新月饭店的人,将其进行盲拍,运气好的话,第一个就能拍到自己要的,若是运气不好,想拍到自己需要的那味药,就要三个都排下来?”八爷对这些到是精通。   “不错,但是很关键的一点。”皎月看着几人,“新月饭店不会在你拍好的时候告诉你你拍的是什么。”   “那怎么办。二爷。”丫头有些紧张的抓着二月红。   “没事,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只好你的病。”二月红安慰她。   “若是需要我,尽管开口便是。”张启山漠然开口道。   “对,虽然老八我资产不多,但二爷若要,到时候我自当尽力。”八爷也立下军令状。   皎月拖着粉腮,“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了?”   “九爷资产确实多,小月儿怕也是个小富婆。”齐铁嘴调笑。   皎月一翻白眼,“那是我嫁妆,不会动的。”她斜视着齐八,“谁和你说这些。”   “霁儿的意思,是她和新月饭店的关系。”张启山的耳尖莫名的红了一些。   “对啊!小月儿和那个新月饭店的大小姐那么熟,咱们可以,嘿嘿嘿。”齐铁嘴有些猥琐的笑了起来。   “我也不是说这个。”她无奈,“很不巧的是,我刚好需要麒麟竭。”   四人蜜汁沉默。   “你要麒麟竭做什么?”齐铁嘴奇怪。   “有事!”她垂下眼帘,乐书查到一些关于张家的事,其中就有麒麟竭和麒麟血,她自然要好好看看了。   “那这三味药,我们都要拿下?这银两,怕是不够吧。”丫头蹙眉。   “没事,有人给我们出钱。”皎月嫣然一笑。   “谁?”张启山有些紧张,该不会是……   “日本人。”她笑。   “日本人?”齐铁嘴一脸迷茫。   “我把我们出了长沙的消息告诉了日本人。他们,应该也在半路上了吧。”她撑着下巴,悠悠道。   “你的意思是,日本人也会买那药?”二月红说完就反应过来,长沙谁人不知丫头对他的重要性,日本人,怕是打上了丫头的主意。   “那你要怎么做?”   “自然是,财货两空咯。”她眨眨眼,满是俏皮。   “会不会太危险了。”丫头担心,“你……”   “放心,日本人的那些手段,我还看不上。况且,北平是我的地盘。”她摇摇头。   “可我还是觉得……”丫头眼里有些不同意。   “我说了不用担心。”皎月无奈,“日本人如此猖獗,我只是稍微%给他们点教训而已”。   “月儿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二月红拍拍丫头,皎月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她说能偷,绝对不会失手。   “这……那就麻烦你了。”丫头感激的看了眼皎月。   “没事。对了,明日你们和我一起去解语楼住着,我那里地方大,比旅馆住的叔舒服。”   “好嘞。”齐铁嘴拍手,“早就听说你的解语楼不比九爷开的差,今日得以一看啊。”   “对了,你的请帖呢。”张启山忽然想到。   “请帖?”皎月侧目。   “对啊,没有请帖进不了新月饭店的门。”齐八附和。   “我……没有请帖。”眨眼,卖萌。   一片沉默……   “那你怎么进去?”还是张启山定力最强。   “……”   “刷脸啊。”某人认真道。   “……”   又是一片寂静。   “好了,事情解决了,我陪霁儿回包厢,214,就在隔壁不远。”张启山握拳抵住嘴角,轻咳了一声。   “啊,不用了。”皎月立刻站了起来。她想拒绝的,方才的事,她可不想在经历一次。   “你不怕?”张启山反问。   “我……”她刚想开口说自己不怕。   “佛爷去吧,二爷这边有我。”齐铁嘴有眼界的插嘴,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皎月→_→   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出了门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就是一翻白眼一嘟嘴,心里怕怕。   ——————————————————————————   一夜过去   张启山在包厢到是没再对皎月做什么,只是揽着她让她好入睡一些。次日一早,列车员在包厢外喊人到站。皎月二人收拾好了东西,就到二月红几人的包厢里等着。   几人下了火车,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见不到解语楼的人。   “往外走些,我这次通知他们不要太过高调。”皎月低声。   几人又走了几步,没看见解语楼的人,倒是一块刻着“曲如眉”三个字的牌子,被人举得高高的,十分惹眼。皎月停下步子,往那边努嘴,“哝,那个就是新月饭店的招牌。”   几人了眼招牌,有些奇怪,“明明写的是曲如眉,怎么是新月饭店的人?”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终日劈桃仁,仁儿在心里。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皎月撇了一眼张启山,“这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可长得是如花似玉的,佛爷可要想清楚了,这次要是错过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现在拿着请帖过去,还有机会呢。”     张启山无奈的看着她,他本就是冒名顶替,先不说他对结亲毫无兴趣,再者,这皎月就在自己面前,要是真过去了,这丫头可就不知道又溜哪去了。果断庆幸她追上来了,要不然,要是真扮作彭三鞭和那个尹新月结亲,后果不堪设想。   “别闹。”   “哼。”她做个鬼脸,径直朝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走去。那男子身边围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女子。张启山几人跟在后面。   “皎皎!”那个少年看到她,立刻扑了上来。   “新月。”在张启山准备动手的前一秒,她口齿清晰的喊出了来人的身份。   “怎么样怎么样?那个彭三鞭呢。”尹新月摘下眼镜 ,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我丢半路了,短时间是不会见到他的。”她揉揉被撞到的肩膀。   “啊啊啊啊!你太好了!我爱死你了!”尹新月激动的抱住她蹭了蹭,又回身和听奴们一起商量。   皎月对着几人眨眼。“好了好了,你也别激动。这件事还要你爹的准许呢。”   “哼,我爹又怎么样,只要他不来,我新月饭店,谁都不会睬他!”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她笑。   “哦,对了,这几位是?”尹新月终于发现了被她遗忘的几位。   “这是我启山哥哥,二哥哥二月红,这是二哥哥的夫人,丫头。这是八哥哥齐铁嘴。”她介绍。   “你们好,我是尹新月,你们可以叫我新月,即然是皎皎的哥哥,那就是我的朋友。要是在北平遇到什么事,你们尽管找我。”尹新月扬起笑脸。   “说到事,我还真有一件要麻烦你的。”皎月忽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爱我了嘛……为何留言辣么少,嘤嘤嘤,宝宝努力的日更三千。求评论!撒娇打滚求抱抱! ps:明天去和那群小孩儿们斗智斗勇去了!祝福我吧! ☆、三点天灯      “怎么样?答不答应啊?”皎月翘着嘴角笑。   “你有什么打算?”尹新月皱眉,她虽然爱玩爱闹,但不证明她不在乎新月饭店,相反,她对这些生意上的事情,还是很有经验的。   “放心放心,我有分寸的啦。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新月饭店的名声有碍的。”皎月伸出三个手指头摆在太阳穴边上。“嗯?”   “答应答应,怎么能不答应。”尹新月翻了个白眼。“别说你帮了我,就算你没帮我,拼着咱俩的交情,我能不答应么。况且这生意,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嘿嘿,到时候,就麻烦我们可爱美丽的尹大小姐啦。”皎月笑容可掬。   “行,那我先回去打点,明日新月饭店,我恭候大驾。”她极有风度的拱了手,招呼着听奴就走。   “诶,小月,你和那个新月饭店的大小姐说了什么?”齐铁嘴见人走远,立刻发问。   “我……就是让她将明天拍卖的物品顺序给我啊,然后呢,还让她将药的底价提高那么一丢丢。”她眼中有些恶趣。   “你想做什么?”齐铁嘴有种不好的预感。   “都说了财物两空嘛,这刀肉,当然要剐的狠一些啦。”她站在张启山边上,笑得乖巧无害。   几人默……妹妹你这幸亏是自己人啊,日本人真的该哭了。   几人说话间,解语楼的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姑娘。”乐善带着两个人在边上侯着。   “嗯,先回解语楼,有事在车上慢慢说。”她点头。   “是。”乐善让开道,在前面引路。几人坐上车。   “根据长沙传来的消息,这两天陆建勋并未有什么动作。”乐善坐在前头,汇报道。   “只是日本人那边,好像打听到了佛爷离开长沙的消息,我们的人一打听到消息就汇报过来了。”   “日本人?”张启山皱眉。   “是,是日本军方的人,不过现在挂名在美国的商会,背后的人叫裘德考,是个美国人。在外行事的是一个女人,叫田中凉子。只是这次田中凉子没有过来,到是裘德考一个人来北平了。”   “裘德考如非必要,是不会出面的。这次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他们一定会让日本人替他出面。”皎月阖着眸子。   “是,下面的人查到日本商会的人已经住在了新月饭店。”   “日本人,新月饭店。”她皱眉。   “据说,是尹老板有意和美国商会合作。”   “哼,想得到好,果然是奸商。”她冷笑。   “那我们此次的行踪?”   “无事,他想卖国求荣,也要看我给不给他机会!”张启山双目锐利。   一路无话,车子缓缓驶进了解语楼。   “哟,这房子不错啊,比九爷的好多了。”齐铁嘴一脸满意。   “我这里可是专门请卢大师看过的,怎么可能会差。”皎月傲娇的嘟嘴。   “卢大师?就是那个特别会建园子的,一张设计图有价无市的卢高楼?”齐铁嘴惊讶。   “嗯,就是他。我用一把元代的匕首和他换的。”她有些可惜,那把匕首她还蛮喜欢的。   “看来小月在北平混的不错啊。”他摇摇头。   “嗯,我让乐善帮你们准备好房间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养精蓄锐,晚上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明天该怎么耍耍那日本人。”漂亮的眼睛眯起,像只猫儿一样狡猾。   “好。”几人应下,随着下人向后厢房走去。   皎月刚想走,却看见乐善站在一旁踯躅,“怎么了?”   “姑娘。”她看人都走了,立刻朝着皎月走进一步。“顾长官给您下了帖子,明日下午上门拜访。”   “邵言哥怎么知道我……”她脸色一下拉了下来。“谁透露的!”   “手下人被收买了,还请姑娘惩治。”   “你自己去领罚,那个人,扔那个地方去吧。”她面色自然。   乐善脸一白,有些惧怕,声线不稳,“是。”   “你是我带出来的,不要做出一些让我失望的事。”她神色淡淡。   “奴婢知道。”乐善脸色愈发惨白,自己私下的小动作……   “下去吧。”她冷淡开口。   ————————————————————————   次日,几人在解语楼吃完饭,皎月和张启山便坐车去了新月饭店。   “九姑娘,您来了。”听奴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   “嗯,来看看。”   “您还是之前的包厢吗?”听奴有些犹疑。   “怎么?”她奇怪。   “顾长官今日也来了,在平时的那个包厢。”听奴道。   “嗯?”她蹙眉,顾邵言的包厢就在她隔壁,她瞄了一眼张启山,面上风平浪静。   “大帅今日也来了。”听奴低声道。   皎月诧异的挑眉。   听奴一边领着二人去包厢,“大帅是和一个外国人一起来的。”   “裘德考?”她眉间紧皱。   “是,我听他们喊的就是裘德考先生。”她低声。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包厢到了,她点头示意。   “小姐说东西开场的时候送来,您可以先坐坐。”   “嗯。”她应声。   听奴行礼退下,皎月本来踏步向前,却被张启山一下揽住了腰身。她有些迷惘的抬头,张启山却面无表情的跨步进门。   “启山哥……”她小声的喊了一句,却不防张启山低头吻了上来,堵住了她剩下的半句话。   她的包厢有两把椅子,张启山却不放她回去,抱着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二楼虽说是包厢,但也只隔着一个隐约的帘子,隔壁的人只要想看,这边的情况,也是可以看的模糊。   “启山哥哥,你做什么。”她坐在他腿上,低声问。   “没什么,吃醋了而已。”张启山神色淡漠,吐字清晰。   皎月先是愣了一会,而后脸上慢慢浮上了一层红晕,粉粉嫩嫩,甚是可爱。   她轻咳了一声,转头观察四周。一楼的人,都不是什么大人物,她随意一眼就看清楚了。二楼包厢不多,五六个而已。只有两个包厢,一个用屏风遮着,影影卓卓的看个人影出来,另一个则是闭着大门,一丝不露。   皎月身后的就是顾邵言的厢房,只是现在他却没有过来打招呼。对面的,是一个满清打扮的人,看样子,有些像东北的那位贝勒爷。    大帅的厢房,她半倚着张启山,眼神在两个厢房之间游荡。   “怎么?”佛爷把玩着她的手,看她沉思。   “想知道大帅打什么主意。”她笑。   “不管他打什么主意,这三味药,我拿定了。”   “哼。”她轻哼了一句,不再说话。   楼下拍卖会开始了,妖艳娇娆的主持人,请审软语的介绍一件件古董。皎月看了一眼表示没兴趣,这些不算的珍品,她实在没感。当拍卖会渐进尾声,司仪表示进入最后环节的拍卖,三味药材——蓝蛇胆、麒麟竭、鹿活草。   这三件拍品采用盲拍的方式,不提前公布拿出的锦盒内是为何物。锦盒也会在三件拍品全部拍完之后,才送到各位得住的手中。   “这就是你的计谋?”张启山在她耳畔轻语。湿暖的热气喷在耳朵上,耳尖泛起了微微的粉红。   “才不,他们肯定这么打算,我的计谋在后头呢。”她也故意抬头和他咬耳朵。   张启山轻笑两声,没在说什么。   主持人见气氛被挑起,也就中场休息了一下。一楼的几人已经聊了开来。   “蓝蛇胆是蓝蛇的内胆。古籍中记载蓝蛇生活在极寒之地,通体幽蓝,双瞳金黄,身有剧毒,百年难得一遇,而蛇胆确实治病的良药。”   “那个麒麟竭是不是就是传闻中,吃了可以百毒不侵、驱虫辟邪的神药。”   “至于鹿活草,据说,宋元嘉年间,青州有个叫刘炳的人射到一头鹿。他剖去鹿的五脏,把鹿活草塞进去,那鹿就像跌倒了似的,又站起来了。刘炳秘密地收取此草栽种它,治好很多断折之伤。因而鹿活草俗称“刘炳草”,有起死回生、续命延寿之功效。”   这三味药的功效被他们夸大数倍,听得皎月抿嘴笑得欢快。   最后一轮的拍品,第一个锦盒宣布以起拍价为五十万开始拍卖,每次加价不低于十万。张启山听到开始后,毫不犹豫的按下响铃。一时间,铃声此起彼伏,毫不停歇,皎月看了眼对面厢房,屏风的那间是大帅,那另一间,到底是谁?   铃声响的不停,有一间包厢的人急了,直接喊着点天灯,皎月和张启山一看,是日本人!   “斗灯!”皎月喊道。   立刻有侍者提着一盏精致的宫灯挂在了包厢外。   那人似乎来了气,狠狠的按了几下铃声。皎月估量着他们的底线,到了二百四十万的时候,立刻停手。果不其然,对方跟了十万。   “恭喜日本商会以二百五十万的高价,拍的第一个锦盒!”主持人接到暗示,立刻敲响了小钟。   隔壁的贝勒爷一听价格,就呵呵的笑了起来。二百五?这真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不留言了……宝宝要嘤嘤嘤了。你们不爱我了?_? ☆、三点天灯下      有了第一次戏耍的经验,皎月二人他们心里大概有了些底儿。   新月饭庄这次的拍卖会请的客人身份都不低,身家也是不凡。但是一定要拍这三味药材的人并不多。就算是药材其中的一味,大家也不敢保证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份。他们大多是来凑个热闹,给新月饭店一个面子的。最具威胁的竞拍对象还是日本商会和那位大帅,皎月隐隐觉得,坐在包厢里的那位,有可能会改变局面。   “好了,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二场拍卖。”红衣妖娆的主持人继续上前。   皎月只顾着捣乱,却不想那边日本人停下了,大帅却开始点了天灯。   “大帅直接加上五十万!”屏风后走出一位副官,对着主持人道。   “嘶。”人群中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现在已经三百万了,这大帅,今天是要把面子从这里挣回来啊。”   “有什么好挣的,北平谁不知道他被架空了。”   “顾长官就在楼上呢,看看两人要怎么争。嘿嘿,这可是场好戏啊。”   “瞧着吧,顾长官可不是还惹得。”   楼下各人的声音传来时,皎月正无聊的趴在张启山身上玩头发。   “怎么,不担心?”   “担心什么?”她无辜的抬头,宝宝要说担心的话,我觉得我明天就会在长沙出现。   “药材。”某人面不改色。   “担心那个干嘛?要是被大帅拍到了,那不更方便。”她含含糊糊,意思却表达的十分清楚。   “我要追吗?”他沉下双眼看着电铃。   “不追。”她语气懒散。   在说话间,药材的价格又加了几十万。她眼角勾着那扇沉寂下来的门,心里腹诽,该不会是哪个丑的不能见人的家伙吧?隔扇门遮下视线,还保持神秘?   终于,价格以四百三十万被大帅拍了回去。地下稀稀落落的掌声,那扇屏风里走出了一个有些形容消瘦却略发阴沉的老人。目光灼灼的对着皎月隔壁的包厢,声音嘶哑,“小子猖狂,想要以下克上。”   一楼轰然,董大帅竟然亲自出来警告!皎月瞄了一眼那人,比她离开北平时消瘦了不少,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垂眸,人不为己,她也是因为被设计才出手。成王败寇,各得因果罢了。   “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何况,无冕之王呢。”隔壁清朗的声线传出,对此做了一个回应。   此时厅中却是一片寂静,没人敢在二人之间出声。   皎月眼尖,发现那个厢房晃过了一道影子。她拍拍张启山,推开他站了起来。   “时人见我恒殊调,见余大言皆冷笑。”她语调软软,但却在一片沉寂中炸开了锅。   时人见我恒殊调,见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明晃晃的打脸啊!   众人欲看清是谁出声,奈何帘子紧闭,除了是个女子,其它皆不可闻。   “啊,我想起来了,董帅里间坐的莫不是个外国人?”地下有人出声。人群被这个话题给吸引了,外国人!董帅为了军权,和外国人勾结在一起吗!   董元帅的脸,一下难看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裘德考,却发现人家根本不看他,只盯着皎月的那个厢房。   新月饭店的主持人在声音逐渐下去的时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拍卖会。   这一次喊价却不高了,但是皎月却发现,只要张启山喊价,除了日本商会,那个闭着的包厢必定会跟上。她眯起双眼,尹新月的消息说,这个锦盒是麒麟竭。但这是内部消息,虽然觉得他不可能知道,但心底总有一种声音告诉自己,这麒麟竭,绝对和他有关系!那个包厢的人,也一定知道,这个锦盒里的,是麒麟竭!   至于为什么不让她拍到,怕是真的和她的身世有所关联。是以,在张启山还准备按下去的时候,她摁住他的手。   “不用了。”   那人见他们放弃,也不继续追击,皎月便明白了,果然和她有关系。   她招来侍者,“去问问你家大小姐,那个包厢的是谁?”   “是。”那人立刻退了下去。   这最后一件拍品,因为皎月和那神秘人的推出,最终由日本人的手。   她示意了一眼在一旁侍候的伙计,“去盯着日本人。”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厢房,却不想日本人掀了帘子走出来。   “看来你们华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连个拍卖会,都让我拿下了两个锦盒。哈哈哈,我大日本帝国,果然可是统一亚洲!”   所有人的脸都沉了下来。皎月盯着那人,他明明可以走的,为什么忽然出现,还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灵光一闪,她看向董元帅的包厢,果然,人不见了。   “姑娘,动了。”   皎月立刻站了起来,“启山哥哥,你拖住他们十五分钟。”她面色严肃。   “好,你小心。”张启山答应。又摸摸她的头。   皎月立刻就出了门。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张启山掀开帘子走到台子前。   “哼,这位先生,我不算什么东西,但是我有两个锦盒。难道,你是因为拿不到锦盒,所以找我撒气吗?”日本人笑得猖狂。   “呵,撒气,我撒气只找人。你?你以为自己吃了几天中国菜,说了几句中国话就了解我们中国吗?”   “哼,以你们中国人的个性,过不了多久,就一定会败在我大日本帝国的手下。你们,迟早完蛋!”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也不想知道。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扶桑,曾是我中国的领土。”张启山说的豪迈霸气。   “好!”   “好啊!”地下一群人鼓起掌来。隔壁厢房的贝勒爷听他的话,也勾起了嘴角。   几人又是一翻你来我往,日本人为了拖延时间,提出了比武。   张启山正中下怀,他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一挑三。也不直接打败人家,只是逗猫狗一般,对着几人戏耍。   直到皎月的脸出现在二楼包厢。他才一击即中的,将几人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有点少,也没这个星期事儿多,天天做表格安排事情。宝宝好心累⊙﹏⊙大家谅解一下。前方求评论。话说你们是开学了,所以人少了很多吗? ☆、药材到手      张启山一招制敌,收招的时候,赢得一片掌声。   皎月一手撑着栏杆,从二楼翻了下来。眉眼清冷,“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还有胆子在我皇城地下捣乱。还不快滚!”   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赶紧狼狈逃跑。那日本商会的人白着一张脸,好不尴尬羞恼。   “你们这群支那人!如此不给我大日本帝国的脸面,哼,我就等着你们国家灭亡!”   张启山眼神一冷,刚要出手,就见到那人惨叫一声捂着手臂。原来那胳膊被人刺-入了一把匕首。   “若你还不滚,我中国的结局,你若想看,怕是没那个命了。”顾邵言眉目依旧温润,只是话语中多了一丝霸气森然。   那人捂着手臂,沉默的出了门。皎月瞄了一眼尹新月,闹得这么大场面,新月饭店竟然都没出面。看来,尹老板确实是个生意人,只是生意却不是这么做的。   她眼角一瞥那间紧闭的厢房,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朝张启山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退出了人群。这场拍卖会,算是无疾而终了。   两人退回包厢,却在楼梯口遇见了顾邵言。   “邵言哥。”皎月点头,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嗯,回来就好。”还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皎月微笑。   “这位是?”他的目光转到了张启山的身上,刚刚那些亲密的动作,他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可惜,他对皎月有欢喜,却不到非君不娶的地步。这个男子,气度不凡,对她也应是极好的。虽有不甘,但更多祝福。只是,添堵,总是要的。   “在下张启山,霁儿的未婚夫。”佛爷霸气侧漏。   “霁儿?”顾邵言侧眸,却也不再发问,“今晚八点,饕餮居,我和老秦几人帮你接风。”   也不待她回答,直接走了。   张启山磨牙,情敌见面,这人是对他下战书吗?只是佛爷只看到表面,却不知,这个年代,总有人喜欢扮猪吃老虎的,可谓是处处有之啊。   两人回到包厢,张启山就楼着皎月坐下。   “东西拿到了?”   “嗯,到手了。就在包包里。”皎月甚是乖巧的靠在他身上。   “现在做什么?”   “等。”   “嗯?”   “对面包厢的人,我总觉得有问题。”她懒懒散散的道。   张启山也抬眸看向对面。的确,门窗紧闭,却在他出手的时候准确的提价,此人,肯定有问题。   楼下的人群稀稀落落的走了,两人还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皎月捧着一小碗儿蜜饯吃的开心,偶尔也往张启山嘴里塞一颗。可惜佛爷不爱吃甜食,只觉得嘴巴甜的发苦。但他也不说,只要是皎月塞得,一个不落的吞-下。   皎月也当没见到他拧着的眉毛,吃完了蜜饯,又换了一碗豌豆黄和红豆糕。   等楼下最后一个客人走了,对面包厢的人,终于动了。   一个穿着藏青色马褂的少年先行出来,面容普通,双眼却极为有神。皎月顺着面容往下看,一双手搭在栏杆上,食指和中指颀长,她瞳孔一缩,果然!那天她看到的那个男人和他们有关系。   后面一个男人走出,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双目黝黑,虎目管鼻,端的威风堂堂。只是双手收在袖子里,看不清模样。   那人往他们包厢看了一眼,管自己离开。皎月拉着张启山,就要拦人,却发现张启山一脸肃穆。   “启山哥哥?”她有些奇怪。   “别去。”张启山低声。   “嗯?”皎月有些错愕,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那人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他低声。   “冲着你!”皎月双眸瞪大,有些不可置信。   “嗯,本家人。”他简明扼要。   本家?她忽然想到齐铁嘴说的,张启山本来是东北人,只是后来搬居到了长沙。本家人,等等!张启山,他姓张!   皎月忽然白了脸,张启山会和她的身世有关系吗?张家,张家!缠了一代人,还不放过她吗?   两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待到下楼,又有一个满清打扮的丫头在等他们,说是贝勒爷有请。   皎月打起精神,和贝勒爷会了一面。应承下来解语楼那对唐代的绘着百态牡丹花瓶留着给他,又从贝勒爷那里拿了一件信物,两人才回了解语楼。   一路无话,张启山一回解语楼,就回了房间。皎月也白着一张脸进了书房,派人去顾公馆告罪,将今晚的宴会推到明天。   一边又让人将鹿活草交给二月红,让人订了明日的火车票,将他们夫妻二人送回长沙。   齐铁嘴算了一挂,今日有惊无险,却异像横生。听闻二人回府立刻赶了过来。   “八哥哥,你来的正好!”皎月看到齐铁嘴,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今日出了什么意外?”齐八立刻问,佛爷一回来就回房,简直不可思议,一定是有变故。   “八哥哥能和我说说启山哥哥来长沙之前的故事吗?”她有些紧张。   齐铁嘴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张启山来自于东北长白山一代,他们的嫡支十分庞大,据说是个隐士的大家族。后来张启山的父亲看中了一个猎户的女儿,使她怀了张家的孩子。张家的规矩,这个孩子本来是要被张家杀掉的连同他的母亲,只是张启山的父亲用一只手的代价保下了孩子性命,带着妻儿离开张家。   后来张启山长大,他父亲被日本人的榴弹伤了,就那么去了。他也被日本人抓去当了劳工,后来千辛万苦的逃了出来,带着几个兄弟来到了长沙。慢慢白手起家在长沙闯出了明堂。不知道怎么入的国民-党,就这么当了长沙城的布防官。还有就是他家院子里的那尊大佛,是他用盗墓的手段移回来的,按照齐铁嘴的猜想,张启山之前可能学过盗墓的技巧。   皎月沉默的听完他说的话,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一室寂然。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字数少,等放假就多了。第一个星期事情比较多,大家见谅!到时候会补上的!!!宝宝今天对着学生吼了好几遍,嗓子都哑了,小孩子太不好管了。一言不合就要哭,宝宝还什么都没说,都是被同学给惹哭的。还有搭话的,无所事事的。求支招啊,,, ☆、梦回      皎月从齐铁嘴的嘴里就可以理清张启山的确是她要找的那个张家的人。东北,她撑着头,张家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她才回长沙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还对她的行踪如此了解。   天色渐暗,派出去的人探子也回来了。齐铁嘴也早已经走了,皎月独自坐在书房,桌子上摆着的是手下收集到的张家的消息。她有些犹疑,势力那么大的张家,她手里的资料,到底会不会有问题?想想,她又笑了起来。有没有问题,看了才知道吧。   看了消息,她才惊觉和她之前得到的消息有哪里不一样。张启山是从东北来的,那一族源于东北长白山一带,是个自中国历史开端时期就存在的神秘张姓大家族,他们从古墓中得到很多隐秘断代信息,并且守护着一个秘密,被称为“终极”。这个家族的人寿命很长,体质特殊,为了维护家族秘密和保持血统,他们从不与外界通婚,只有拥有“麒麟血”的才能成为族长“张起灵。   越看皎月越加心惊,这些东西,哪里是她能查到的?   张家虽然起源于东北,却扎根在广西,在广西一个隐蔽的小村子里,有一座张家古楼,那是历代张家核心人物所居住的地方。族长“张起灵”,就在张家古楼的最高层住着。但是张家古楼最奇特的地方,不是在于它反其道而行的建在一个龙脉的骨髓处,而是,他会移动。   一座会移动的古楼,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她咬着下唇,深吸一口气,继续看下去。   后来的事情,就是齐铁嘴说的佛爷的身世,只是里面写的更清楚。那个张家人带着只又历代族长才知道秘密离开了张家,而他付出的代价,除了一只极具有张家人标志的有着奇长二指的手,还有他一身下斗的功夫。   资料就这么断层在这里。皎月撑着头,那个人想让她知道这些,是为什么?明显的一些机密,让人知道,只有两个可能。   一,不小心漏掉。   二,想拉她下水。   她思来想去,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拉她下水!   但是她有什么资格,又或者,拉她下水后,谁能得利?她除了张启山,并不认识任何一位张家人。   一个大家族,就算是同父同母,也不一定没有利益纷争,更何况按照消息上来说,张家的族长,权利十分大,可以称得上是一言堂。   那么,就是党派之争了。   她有些疲惫的趴在桌子上。   宫灯里火焰一点点的忽闪,一灯如豆,满室清冷。   ———————————————————————   “琅嬛,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拿着长剑,指着地上的红衣女子。   “为何逃不掉,我都逃了这么久,你们不是才抓住我吗?”她冷笑一声,“还有,我母亲葬在哪里,你怕是也不知道吧?我们逃了二十多年,你还不是找不到!”   “哼,你以为我张家会放过你们?我告诉你!你们家族,就是我张家养着做药人的!”   “我追求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她眼中似有恨意。   “哈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别忘了,你们一家都是我张家从小养到大的药人!你们家族的人,只能和我张家拥有麒麟血的人成亲!你的孩子,必须要有我张家的血脉!”   “呸,你们这群衣冠禽,兽,我的母亲没将我交给你,我的孩子,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回那个狼窝!”琅嬛踉跄的站了起来,红衣妖娆,露出了身后一个两岁大小的男孩儿的身影。   “这可由不得你!”那人提剑便上,琅嬛撑着一口气,和那人缠斗在一起。小男孩一脸木然的坐在地上,扯着手里一张青色的破布。   “琅嬛!束手就擒吧!这个孩子,我今日一定会带回张家。哼,你以为你把女儿送往大漠,我就会放过她吗?我告诉你,她身上的药效,是我们做出来做完美的做品。我们张家,是不会放过她的!”   “我告诉你张起灵!不要以为你是张家现任组长就可以为所欲为,再大漠,我明教就是王!”   “拭目以待!”他得意一笑,似有胜券在握。   琅嬛已经没有气力了,双刀被他的剑打落,隐身也被扫了出来。   “阿纪,快走!”在最后,她只来得及回首对着孩子喊了一句。   那孩子木然的眼里,蓦然亮起了一道光,又忽然黯淡了下去。皎月只来得及看清楚,他被男人夹在腋下,黑色的眼中,落下一滴泪来。   娘亲,对不起   ……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一些,余下明天补!!,不行了,太困了!明天至少五千字,大家监督啊 ☆、张家起灵      “姑娘,有客来访。”乐善敲着书房的门。   皎月睡得迷迷糊糊,有些恍然的抬头。   “姑娘,有客来访。”   昏暗的书房,只有桌头一盏微黄的灯光闪烁。她蓦然清醒,窗外已是星辰满天,这个时候来客……   “请他进来。”声音有些喑哑,她抬手喝掉已经凉的刺骨的茶水。双眸明亮,心中有些好奇,有些紧张。   来的人,不是早上她见到的那两个的其中之一。而是一个面容清秀,肤色白皙的男子。气质有些清冷,不是很高,黑色的头发柔软的披在额前。身上是一件黑色的棉袍,绣着麒麟暗纹。她注意看他的手指,食指和中指奇长,她见过的那两人,还要长一些。   “张家人?”她双目冷然。   “是。”   皎月盯着他 ,他和今天见的那两人,气质很不一样。那个少年虽然年纪小,但眉目间的戾气,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更不论是那个男人了。   而这个人,他的眼神很坚定,很透彻。似乎没有事情,可以让他有所动摇。   “这些,是你给我的?”她的目光划过桌面上的资料。   “不是。”   “是我上午见过的那两人?”她皱眉。   “嗯。”他点头。“张起灵。”   皎月眯起双眸,“你是张起灵?”   “是,我是这一代的张起灵。”张起灵和她四目相对。“我希望,你和我回一趟张家。”   “理由?”她挑眉。   “异瞳。”张起灵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据我所知,你有麒麟血。”她盯着张起灵,“你知道异瞳的事?”   “是,只有麒麟血,才能当张起灵,也才知道异瞳的事。”   “为什么要我回张家。”   “和我成亲。”他面无表情。   皎月一脸窘态,wtf?   “和我成亲,然后,保住张家。”   眨眼,再眨,“我……认识你吗?”   张起灵皱起眉头,“我叫张起灵。”   “……”   “我不会和你成亲。”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别忘了,我们有婚约。”张起灵一脸严肃。   “婚约?”ex喵?什么鬼?   “每一代言家人和每一代张起灵的婚约,难道你父母没有告诉你吗?”他目光锐利。   “呵呵。”皎月想呼他一脸,宝宝一个天宝年间的纯正唐朝人和你有婚约,你是逗我还是逗我还是逗我呢?   “你想拒婚?”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我说,你确定你知道异瞳的全部事情?”她勾起唇角,笑得妖异。   “不清楚,但是上一代族长让我一定要迎娶这一代言家的女儿。”他面无表情。   “言家的女儿。”她低头笑了一声,“为何言家的人不在张家古楼?”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言家人从张家古楼分离出去,但是每一代的言家人都要和张家的族长成亲。只是……”   “很久没见过言家人了吧?”她看他。   “是。”   “多少代?”   “四代。”   “真可惜,我不信言,我信陆。”她笑的风轻云淡。   “你什么意思?”张起灵盯着她。   “我自小长在大漠,十五岁来到长沙,十八岁在北平。我姓陆,我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师父。哦,我师父还是个男的,长的很帅。”她语气愈发轻柔。   “言家消失几代,我们早有猜测他们改名换姓搬走了。但是你的眼睛骗不了我。”张起灵抿直唇角。   她笑,伸手一招,球球灵活的跳到她怀里,圆圆的猫眼和她潋滟的桃花眼对着张起灵,“那又如何?我姓陆。”   两双鸳鸯眼盯着他,张起灵站了起来,“我知道了。”   皎月缓缓靠在椅背上,“张起灵,你们张家,是不是要完了?”   张起灵没有看她,转身作势要走。   “我可以陪你回一趟张家。”她摸着球球的毛,没有看他。“但我有一个要求。”   ——————————————————————————   次日一早,两人同时走到餐厅吃早餐。张启山四人早就到了,齐铁嘴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和张起灵,眼神不住在两人之间转悠。   皎月侧头对着下人,“给张先生添张椅子。”   “是。”立刻有人搬着椅子上前。   皎月坐在张启山的身边,右手边是丫头和二月红,左手边是齐铁嘴。下人将凳子,添在齐铁嘴下首。   张启山在见到张起灵的一瞬间,眸色就有些暗沉。   “介绍一下,张起灵。”皎月没有多说什么。   齐铁嘴看了眼张起灵,又看了眼张启山,“嘿,起灵启山,佛爷这该不会是你兄弟吧?”   “老八!”   “我是言姑娘的未婚夫。”张起灵自当没听见齐铁嘴的混话。   几人茫然,只有张启山神色诲明的看了眼皎月,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张起灵先生,我说过,我姓陆,不信言。”皎月有些咬牙切齿。   “……”   “别忘了我们昨天谈的条件!”她威胁。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撇开眼,看向张启山。   “你就是张重锦的儿子?”   “是。”   “你,很好。”说完,他谁也没看,低下头,开始吃早餐。   皎月气呼呼的瞪他一眼,安慰性的给张启山夹了一个素丸子,低头喝粥。   张启山脸色变了又变,到底还是没说话,沉默的拿起了碗。齐铁嘴看三人,和二月红对视了一眼,也埋头吃了起来。   一顿饭,气氛压抑的吃的索然无味。齐铁嘴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多嘴,要不然,那盘素丸子就是自己的了!宝宝不管,佛爷的脸那么臭,宝宝连筷子都不敢夹。他偷偷觑了一眼二月红,还是一脸温柔的夹菜给丫头,二爷,为何你能吃的下去?   哦,我家丫头身子不好,这菜不错,很合丫头的口味。   八爷,卒。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一张,晚上还有!么么哒,最近降温,大家要照顾好自己呀!宝宝今天短裤短袖一下楼,冻死我了,但是!这种天气睡觉好苏胡!!!话说有木有玩暖游的?加个好友呀!宝宝今天玩了一个手游叫阴阳师,感觉画面好美,然后,配音好赞啊!!!晴明看起来好像源明雅,可能是服装的原因。这里表白源明雅,真的蛮帅的,不过我的男神还是卡卢比,据说令狐伤更帅?漠北第一美男? ☆、弟弟      “霁儿。”   吃完饭,皎月让下人整理了一间客房给张起灵,刚要回屋,张启山就叫住她。   “书房说。”她示意,她也有事想要问张启山,关于她的秘密,她从来不想瞒着他。   “好。”   两人来到书房,地龙烧着,房间十分暖和,皎月帮他脱掉外套,张启山坐在椅子上,皎月放好衣服,一把坐在他腿上,把头埋进张启山的怀里,双手勒着他的腰。   “怎么了?”张启山摸着她的头,本来到了嘴里的话,绕了绕弯,还是没问出口。   “启山哥哥,你说,我到底是谁呢?”她抬起脸,有些茫然,眼睛睁大大的,活像只被主人扔下的小狗,可怜无助。   “怎么了?”   “你说,我该不该去把我的身世搞清楚呢?”   “你想知道吗?”   “其实,当陆皎月也不错吧,不一定要去当霁儿。可是,启山哥哥,我才知道,原来我有个弟弟,他……他可能还没死……”   “你说什么?”张启山惊鄂,又猛然想起他昨天想到的,父亲说的那些话,“霁儿,你……你是不是,姓言?”   “我不知道。”她抓着张启山的衣襟,眼里沁满了泪,“启山哥哥,我不知道。”   张启山不忍,轻轻抱住她,“没事的,没事的。”   他脑海里想起来父亲在他小时候说的故事。   故事是讲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儿叫言清纪,从小在一户姓张的人家长大,张家是个世家,若是算历史,能追溯到很久远之前。男孩儿的地位十分特殊,堪比族长的待遇,却又没有族长的权利。他经常被同龄的孩子们欺负,没有人为他出头。虽然有奴仆,但是他也不敢随意使唤。那个孩子,特别乖,也特别怪。他学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永远比别人快一步。但是他却从来不学下斗的技巧,师父们也不教他。   张家人分几类,一类学下斗,祖上的手艺;一类学经商,保持生计;一类经营调动,大多是长老。剩余一类,便是在最底层做杂事和生计的普通人。   但是那个男孩子,十五岁之前,却不属任何一类。他无所事事,却可以参与长老的会议,他武功不高,却有高手保护一起下斗,他会经商,但他懂得藏拙,虽然这是之后发现的。   男孩儿一直想要逃出张家,但是没有人发现。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算计张家了,可是,谁回去在意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儿呢?   男孩儿十五岁的时候,张家内部发生了一次重大变故。当时的皇帝要求张家派出大部分精英去盗一个斗。张家虽然不惧皇帝,但也不能当面违抗,况且那个斗里面的东西,对于张家人来说,十分的诱惑,于是,张家族长决定,接旨而行。在圣旨来的前三天,男孩儿病了,十分严重,张家人平日里对他的身子不是很在意,但这次却十分宝贝那个男孩儿。并未让他参加这次活动。   他们派出了所有张家能称的上号的好手,就连族长也跟着去了。张家古楼,就剩下几个长老,和一群或年迈的或柔弱的老人和女子。   但是这个活动,却是皇帝布下的局!皇帝觊觎张家的势力,也害怕张家的能力。在墓里布下了一场大局!   张家的人手,折了一大半,出去了两百多号人,回来的,却不足三十余人。可是等他们回到张家的时候,张家古楼,却几乎被屠尽了。除了几个长老和男孩儿,就只剩下一些拥有麒麟血的男孩儿女孩儿。   张家组长怒了,他动用了各地张家的人手,挑起了战争,皇帝死了,国家乱了。但那却弥补不了张家的损失。   那个皇帝死的那天,那个小男孩儿不见了。三个月后,他才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只是,他的身子越加不好了。   从那开始,男孩每隔半年,都会消失一两个月,回来以后,就变得越来越阴沉,人也越加瘦弱。若是说十五岁之前,他是高洁如月,那十五岁之后,他便贱如尘埃。   这件事,直到他成亲的那年。和他成亲的,是一个具有麒麟血的女孩儿。据说,在张家,有麒麟血对于男孩儿来说,是一种荣誉,因为他们可以凭借这个当上族长,但是女孩儿,却是一种悲剧。因为他们只能用来在下斗的时候,当成一种工具。   当知道可以成亲,不再被当成一个容器的时候,那群女孩儿使尽了所有手段。即使嫁给一个低贱的人,但至少有一个正常的人生,不是吗?   男孩儿要娶的女子很美,但不善良。她不笨,相反,她很有头脑。她会给男孩儿准备饭菜,缝制衣裳。一年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儿,很正常,没有奇长的手指,没有麒麟血。   张家的族长很生气,因为他们的试验品失败了。于是,他们逼着男孩儿又娶了一个女孩儿。   这个女孩儿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样子,普通的性格。但她的孩子,却不普通,因为,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拥有了麒麟血。   于是,张家的族长乐疯了。他疯狂的让男孩儿去和普通人上,床。   这件事并没有进行的很顺利,因为在男孩儿第一个妻子再次怀孕的时候,男孩儿杀死了族长。   但是那时候,他已经娶了四个妻子了。   他的第二个妻子,被族长给杀了,因为族长想要拿那个孩子做实验,那个女人不肯,于是,族长一剑杀了她。她死前看着那个男孩儿。   “阿纪,帮我和孩子,报仇。”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报仇吗?言清纪看着手里的药丸,诡谲的笑了。当然要报仇了。   族长的死,让张家陷入了惶恐之中,因为当时所有麒麟血的孩子,都死在那次下斗中,没死的,也半残了。现在有麒麟血的男孩儿,要么还没长大,要么,永远也长不大。   男孩儿的其它妻子并没有再生孩子。他的第一个妻子,生下了一个女儿。异瞳,他的手划过女儿的眼廓,该死的药人!   男孩儿,现在应该成为男人了,他在那群小男孩儿里挑了一个,对着众人道,那是他们的组长。长老会的人不同意,男人只是笑。然后,看着那群人一个个倒下。   “你们不是想要长生吗?”他笑,笑得冷酷,笑得狠戾,“我的血味道如何?我儿子的血肉,味道如何!”   那群长老死了,因为他们吃了用男人和他儿子的血肉做的长生药丸。   男人扶持着那个男孩儿长大,统领张家。他一边找着自己的姐姐,一边疯狂的想要找到书籍让自己的后辈摆脱药人的命运,却发现只有和张家人成亲,才可以生出正常的小孩儿。   他放弃了,但是他有又一个疯狂的决定。他让那个男孩儿和自己的女儿成亲,然后将她送离张家。他以为这样可以断绝药人的继承。   可是现实又一次给予他打击,他的重孙女的女儿,还是异瞳。他的姐姐,在十五岁的时候,失踪了。他被打击的一蹶不振。   这个时候,他的妻子站了出来,毅然决然的带着外孙女搬到张家之外的地方。他们约定,当孩子出现了异瞳,就将他们送回张家。   几千年过去了。他们一直遵守这个规定。男人的妻子死了,女儿死了,外孙女也死了。张家族长换了一代又一代,但是男人还活着,他他还在想办法断绝这个畸形的关系。   直到两百年之前,言家再也没有送女孩儿过来了。有人说,言家的女儿死绝了,有人说,言家背叛了约定,不会送人来了。   男人没有出声,没有动作,只是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留书一封,再也没回来。   过了几年,张家的族长死于意外,下一任族长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又开始了长生的秘密实验。   张家人,一个个少了。大家开始惶恐,又止不住兴奋。直到张启山父亲那一代,他的父亲爱上了他的母亲。也不想再在那个丧心病狂的张家待下去了,于是舍了一条胳膊,叛出了张家。   他的父亲告诉他这个故事,却没有告诉他结局。知道他快死的时候,他才从父亲口中,知道了完整的故事。   张启山搂着皎月,如果皎月知道她的弟弟曾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她会怎么办?   他心底又有一丝庆幸,庆幸她没有被张家的人找到,要不然,她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一想到张起灵,想到她疯狂的弟弟,张启山的眸子里,又是一翻风云变化。   不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安好,不会让你受伤,不会让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我爱你,只想给你最好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看电视剧,宝宝觉得懵逼了,然后,后面应该是自己开的原创的东西了吧。换一条线走,不走电视剧了。这一章你们能看懂吗?就是弟弟的悲惨一生,弟弟不是小哥,小哥也已经出现。 ps:我总觉得小哥的性格有个转化的过程,所以,这个吻小哥和盗笔里面的性格可能会有些不一样,大家见谅。看着玩,别较真就好。 ☆、再下矿洞      “佛爷,八爷找到入口了!”张副官从拐角跑了过来。   皎月拿着地图看了一眼张启山,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从北平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二爷因为日本人的逼迫和不择手段的骚扰烦不胜烦。几人本想直接将丫头的病治好,奈何日本人想通过陈皮将吗啡注射给丫头,让她看起来像是恢复元气一般。   只是丫头的病从一开始就说定是由婧儿一手包办,就算是二月红也不敢违逆半分,哦,你说陈皮?他敢吗?   陈皮趁着裘德考不在的时候,将他的特效药拿了一瓶给婧儿。婧儿的脸就黑了下来。   “胡闹!这哪里是特效药!分明就是催命符!”甜美的小脸一般,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陈皮一听这是催命符,心里不由恼火,日本人竟然拿师娘的身体开玩笑!   “吗啡我倒是没听过,但这个,在医书上,被称为阿芙蓉。在魏晋时期,叫做……五!石!散!”她一字一顿。   “什么五石散!”二月红本是来问婧儿关于丫头身体的事,没想到听到了这个话头。   “陈皮从日本人那里拿来的,据说是特效药。”婧儿抬起下巴,点了下桌上玻璃瓶里的白色注射剂。   二月红饱览群书,怎么会不知道五石散这种东西!   “师父,这东西我没有给师娘用。”陈皮赶紧解释,“我是偷过来的。”   “日本人那里?”二月红皱眉。   “是。”陈皮点头,“不过师父,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们这么紧张?”   “五石散又称寒食散,其药方托始于汉人,由魏人何晏首先服用。关于寒食散中的“五石”,葛洪所述为“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也”,隋代名医巢元方则认为是“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尽管“五石”配方各不相同,但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实际上是一种慢性中毒。传说何晏耽声好色,服了五石散后,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在他的带动下,五石散广为流传。然而,许多长期服食者都因中毒而丧命,唐代孙思邈呼吁世人“遇此方,即须焚之,勿久留也。”   婧儿背着五石散的简介,“服此药致羰而死者,有裴秀、晋哀帝司马丕、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北魏献文帝拓跋弘等,学者皇甫谧则因服散而成残疾。其风自魏晋至唐,历五六百年而未中断。”   她顿了一下,“古代的皇帝想要长生,所以让术士炼药,基本练得就是这五石散,但那不是什么好药,而是慢性的毒药。”   “岂有此理!”陈皮发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双眸通红,“我去杀了那个日本人!”说完就要往外走。   “站住!”二月红喝道,“你杀了他,有用吗?”   “难道就让他!”陈皮说不下去,只能愤愤的坐了下来。   “你去请解九爷过来。”二月红眼里布满冰霜。   “师父!”陈皮不满,师娘都被欺负到这份儿上了,找解九有用吗!   “你还听不听我的了!”二月红瞪他。   “是。”他不甘心的点头。   婧儿看着两人的互动,叹了口气,陈皮对他师娘看的太重了些,心里有些闷闷的,她脸色也有些诲明。   “记得把姐姐也叫过来。”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陈皮只是应了声,转身就出去了。婧儿神色也越发阴沉。   等九爷和皎月到了红府,婧儿已经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五人商讨了一下,解九出了计策,让丫头假死。第一,她身体不好,第二,婧儿制药也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这第三嘛,就是让那些人以为丫头死了。婧儿是丫头的主治大夫,丫头一死,婧儿在责难逃,解府和他就有了嫌隙。再后,皎月和张启山又有婚约,二月红和张启山也不会好。   二月红一示弱,陈皮又起来了,日本人那里的钉子,就这么种下了。   直到要走之时,皎月淡淡的对着二爷说了一句,“日本人怎么那么清楚丫头姐姐的病?”   二月红有些疑惑,待晚间才忽然恍然,前些天四爷夫人突然上门拜访,那时候,丫头还和他说了一句。   四爷啊……   这九门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于是,半个月后,红府的丫头夫人红颜早逝,陈皮大闹张红二府,叛出师门。二爷心如死灰,一震不起。红府和张府解府暗生嫌隙,陈皮在陆建勋和日本人的帮助下血洗四爷府邸,九门的平衡,被打破了。   而二月红则是在“送葬”之后的晚上,偷偷潜进了张府,他在自家祖坟里,看到了一个盗洞,有关于那个矿山。   看完了祖辈留下的资料,二月红心中的压抑被彻底激发。他同意和张启山等人一起下斗。   皎月这一阵子都住在解府,张起灵被他们带回了长沙,但不得不承认,张起灵是张家族长,不管张启山如何心不甘情不愿,也还是将其奉为上宾。至于为什么不住解府?你以为张启山为什么将他带回张府?   皎月当初给张起灵的要求,就是让他陪几人一起下斗,她总觉得那个斗里,有她想要了解的真像。   于是,几人一合计,让八爷当先锋,先去暗探一番,而后确定时间,带上伙计和家伙,再下一次矿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真的不是宝宝不更,先是在忙一些学生的安全信息,然后又要忙家长会的事,修改发言稿,组织家委会。然后这两天还来台风!!,关键是停电!妈蛋!今天蹭了WIFI发的,大家别拍我! 中秋快乐,皎月给大家分月饼! ☆、洞内奇景      齐铁嘴得了洞穴入口,带着一伙人下了矿。   “这里,是不是太干燥了些。”皎月看着头顶的石头。   “气温比外边要高很多。”张起灵虽然有些沉默,但该说的东西一样不落。   “小心些,怕是有古怪。”张启山拉着皎月的手,往里面走。   这条矿道有很多石头,或者说是石块。张府的小兵们一个个安安静静的跟在他们后头,不敢有丝毫懈怠。   “佛爷,前面有很多入口,一个接一个的洞口,不好分辨。”张副官探了前方的路,回来告知众人。   “很多入口?”张启山皱眉。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二月红看着手中的地图。   “怎么解?”   “我们腰上牵着几条线,慢慢走进去,洞口虽多,但我们一路做记号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二月红拿出几个镂空的铁球,里面是细细的丝线,只要抽出一根绑在身上,至少能够走出千米。   “不用那么麻烦。”皎月掏出几个铃铛。“这个是子母蛊,一个母蛊有一窝的子蛊,我们每人带一个铃铛,要是迷路,只要摇一摇铃铛,母蛊就有反应,不会迷路的。”   齐铁嘴一乐,“嘿,小月你还真有好东西。”   “哝,婧儿那里要来的,她净知道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皎月皱皱鼻子,不由自主的对着几人撒起娇来。   “那我们一人拿一个进洞。”张启山率先拿了一个铃铛。   “等等,我们分组进去吧,一个人怕出事了有危险。”张起灵阻止。   “这……”二月红有些踯躅。   “我和霁儿一组,老八武功不行,就和副官一组,二爷对洞内熟悉,就委屈族长和二爷一组了。”张启山迅速的分组。   皎月还没反应,他就将铃铛扔给了一同前来的几个小兵。“守在这里,等我们出来。”然后拉着皎月就进了一个洞口。   二月红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张先生,请。”   张起灵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向另一个洞口。   八爷也摇摇头,拿起一个铃铛由副官陪着,进了剩下那个洞。   “其启山哥哥,你是不是吃醋啦?”皎月眉眼如画,波光潋滟。   “什么?”张启山眉头都没动一下,拿着地图头也不回的问了句。   皎月小声的哼了一声,不开口。盯着四周的墙看。   这个甬道不宽,两人并排走的话有些挤,她走在张启山后头,一只手被他握着。张启山的手很大,干燥粗糙,有些薄茧。握着却莫名的安全。皎月盯着他们相握的手看了又看,忽然有些恍惚。   她蓦然踉跄一步,撞上了张启山的背。   “怎么了!”他有所感觉的回过身,揽住皎月瘫软的身子。   “启山哥哥,我,我觉得……没有力气了。”她小脸红扑扑的,浑身发软。   “霁儿。”张启山看她的样子,心知不好,想将她抱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她-缠住了。   “启山哥哥,霁儿没力气了,你能不能抱抱我。”女孩儿趴在他怀里,眉眼娇媚,女儿香盈满怀间,如兰似麝。   “霁儿。”他眉眼焦躁。这分明是中了□□。   “启山哥哥,霁儿好难受啊,你能不能亲亲霁儿。”皎月难受的在他怀里乱动,红唇微启,一直凑向张启山的脖颈。   “别闹。”张启山单手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按在怀里。在心里计较了多次,才一狠心,一手按向她后颈,皎月只觉眼前一黑,人晕了过去。   张启山揽住她的身子,想了想,还是摇了腰间的铃铛,子母蛊有所反应,他沿着原路慢慢走了回去。   他怀里的皎月,却在他转身的瞬间,勾起了一抹妖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去字数会少,但是会更。大家么么哒,我回来了 ☆、神秘人      张启山抱着皎月,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到原地,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半个小时,却看不到当初那个入口。   皎月在他怀里气息微弱,脸色也愈发苍白。他有些心急,为何他在洞里这么久一点事儿也没有,她却变的越来越虚弱?   看着手里的蛊虫,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解,明明又反应,走的洞口虽多,但绝对没有重复,可是为什么还不见出口?   心思一转,难道,洞里面有什么在影响他吗?那二爷和八爷他们呢?会不会出事?这样一想,心中又多了几分焦急。   看着眼前的矿洞,他心中一沉,赌一下吧!   温柔的将皎月揽在怀里,张启山大步向着右边的矿洞走去,每次拐弯,他都走最右边的矿洞,没走多远,他就发现,前面似有亮光。   小心的将皎月放在地上,他握住手里的枪,警惕的走了上去。   “二爷!”张启山看到人,颇为惊喜。   “佛爷!你也在!”二月红眼里闪了一丝光亮。   “我发现蛊虫没用,就赌了一把,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二爷了。”他点头。   “月儿呢?你们分开了?”二月红发现皎月不在他身边。   “在里面,我怕有什么危险,所以没让她出来。”张启山答道,“霁儿不知怎的,突然晕倒了。”   “晕倒?”张起灵挑眉,“这矿里有东西。”   “我也这么想,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他点头,边往回走。   二月红跟在他身后,回到洞内,只是地上碎石散落,干燥寂静,却没有了皎月的人影。   “霁儿!”张启山错愕的看着空旷的矿道,那一身红衣的小姑娘竟然没了人影?方才他明明将人放在这里的!   “人不见了。”二月红面色肃穆,他和张起灵是看着张启山从这个洞口里走出来的,他相信张启山不会放任皎月不管。“有人来过。”   “没有声音,没有痕迹,你确定?”张起灵看着四周。有些警惕的看向张启山,“我是谁?”   张启山抿直了嘴角,眼里窜起一团火,“族长。”   张起灵挑眉,看看地下,又看看四周,然后,抬头看了眼洞顶,突然厉声喝道,“小心!”   他极其敏捷的推开张启山,身后的刀一下劈开了掉下来的那团东西。   那是一个脸盆大的虫子,和蜘蛛很像,却又生了一身硬壳,被他斩落,还扭着身子想要过来。黑色的血液滴在地上,升起了一阵烟雾。   几人捂住口鼻,退到一尺之外。张启山抬头看去,顶上已经密密麻麻都是这种东西了。二月红一时惊惧,他们在张启山来之前检查过几个洞口,都没有异样,“它们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这东西,毒性很强。”张起灵冷静的看着朝他们涌来的虫子。“应该是刚刚跟着你们来的。陆姑娘的失踪,应该和它们有关系。”   “霁儿?”张启山眉目冷冽,“霁儿说过,这个矿和她身世有些关系,和张家应该也有关系,难道是她引来的?”   张起灵点头,“可能,不过陆姑娘已经不在这里了,它们的目标,应该就是我们了。”   “不过是一群虫子,何惧之有。”二月红冷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难为婧儿想得到,做了一些药防范,试试?”   “可以。”张起灵点头。   二月红将手里的锦囊拆开,取出一颗紫色的药丸,用力碾碎后抛了出去。那些虫子先是退后几步,后又疯狂的涌了过来。几人对视,立刻往洞口跑去,没跑几步,就听见一两声哨响,后头的虫子潮水一般的退了开来。   几人站定,有些犹疑。   一声清越疏朗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几位贵客莅临寒舍,何不出来一见?咱们手谈几局,把酒言欢如何?”   三人对视,俱从眼中看到了惊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依旧台风,虽然不用上班很开森,但是,宝宝不想要台风啊! ☆、见到弟弟      张启山三人站在洞口,对面是一个意气非常的男子,穿着一套月白的汉服。(月白是蓝色!月白是蓝色!强调一遍!)黑亮垂直的发用玉石的发冠固定在头上,斜飞的英挺剑眉,一双桃花眼,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颀长的身材,清寂冷然却又盛气逼人,男子就那么站在那里,怀里抱着皎月,神色似笑非笑。   “阁下是?”二月红见两人神色不对,率先开口。   “言初纪。”男子抱着皎月,目光沉沉浮浮。他没有看向二月红,只盯着怀里的皎月,瓷白的脸半掩在影子里,有些是似而非。   “几位客人初次来此,言某自然盛情以待。”男子抬头,看向张起灵,眼睛划过他的奇长的二指,“只是我言家和张家早已定下契约,至二十年前起,再无瓜葛,只至此不见。张家的人,还请自行离去吧。”   “先生便是言初纪!”张起灵有些惊喜,向前一步,“张家已到强弩之末,张起灵还请先生大量,助张家度过此关。若是先生有何要求,张起灵自当尽力!”   “你是这一任的张起灵?”言初纪抬眸,忽又笑了笑,“张家的灭亡是迟早的,若不是我痴心妄念,张家早就在几百年前就灭了,那还能到现在。”   “先生!”张起灵言辞悲切。“先生是长辈,又得秘术,还望先生救张家于水火。”   “罢了罢了,你走吧。”他小心的环着皎月,“你们二人,跟我来吧。张家那小子,你回去吧。张家的灭亡本就是常理,哪有长胜不败的道理。”   张起灵欲上前,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张启山抿直了嘴角看向言初纪,他小心翼翼的抱着皎月,温柔的看着她,眼中的柔和根本不想父亲口中所言的那个狡诈疯狂的男人。他目光幽深,没有开口。   “来吧,这边请。”言初纪说完,便管自己先行。   二月红示意张启山,见他点头,也跟了过去。   几人兜兜转转,来到一个青铜门前,男人只是伸手一推,门边开了。   “请。”他朝二人示意,抱着皎月先一步进去。   青铜门后是是一条很长是石道,走了一柱香左右,一座巨大的别院,便出现在眼前。假山清泉,绿树环荫。还有一座座亭台楼阁,十步一景,煞是精妙。   二人眼中颇有震撼。言初纪口中传出几声古怪的声响,立刻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出现在视线中。“带大小姐去盈袖阁。”   那女子沉默的接过皎月,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二位,跟我来。”他伸手示意。两人跟着他慢慢踱步到了一处水阁。   “请坐。”言初纪招手,有仆人送上瓜果糕点,又退了下去。   “二位想问什么,便问吧。”他捧起一杯茶,看向两人。剔透的琉璃眼,犹如在湖水中浸过,清澈透明。   张启山和二月红对视一眼,沉默了半晌,“你是霁儿的弟弟。”语气肯定。   “是。”他点头承认。   “你知道我们的事情。”二月红看他。   “我虽不在长沙,但长沙的动向,没有我不清楚的。”他承认。   “那你可知日本人为何对这个矿洞这么在意?”张启山直接问道。   “我以为,你会问我阿姐为什么会晕倒。”言初纪低头一笑。   “那是你的把戏,我知道你不会害她。”张启山答,心里却没有什么底。   “我,害她?”言初纪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总归是一脉相承,血肉至亲。害她不至于,但是你不怕我对她做实验吗?”   “你会吗?”张启山眼神冷厉。   “为什么不会?你不是想知道日本人为什么关注这个矿山吗?就是因为我的实验。”他笑得的有些诡异。   “长生。”张启山语气有些危险。   “那是日本人以为。”他摇头,“我的实验,是让她去掉身体里的药性。”   “你试了几百年,还没试出来吗?”张启山讽刺。   “结果自然是有,只是不太满意。”他直接承认,“阿姐的身子很适合来做实验。”   “你!”张启山脸色一沉,目光如炬,“我不会让你得逞。”   “哈。”他笑笑,“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的不会,又能怎样?”   “你让我进了这里,该不会只是为了威胁我吧。”张启山声音沉了沉。   “自然不是。”言初纪又添了杯茶,推到二月红和张启山的手边。   “日本人一直盯着这矿山,我被搅的烦了,所以想让你们二人帮我个忙。”他点出目的。   “像您这般求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二月红刺他一刺。   “我哪里是求人。”言初纪也不恼,“我在威胁你们。看不出来吗?”   张启山双眼微眯。   “我家阿姐出现在长沙的时候,我刚好不在,等回来了就听说长沙多出了一个鸳鸯眼的女孩儿,我派人去查,没有任何线索。”言初纪盯着张启山,“你可知道,阿姐是明教之人?我虽不知明教的衣裳服饰如何,但她那一身衣裳,刚好我娘曾穿过。是以,虽不十分确定,我还是派人跟着她。”   “她在北平过得不好,我便让手下的人暗地里帮她疏通,那边传过来的画像,与我娘的样子越发相似,于是,我便确定了。”   “只是我没想到张家人还不死心,竟然派人想将阿姐掳回去,张家早已分崩离析,张起灵虽是族长,权利却不大,我曾是张家人,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是以,截下那人。”   “那人也嘴硬的很,熬了十几天才从他嘴里知道张家有人想要让阿姐回去和他们认定的一个男子成亲,以盼掌握张家的权利。”   “所以你让人跟踪我们?”张启山想起皎月得到的那些消息,“那些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不错,张家人,哪里配得上我言家的姑娘。”他眼里燃起了一丝火气,“我言家几代人,都被他们当成药人来培养,生死握在他们手里,命运被牵制安排。呵,如今我言家早已脱离了张家,何苦再和他们有所牵扯。”   “我看那张起灵,并非狡诈之辈。”二月红开口,“他目光澄澈,颇有一份赤子之心。”   “所以说,张家出了个异类。”他轻笑。“只可惜他没造出生几年,要不然,这张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说吧,你的目的。”张启山直视他,“我帮你完成你的目的,但是,你要保证,以后再不纠缠霁儿,她的身世之谜,我会帮她解惑,但是你,从此以后,在不许和她有所瓜葛。”   “这怕是不能如你的意呢。”言初纪笑得灿烂,桃花眼里,一派波光潋滟。   “张启山,你别忘了,你也姓张。”   “我自小就不是本族人,况且我父亲早已叛出张家。”他淡然的反驳。   “你要知道,你没有麒麟血。你若和阿姐有了骨肉,那便又是一个药人。”言初纪冷笑。   “你怎知,我们一定会如你一般呢?”张启山语气冷静。   “就算我的孩子血统有异,但只要他是我的骨肉,我便不会有所排斥。”张启山看着言初纪,“不论男女,我都不会让他有所委屈。”   “你可知,这是血脉里不可抹去的东西!”   “那又如何。”   “哈,好一个那又如何。”言初纪森然的盯着他,“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   “自然。”   言初纪站了起来,“我要你去杀一个人,杀了他,我自然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什么人?”   “日本人。”   “好。”   “你不问问是谁?”他笑。张启山发现,他和皎月实在相像,连笑起来的模样,也有七八分相似。   “不用。”   “好,等你杀了那人,我便将阿姐还你。”言初纪朗声。   张启山皱了眉头,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放心,阿姐在我这,不会比你那里危险。别忘了,张家还在找她。”   “为什么不以绝后患?”张启山看他。   “你说张家?”他嘴角轻佻,“不不不,要是一下子都没了,那就不好玩了。”   言初纪转身除了水阁,“那张起灵要是还在,你就帮我把他接进来如何,哈哈,若是那样,到好玩儿了。”   张启山不知道他的意思。见他要走,也站起身来。   “你要的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在你完成之前,阿姐便要在我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你要对她做什么?”   “不,什么也不做。”言初纪笑的温雅。   “我只是,想死而已。”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眉眼微动,一声喟叹,随风而散。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也不知自己写的是什么了……你们凑合着看吧。这张算是是过度。嘴角都没有什么灵感了。明天还要上班,停电,可能下雨……我医院的预约还取消了三四次,宝宝快疯了╯▂╰ 还有,这两天改学生的作文,跑题的四五个,错别字的一大堆。还有人结尾给我写什么:这是我不想写,要不然还有很多啪啦啪啦。宝宝呵呵,好想给他们来个隐身缴械驱夜!吊起来打_(:з」∠)_ ps:今天918,纪念一下 ☆、张起灵      皎月醒来时,张启山和二月红正由着言初纪带着欣赏四周风景。   “大小姐,这边请。”鸳鸯眼的侍女领着皎月穿过四周回廊。   她冷眼看着,侍女的眼睛颜色不纯,但是瞳仁很大,茶色的左眼和幽蓝的右眼,让人觉得心中一紧。   “启山哥哥!”皎月看到张启山,几步蹿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袖子不说话。   张启山安抚的握住她的手,“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没事。”她瞥向言初纪。神色淡淡,“你是……谁?”   “阿姐。”他依旧温和。   “称不上您一句姐姐。”她垂下眸子。“张族长的姐姐,怕不是那么好当的。”   “哈哈哈哈,阿姐说笑了,哪里来的张族长。”言初纪笑得爽朗。   “张起灵。”她盯着他的眼睛,“你是张家初代的张起灵。”   言初纪依旧一副风清月朗的样子。   “我弟弟,他早就在那场叛乱里去世了。”皎月漠然,“我弟弟怎么可能长生。药人之所以是药人,自然是因为他们的血肉有药性,药人都是不长命的。张家一直在研究长生,我不知道为何只又你吃了他的血肉变成了长生。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我弟弟。”   “阿姐,我是你弟弟。”言初纪嘴角含笑,“我说了,我是你弟弟。”   “我梦见了。”皎月看着他。   “我都梦见了。”   梦见了弟弟被杀,血肉被张家人烹而分食,弟弟的孩子,被他们练成丹药。一个和阿纪处的很好的孩子,被逼着吃下那些肉,那些药丸。慢慢的,恐惧,懊悔,被填满他的内心。渐渐演变出了第二人格。   “你叫张起灵,初代的张起灵。”   “你想让张家灭亡,因为他们逼着你吃下了最好的好友的血肉。”   “你又不想毁了它,因为你觉得有些人是无辜的。”   “所以你看着张家渐渐分崩离析,成了这副模样。”   “张家的现状,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言初纪脸色已经温和,眼神却有些迷离。“阿姐,你是阿姐……”   “你在研究怎么变成正常人,因为你不想在别人眼里看到恐惧,因为你不变的面容。”   “你想死,却下不去手,在死亡边缘徘徊,又心生恐惧。”   “你想活,有觉得讨厌别人的眼光。于是避世到了这里。”   “我知道怎么解除长生的秘密。”   “但是,你要和我交换一个条件。”   言初纪的脸色渐渐冷下,面无表情。   “前……前辈……”张起灵站在拐角听了一会儿。有些无措的开口,他觉得自己对张家,仿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但那个认知,是他不想要去弄懂,并且一直逃避的事实。   言初纪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冷意,哂笑,“怎么,张家人没和你说过。”   张起灵漠然。   他转头对着皎月,“你的条件。”   “长沙的安稳。”   “乱世之中,哪里能够安稳?”   “你有办法的不是吗?”   “五年内,长沙的安稳。”   皎月看了眼张启山,那人眼里是温柔和全部的信任。   “好。”   皎月转眼看向张起灵,“一个月,我帮你解决长生。”   “那,二位怕是要回长沙了吧。”言初纪看向张启山和二月红。   “自然。”二月红笑。“佛爷?”   “是,和先生的约定,依旧算数。”张启山看向他。   ……   晚间,皎月送走了张启山,他们准备这个月搜集军火和人手,开始在长沙进行布防。   张起灵坐在椅子上,心思百转。“前辈,除了这个条件,我保不住张家了吗?”   “怎么,你不愿意长生?”言初纪有些惊讶。   “我不愿意做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张起灵说出了压抑许久的话。   皎月坐在一旁。她告诉言初纪,要是想去掉长生的诅咒,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和人换血。但是后遗症就是那个人每过十年便会忘记自己的过去。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   而言初纪则直接威胁张起灵,以张家存亡的条件诱导他,亦或是……威胁他。   “过去?”他忽然低头笑了一声,“有了长生,你可以创造无数未来。”   “那你呢?喜欢长生吗。”   “没有了在乎的人,长生又如何?”   “那我呢?”张起灵有些迷茫,“我……”   “有在乎的人吗?”言初纪突然问到。   张起灵沉默了。有吗?应该没有了吧。或者,在乎的人,不是张家人?为了他们,牺牲一下自己,可以吗?   张起灵有些疑惑,为了一群人,牺牲自己,也许,在别人看来,还是自己占了大便宜。如何,称得上是,牺牲呢?   “想想吧。”言初纪笑,“想想,他们,值不值得你牺牲?你有在乎的人吗?”   皎月双眸凝着薄霜,她没有开口。张起灵为了张家,可以和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结成伴侣。显而易见,张家在他心里很重要。他是张起灵,他要背负一个家族的命运,结果显而易见。   她不知道言初纪的计划是什么,但她知道,这个计划绝对不会对她,亦或者,对张家有什么不利的地方。至于张起灵,也许,他就是那个要被众人牺牲,从而保全他们的人吧。   张起灵的答案,很快的决定了。   换!   “为什么?”在那个夜晚,皎月看着独坐在庭院的他。   “总要有人牺牲。”张起灵眼里是温柔的波澜。不知想起来什么。   “那,为什么一定是你呢?”她眼里有些什么,摇摇欲坠……   男人笑得淡淡的,神色里有哀伤,有无奈,还有一丝欣喜。   月光照在那张清秀的脸上,他张张嘴,   “因为,我不希望,是别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丧病的一张,解释小哥的十年失忆之症。然后为下文的出现做个铺垫。还有几周就要期中考了。宝宝要哭。这几天超级累,班里一学生天天惹祸,这三天惹哭了三个学生。家长又不管,骂也没用,我拿那种尺子打了几下手心。下午又开始搭话,不认真扫地……问题孩子,我真心累。 ps:要是看文的宝贝里有家长,提醒一句,家长还是要管管孩子平时。不要只盯着期末的分数。孩子是你的,不是老师的,老师能教的课堂上学校里决对不会少教一分,除非他脑子有坑不会教。你在家里多看看他,教教他,孩子是要共同去引导教育的。么么啾,废话有点多,只是有感而发。 ☆、刺杀活动      皎月给张起灵和言初纪换血之后,言初纪发现自己慢慢的开始了生长。不过三四天的功夫,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皱纹。   “我快死了。”他躺在榻上,对着皎月道。   “是,我知道。”她眼睛眨也不眨。   “我在矿山里的实验室,你若是要毁掉,便毁掉吧。”   “自然是要毁的。”她点头。   “张家……若是散了,你帮帮那些无辜的人吧。不管怎么说,你身上,也有张家的血。”他的侧颜已经不再俊秀,但脸上柔和的光却把整个人,照的越发温柔了。   “我会让启山哥哥收留他们的。”   “其实,我很后悔。”言初纪盯着窗外的天空。“我后悔当时的懦弱,其实,他不该死的。”   “但到底是阿纪死了。”皎月没有说原谅他的话。   言初纪笑了一下。   “你走吧,带着张起灵。”他闭上眼睛。“我这里的仆人,寿命很长,他若无处可去,便让他每十年来我这里一次吧。”   “好。”皎月站了起来。   她伸手推开门,阳光照进了屋子,灰尘在空气里翻飞,闪着薄弱的光。   “我走了。”   那人没有回她,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关上了那一扇古旧的门扉……   ……   出了青铜门,张启山果然派了副官来接她。   “佛爷本来想来的,只是陆建勋出了事。”副官见她环顾,立刻解释。   “陆建勋?他怎么了?”皎月奇怪道。   “死了。”   “什么!”她惊讶。“怎么死的?”   “据说是去打猎的时候遇到暴雨,滑下山体死的,只是尸体在水里泡的太久了,要不是那身军装,还真认不出来。”   “启山哥哥现在在忙这件事?”她奇怪道,既然是意外,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副官看了眼张起灵,见皎月没说话,继续道:“是日本人的事。上峰……和日本人合作,有几个日本人打着旗号到长沙,佛爷现在在忙着招待他们。”   皎月挑挑眉,没有说话。   她转头对着张起灵,“你回广西?”   “好。”他点头,“到时候我会把人送过来。”   皎月眨眼,“副官派辆车给张先生,我们回去吧。”   “是。”副官挥手,下面的小兵立刻出去准备。   皎月回道到长沙,就看到张副官把车拐到去解九的小院子的那条路。   “不回张府?”她疑惑。   “佛爷交代了,夫人先让九爷照看几天再接回来。”张副官答的一板一眼。   “……”皎月眨眨眼,看看车顶,“你刚刚喊我什么?”   “夫人。”张副官十分迅速的回答道。   皎月默,默默鼻子,有点不习惯。   到解府的时候,解九已经站在那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哥哥。”皎月笑嘻嘻的喊了一声。   “嗯,回来就好。”解九见到她真人的时候,心中那一块石头才落下。   “进屋吧。”他牵过皎月的手,看了一眼副官,“副官是……”   “属下回去和佛爷报道夫人的行程,就不打扰了。”说完,就坐回了车里。   解九拉着皎月到了大厅。   “哥哥怎么了?”她明显感觉到解九爷闷闷不乐。   “佛爷,想要刺杀日本人。”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她奇怪道,张启山对日本人恨之入骨,她是知道的。   “这日本人,虽不是佛爷上峰派来的,若是……已经死了一个陆建勋,若是……”   “启山哥哥既然想了,自然是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的。”她有自信。   “也是。”解九哂笑,“对了,你这次去矿山,有什么收获?”   皎月笑笑把自己的见闻告诉他,只是省略了一些危险的事情。   “这次日本人明显就是冲着矿山来的。不过矿洞已经被我毁的连渣都不剩,她们再怎么找 ,也不会有什么发现的。”皎月有些庆幸道。   “借刀杀人。”解九突然说了这么一个词。   二人相视一笑,目中了然。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淡笑着看了眼那盏骨瓷的小碗,碗里摆着的是些精致的小点,无论是谁吃了都要赞不绝口,可他们都知道,这碗也不过是某个手艺人手里淘过来的,而从他出土的那一刻起,它原本盛放着什么已经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人口回归……这两天台风,停水停电,还漫水!马路可以抓鱼了!妈蛋,出行还需要皮划艇,宝宝哭唧唧。求安慰。 ☆、刺杀      从你走进这淌浑水里的时候..   你本身是什么样的人就已经不重要了...只有学会算计,才能走得远...   才能保护可以保护的人...   皎月偷偷从解府跑到张府,张启山进门,就看到她无聊的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晃着脑袋。   “霁儿?”   “启山哥哥!”她欢喜的转头,跑到他身前,扑进他怀里。   “你怎么来了。”张启山半是责备半是无奈。   “人家想你嘛。”皎月揽着他的脖子撒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慌。   “你呀。”张启山拍拍她的脑袋。   “吃了没?”   “没有。”她耸下眉眼,愈发娇憨。   “副官,去厨房端两盘糕点上来。”张启山转头喊了一句。   副官应了一声,就听到脚步匆匆。   等他把糕点拿上来了,皎月迫不及待的丢了一块到嘴里。   “启山哥哥,决定了吗?”皎月赖在他边上,鼓着腮帮子问他。刚刚他们在谈刺杀日本人的事。   “嗯。”   “那之后呢?”她有些不安,“杀了那些日本人之后呢?”   “上峰亲日,启山哥哥,你想过以后吗?”   “自然是守着长沙。”张启山笑,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守到不能守得时候。”   “那,等战争结束,启山哥哥陪我去看这大好河山吧。”皎月跟着笑,眼前却有些模糊,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只是脑袋一阵混沌。   “好。”张启山温柔的将她揽进怀里,“等战争结束,我们一起去看江南的小桥流水,大漠孤烟落日。”   低沉的语调里,皎月缓缓闭上眼睛。   “佛爷。”张副官从门外走了进来。   “将夫人送到上海。”他有些眷恋的看着皎月柔软的脸。“你亲自去送。”   “佛爷,属下……”张副官有些慌张。   “副官,夫人的安全,是我最看中的,我相信你能坐到。”   张副官静默,半天,哑着嗓子开口:“若是夫人半路醒了呢。”   “不会的。”他看向那些糕点。“不会醒的。”   “属下……属下知道了。”他垂下眉眼,心里却是酸涩。   “夫人醒来后,你把我的信拿给她,她不会怨你的。”要怨,也是怨我,只是,到时候我还会再看到你吗?   张启山低头,珍重的吻上了她的菱唇,霁儿,我只愿,你一生无忧。   ————————————————————————   次日   坐在黑色的轿车里,齐铁嘴和二月红一样觉着这种东西很压抑,味道也古怪的很,只是事情不容刻缓,一路风尘前往岳阳。   他们两人和三爷六爷一起,被张启山邀请去戏园做帮手。只是,二爷是去表演,而他,则是去作“陪客”。说是陪客,但也不过是人质而已,日本人不敢请张启山,只能抓住他这个文弱书生来威胁二爷了。狗五和解九在岳阳外准备接送,四爷早已被张启山拔除,换上了陈皮,现在在上海陪着丫头和婧儿。霍七娘则是被安抚住,在长沙坐镇,九门,严正以待!   日本人惜命,张启山讨厌日本人早已人尽皆知,没有了皎月,他们自然要找一个人质。这也算他们商量好的。   三爷和六爷躲在人堆里从另一辆卡车颠簸着去岳阳,他们只要伺机而动就好。   ……   “二爷,我有点慌。”齐铁嘴有些不得劲。   “慌什么。老八出门没给自己算一卦?”二月红调笑开口,压住心底的一丝不适。   “哪里没有算,只是这卦凶险,九死一生。”他耸拉着脸,一脸苦相。   “尽人事,听天命。老八,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   看着一楼下灯火通明的戏院舞台,齐铁嘴有那么一瞬竟不知自己是否还是在长沙那样凛冽的地方...   这里太过奢靡,融融暖意容易让人丧失斗志,而无法辨别其中暗藏杀机。   身旁坐着的两位军装的日本人大概就是岩佐海和他的副官,齐铁嘴暗自的好笑,许是他们认为自己的命还有那么一点能够威胁到张启山的地方,才将自己安排在同一包厢里赏戏。   但这些日本人又怎会知道,他齐铁嘴的命再值钱,也会舍得豁出去呢?他们,都有要保护的东西。   袖口里的匕首是淬过毒的,婧儿给的毒,怕是没人能解吧。小巧,锋利的匕首,是皎月之前送给他防身的,再过上几刻,这只匕首或许会刺进这两人中的一人胸膛。这或许是他太自信,但这几年与日本人的打交道中,他发现,往往厉害的只有日本的士兵,稍有头衔的人都是...不堪一击。   他瞥了一眼立在门口穿着日式服装的女人,就算是女人,也不能随意被忽视,这是月儿和婧儿给他上的一课。   “齐先生,中国的戏曲还真是博大精深啊”,其中一个日本人,就是递来帖子的岩佐海,冲着齐铁嘴竖起拇指,嘴里还假惺惺的赞美着,殊不知这连“开胃菜”也算不上。   “哪里的话,您再往后看看,后边儿才是最精彩的的呢”   “是那个蒋委员长也爱看的戏子?”另一个日本人显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齐铁嘴笑着点点头“长沙的名角儿,二月红”   他知道,在台子上的戏子们戏袍的遮掩下有很多的枪或者是剑,在巨大的幕帘后是张启山的部署,还有半截李和黑背老六。   “红二爷上场了”   一旁的日本女人轻踩着木屐走上来,端上茶点,又恭敬的提醒着包厢里的三人。   其实不需她提醒,齐铁嘴也是知道二月红已经上了场,锣鼓敲着旦角的步子一步一步。身侧的日本人显然已经被这从未看过听过的场面给亮的眼花缭乱。   各色的衣饰杂在了一块儿,拔片儿声哄响了整座戏台子,你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里整个气势的恢弘和人影的众多。   但你也能第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一身刀马旦装束,头插两柄翎羽的二月红,和他手中舞弄生花的剑影。   全然不是以往看着二月红唱戏的那般闲散惬意,齐铁嘴手中捏着的茶杯几乎肉眼不可见的细微颤抖着。不是害怕,而是如果不捏紧这手中什么,齐铁嘴怕他会抑制不住的先取了这其中一人性命,而等不及台上二月红发出的消息。   日本人伤他父亲爷爷,虽说间接,可罪魁祸首的名头是怎么也躲不过。   锣鼓声愈发的响亮了起来,铿铿锵锵的绕着梁顶久旋不散,而台中人影也渐缭乱了起来,唱腔中的婉转里带上几分凌厉,更有几分杀意滔天。   长剑在手中挽出两朵剑花,随即向上一抛凌空斩落了悬在梁柱顶上的绢花团子。齐铁嘴眼底一紧,台上二月红抛出的长剑侵入梁木三分,而抬手接下的绢花一捧在腕中身子就直直的向后弯去,眉眼旁勾勒的一只金粉牡丹华丽,张牙舞爪的肆意张扬。   袖子中的匕首悄然的滑落在手中,紧握。齐铁嘴看着台上二月红身边的人影依次的从幕后隐了去,而身后的木门悄然的开了半扇,从桌子那头望过去却看不到有人进来,然后又诡异的合上。   “齐先生,这戏是唱完了?”一个日本人意犹未尽的盯着台上独立着的二月红,眼底却倚上一层紧觉。   齐铁嘴笑容渐上了心头“不,还没开始呢...”寒光在眼睛底下掠过,齐铁嘴从袖子里抽出了刀鞘,朝楼下抛了去,一声脆响!   “啪!”   “齐先生您这是?”岩佐海眉头一紧想要站起来,肩头却意外的受了阻碍。   一柄三棱侧带血槽的刀从他的左胸没了进去,而握着刀柄的人正是方才趁着锣鼓喧天的热闹中潜进来的半截李。   还没有血从胸口蔓延出来,另一个日本人丢下已然瘫软在座上的岩佐海急忙忙的想要朝门外冲去,不可抑制的恐慌,但他做得很好,至少知道在临死的时候搏一搏。   半截李冷笑着拧转起匕首,听着从眼前这个连一击之力也没有的日本人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你们...日...日本皇军不会...不会...”   齐铁嘴看着半个身子坐在蒲草垫上的半截李,眼底也是森然的笑容,而门外又走进一个笔挺军装的男人。   齐铁嘴发现半截李很享受这种过程,亲眼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他自嘲笑了笑,或许是他适应能力强吧,看到鲜血带走了一个人生命,没有觉得丝毫的恶心,或者不适应。   半截李食指轻搭在唇边“嘘...我还要多享受一会”暴戾的眸子里是手中刀刃割开血肉破碎骨头的轻微悉索声,这显然让他很是欣慰,甚至于觉得这是一种享受...   这比在墓室外听着打断他双腿的人哭着哀嚎要好得多,前者是绝望,而后者则是毫无反抗,绝对压制的优越。   享受利刃下这人渐渐的绝望和惶恐,这是半截李的一大爱好吧...但显然现在时间不允许,走进来的男子轻蹙着眉。   “老李,还有正事要办。”张启山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垂死的日本人,手中的日本□□轻巧的割开了这个人的喉管,然后流了一地血液...几根黑色的毛发在血中盘桓着...不过并没有人在意...   夜还很长,这仅仅是序幕的开始。   齐铁嘴看着半截李毫不犹豫的卸下另一个人的颚骨,也许很疼...但这个人仍是乱挥舞着手臂,一点也不配合。   “日本人应该能察觉到他们两个已经出事了,估计马上就会到。”   齐铁嘴淡笑着看着被半截李丢在地下如同破布一般的岩佐海。已经死了,还有全尸也算是他的幸运吧...只因为他,长沙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齐铁嘴有意无意的像二楼对面正对着这里的包间看了去,慌慌忙忙的人影闪动,已经发现了吧。他又看了眼门外的女人,瞳孔一缩,不见了!   这里已经被岩佐海布置成一个临时的‘中日友好交流厅’,除了对面坐着的另几个军衔较大的人以外,其余日本人最少要十分钟才能发现这里的情况不对。而从对面到这个包房,三分钟。   “佛爷,那个女人!”他轻喝一声。张启山眸色沉了沉,“副官!”   门外轻响,有人走了出去。   齐铁嘴尽可能的擦去了凳子上的血迹捧出一只奇异形状的香炉燃上。没有任何恐惧,尽管是他们知道他们正处在日本人的大本营中。   半截李从怀里摸出一张火折子丢给了齐铁嘴点香,眼底的戾气也在瞬间收敛的很好。   说完就径自的坐在了原木鼓笼凳上,眉间平淡,但绷直的身子如同一只伏在草丛里的猎豹一般,像是能随时突起杀人。   齐铁嘴用手并作扇子朝着香炉里头扇了扇,一缕香气诡异的从镀金的路口冒了出来,这是骨香,用陈尸的骨头磨粉和着楠木的屑子制的,用来凝着血腥味再好不过。   当初带来的时候这骨香还是一个江湖术士给他的,都是外八门的行道,何必谁看不起谁呢?齐铁嘴道了谢就收下,全算是有缘吧。   放好香炉,齐铁嘴朝着那被拧绑在座椅上的副官笑了笑,踱步走到面前“来岳阳这样久,还没好好看过这出戏吧?”   看着那人惊恐的表情齐铁嘴突然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愿意做恶人,因为这种凌驾在别人之上,无视权法的感觉好像是真的不错的...至少在现在齐铁嘴这样认为...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咿...咿!!!”   那个人张着合不拢的下巴,眼底像是看到了鬼一样,整个人开始趋于癫狂。   “小心!”一声冷喝。   身后一阵破风声音,齐铁嘴暗自叫着不妙,匕首向后一横猛地回过身,那个一直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日本女人竟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向他砍了来。   “铛!”   看似纤弱的女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齐铁嘴的匕首被震脱了下来,慌忙的向旁边翻了个身子躲过这一刀,看向旁边的两人,张启山和半截李被闻音赶来的三个日本人纠缠住分不出力来替他,而台上的二月红为了吸引别人视线也是根本无法来解围。   他只能依靠自己。   就这么分神一小会功夫,女人双手举着刀又向他刺了来,齐铁嘴连忙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一猫腰转到厚重的屏风后,还不忘捡起地上的匕首。   他需要一个可以只有他能施展的开的地方。   女人甩下木屐一脚踹倒屏风,屏风和墙壁之前形成了一个极小的空间,齐铁嘴被困其中。女人狞笑了一下握着刀回头看了看其他人的战局,握紧刀柄。   木纹雕空的屏风被刀刃砍出一个又一个坑槽,齐铁嘴在屏风下双手紧紧攥着匕首,女人的刀声渐近,伴随着的还有狰狞的笑声。   -咔嚓-   -咔嚓-   他清晰的看见刀每一次的扎下都全部没入屏风,离他越来越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束咯!写了大概十几万字了,宝宝还是很努力的!只是后面一直让大家等,实在抱歉!谢谢个位还在的亲们!有了大家的支持,我才会有动力写下去,么么啾爱你们! ☆、救驾来迟?      “啊!”一声惊叫,女人惊恐的捂着肩膀,身后,是一脸漠然的女孩儿,握着两柄弯刀。   手起刀落,女人细弱的脖子,被锋利的刀锋划破,没有再出声的机会,就那么倒下了。   皎月看了齐铁嘴一眼,眸色冷清,张口却是轻讽:“八哥哥腿软了?”   齐铁嘴顿时觉得有些牙酸,这丫头。   张启山解决完对手和半截李对视了一眼,他们谁也没想到,皎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张启山也许心里有期待,但他也不知道,是期待她来的好,还是不来的好。但是再看到她的这一刻,所有期待的欣喜,被他压了下去,只留一些愠怒燃烧着他善存的理智。   只是时间紧迫。   “老李,你带着老八先走。”张启山冲着齐铁嘴方向一扬下巴,半截李会意从屏风上拽起了齐铁嘴。   张启山见两人迅速脱身,朝着台上的二月红吹了一声口哨,拉着皎月想要离开。   女孩儿却不为所动,眼里的怒火正盛。张启山抿直了嘴角,加重力道,拽起她沉下声:“走!”   还有四分钟,怀表上的秒针一刻不停的跑着,三分钟。   二月红当即卸去身上铠甲拽住拉幕帘的绳索攀上,脚用力的一顶墙壁手拿着一根竹竿在地上轻点,身子与墙壁成直角的往这边包房快速移动,看戏的人当做是表演绝技,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这风华绝代的男子如同仙人一样在楼壁上奔跑,只是偶尔用竹竿在地上点了几下,来维持平衡。   二月红跳进包房,回身甩了一幕水袖,全厅更是一片叫好和鼓掌,他冷着眸子撕开碍事的长袍和水袖抛下,底下迅速哄抢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楼大厅的门被踹开,穿着日本军装的军人们大声喊着什么,在人群中搜查,二楼包房里也是被一个一个踹开仔细勘察。   等到所有人的热度都平复下来,二楼的那个厢房里早已不见人影,只有浓浓的血腥味从门口逸散出去,见证着这一场胜局。   张启山拽着皎月从戏院出来,钻进一辆早就等候好的汽车风驰电掣的往长沙赶回去,岳阳里长沙不算远,但也要等回到长沙才安心。   皎月一路跟着他,没有说话,张启山坐在后座,“啪”的一声将隔板拉下,他抓着女孩儿坐到了腿上,毫不犹豫的压了上去。   他的气息炽热而不加节制,俯身而下的时候就像是一头猛兽,突然想要攻城掠地,他的吻是炙热的,如同他眼底的冰层底下燃烧着的火焰。   他一手按着她的后脑,防止她的头磕上隔板,亦或者,是想要禁锢她。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扶着她的腰紧紧地环住,将她挣扎的身体按在他的怀里。背上没有丝毫的倚靠物,她抓着虚无,腰肢摆动的更加厉害。   她被他按在隔板上,身体却被他压得后仰,一截纤细又脆弱的脖子向后弯曲像是天鹅垂死濒临的模样,动弹不得。唇瓣从薄凉温热,到又热又辣,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口腔里是他夺城掠地,柔软细嫩的舌尖的任人支配溃不成军,他的舌席卷过她整个口腔,不放过一丝一处,而他的唇却始终不想放过她的。   而她眸子染上水意,细碎的光泽点点染上了睫毛,长发垂落,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无力亦或者,她的妥协。她的头颅被他霸道的掌控,高高的仰着,供他肆意采撷,他贴身在她身上,霸道危险似是侵略者的姿态。   她的手从推搡到顺从的揽住男子精壮的脊背,柔弱的让人不敢置信,却又紧紧攥住衣服支撑着身体,妩媚柔软的呻,吟从呼吸的间隙里传出。惹得男子愈加不肯放过她。   许久,张启山贴着她的唇,缓了动作。   “你……放开我。”皎月眼里含着薄怒,微微喘息道。   “不放,再也不放了。”他埋头在她肩窝。   “谁信。”她娇斥。   张启山忽然吃吃的笑了起来。“霁儿,你腿软了。”这是把她那句还给她了。   皎月脸色绯红,按着他的肩就要起来,却被张启山压着动弹不得。那人张口咬着她细嫩的脖颈,含含糊糊,“别动。”   湿软的热气在她最脆弱的地方游走,张启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在她的腰上,一只,却顺着腰肢游走到了……   “你……凑表脸!”她低喝,却不敢大声呵斥,虽有隔板,但动静一大前排还是可以听见。绯红的脸愈加红艳,眸中春意盎然,亮的令人向往。只因他的手竟停在了那柔软的前方!   听到她的呵斥,张启山却愈发不肯停手,恶意的捏了一下,不出意料的听到身下的人发出一声娇呼。   “霁儿。”   “霁儿。”   那人趴在她肩头,细细喊着她名字。皎月的怒气怎么也生不起来。这叫什么回事儿!她泄气的闭上双眼,今日凌晨,她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子上,车子已经出了长沙,可能是怕被人发现异常,她没有被送上火车,也幸亏他们一路小心,要不然,自己还赶不回长沙。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气闷。   “你干嘛要送我走!”还把我迷晕。后面半句,她没有说出口,但她就是知道他会理解自己的意思。   “我怕这次行动失败,我……”他禁口   “谁告诉你会失败!”她有些气极,“就算失败了,我也要和你死……”   “唔……”张启山又期身上来,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哪里舍得她为自己受伤,小丫头还是不懂自己的心思。   “你……放……放开……啦。”皎月有些含糊不清。   “咱们回去定亲吧。”张启山突然抛出一个重弹。   定亲?皎月被炸的迷糊。   好像,是该定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噜啦啦啦 ☆、定亲      皎月的定亲,并不是很盛大只是九门的人约着吃了一顿饭。登了报纸,然后三媒六聘进了解府。   张启山觉得委屈了她,但时局如此,他也只有以后再补。   “启山哥哥,那些日本人的事,你要怎么交差呀?”皎月嘴里塞着糕点,腮帮子鼓鼓的问着。   “近日□□猖狂,几位长官一不小心中了招,我身在长沙,等收到消息时,也无力出手。再者,他们日本人又不在长沙出事,我的责任不会大的。”他眼里是狡诈。   “总觉得长官不会信啊。”她歪歪头,“还有八哥哥,他不是还活着吗?”   张启山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子,“你想那么多干嘛?老八是算命的,自然有自己的法子逃出来,我只要拖着时间不了了之就好了。上面的人,不会为了他们来为难我的。”   “好吧,只要你没事就好。”她拍拍手上的糕点渣,想要起身。张启山俯身凑到她边上,将她拉下来,伸手擦去她唇边的一点糕点,眼里笑意满满,“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皎月嘟嘟嘴没有说话,瞪了他一眼。又活蹦乱跳的出门。到了门口忽然转头,“启山哥哥,我让乐水去接了球球回来。”   “我还以为你把它忘了。”张启山拿了公文看。   “哼,那只臭猫,上次竟然坏我好事,自然是要给他个惩罚啦。”   张启山笑而不语,皎月耸耸肩就跑了出去。   ……   “佛爷,裘德考带人下矿山了!”张副官冲进书房。   皎月本来是趴在沙发上看着小人书的,听到这个消息,着实有些惊讶。   “什么时候下去的?”张启山挑眉。上次刺杀的事情还未过去,裘德考竟然下了矿!   “下面人传来,据说是一个小时前。”   “启山哥哥,这裘德考怎么这么着急?”她不解。   张启山看向副官,“是陆建勋出的主意,据说他和霍七娘翻脸了,直接和裘德考合作。”   “那陆建勋下矿了没?”她眼前一亮。   “下了。”副官肯定道,“我们的人看到他坐上了车。”   张启山和皎月对视一眼,嘴角挑起了一抹笑。   “前两天张家的人来了,咱们还没试探他们的身手,这次,就让他们去吧。”   副官一愣,又明白过来。张启山这是要让那群张家人表明态度,若是有二心的,直接做掉。   “那上峰那边?”   “他们可是和陆长官一起去的,我最近禁闭在家,什么也不知道。”张启山前些日子因为日本人被刺杀所以被上峰禁了一个月的权。现在,刚好还没放出来。   “是,属下明白。”   “启山哥哥,这是要把他们全埋在矿山啊。”   “祸害通常都长命,这次我也没打算全留下他们,只是利息总要讨回来的。如果能杀杀他们的锐气,也省的勾心斗角的,不安生。”他摇头。   “启山哥哥这次有点着急了吧。”皎月眨眼。   “你忘了,咱们婚期定在了二月。”他俯身,凑在皎月身边。   皎月莫名红了耳尖,“我……我出去一下。”说完,冲出了房间,剩下张启山大笑着看她落荒而逃。    ☆、情定      裘德考下了矿,最终还是折了大部分人手,连他自己都差点栽进去了。日本人虽然想要那矿山的秘密,但终究不能有太大动作,这次人手尽灭,也给了他们一个教训,中断了和裘德考之间的利益纽带。   裘德考无法,只能带着自己的人手狼狈逃回了美国。   皎月和张启山就是在清理完裘德考所有人手结的亲。   这年二月十二   房间里的闲杂人等,都被清理了出去,只留从本家请来的两位年轻貌美的夫人,两人皆为家庭圆满,长辈齐全夫君健康,有儿有女的,今日带来的一男一女孩童曰为“金童玉女”。   碍于先前并不如何熟悉的缘故,皎月朝她们笑笑就独自端坐在椅子上,喜娘帮着上妆,只细细绞了面,画了眉,点了胭脂和口脂再在眉心点了落花。   “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嫁娘了。”喜娘一脸讨喜。皎月笑笑,没有说话。   “小姐,快,盖上盖头。”乐仪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姑爷来接了!”   “来来来,先把苹果拿上!”   “婧儿新月,去门口堵那几个!”   没过一会儿,乐水就扶着老夫人进了来。   解老夫人安慰的看着她,用手捋顺她凤冠上的珍珠串,拿起金盘上的红盖头,轻覆而上。   任由旁人搀着,一步步走出房门,盖头下是如行云流水般地喜服裙摆一起一浮,轻轻滑动过同样崭新喜气的大红地毡。   解九是一早等在门旁的,“来,今日哥哥背你出门。”   皎月有一瞬间堪堪要掉下泪来。趴在解九身上,听着他细细叮嘱,还有那句   “要是佛爷对你不好,你回来便是,哥哥养你!”   她有些难过,明明依旧是之前的相处模式,为何现在却觉得这么难受。   只听嫁娘一声:“新郎先行。”   她就知张启山已经近在咫尺,有些紧张的捏着手中的喜帕,皎月眨了眨眼,今日是好日子,可不能哭出声。   随着鼓乐声的接近,她被解九背到了堂上。老夫人和老太爷高坐,张启山站在她身侧,二人跪在蒲团上,拜别娘家。   老夫人照着规矩念了几句话,老太爷却只对着两人道了一句,“夫妻之间,相互扶持。”便再无话语。   张启山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悄悄握住她的手,“我张启山此生,必定只有皎月一人,许卿一诺,此生必践。”   皎月握住那双大手,“磐石无转移,蒲苇韧如丝。”   两人各自接过长辈赠送地一把银筷。才有司仪高喊:“拜过双亲,新娘上轿……”   迎亲队伍从解府出来,一路鞭炮齐鸣,鼓乐齐吹的朝长沙城出发。   坐在贴有“吉星高照”的八抬大轿上,忍住掀起盖头偷偷观望的念头,倾听着轿子两边,作为“送客”的解九不停地向路人道谢声一路上四周围观的人群,不停的哄抢着时不时撒出的大把铜钱,在道路两边是维持秩序的张家军,防止人群出现混乱,人群传来不绝于耳的叫好声与恭喜声:“佛爷和夫人,百年好合……”。   直到进了长沙城,这种情况才好些。张启山的双亲早逝,二人拜的只是先人排位。   齐铁嘴一脸喜气的充当司仪,九门的人站在一旁,就连三爷也被嫂子逼着穿了一件红色的唐装,六爷被白姨给拾掇了清爽一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   晚间   皎月换了红色的旗袍坐在床上,楼下张启山和解九送走了宾客,她被扶着上楼,就对下面的事一无所知,还是婧儿刚刚偷偷送了糕点给她,才知道那群人灌佛爷喝酒。   张启山也是,来者不拒。她都有些忧心今晚洞房花烛某人还行不行了……囧   门被推开,皎月抬眼望去。眼前的盖头有些碍眼,她伸手想要摘下,有一双手却比她更快的掀开它。   张启山有些醉意。   “你……”   “霁儿……”   “你好美。”他眼中带着笑,有些孩子气。   皎月无奈的站起身要扶他,却被他一把压在床,上。   “你,起来了。”她推他。   “不要。”张启山埋在她肩窝,侧头吻在她脖子上,热气喷出,皎月有些发软。   “霁儿,洞房花烛夜,嗯?”那人眼里是繁星璀璨。   皎月红了脸,轻轻合上眼,任他为所欲为。   洞房花烛,一室缱绻。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番外送上!本文完结啦!撒花,撒花,谢谢大家一路支持!么么啾,爱你们。 话说,过几天继续开文,不过不定时更新。宝宝想着开琅琊榜好,还是原创文呢?大家想什么?留言呀! ☆、番外 夫妻二三事      煮饭篇   自从张启山成亲了以后,张副官总结出了规律,每每佛爷累了闲下来必然要问一句“夫人在做什么”。   虽然之前皎月也常驻张府,但张启山从未如此频繁的问起。只能说,结了婚的男人……   这几日,张启山忙着长沙布防的事儿,已经四五天没有回府了,今日终于有时间放松一下,看到副官,便问了一句皎月的近况。   “夫人这几日和张伯学了几道东北菜式,说要让您尝尝,还有的,就是去解语楼找九爷下棋聊天。去八爷的摊子上捣乱,五爷家的狗也被夫人玩坏儿了。”张副官想了想,“不过夫人最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研究菜谱。”   “她倒是不闲着。”   张启山弯了弯嘴角,这怕是自己不在府里,她无聊到去祸害别人了吧。   “今日事情都做完了,下午回府吧。”   “是,佛爷。”张副官点头,转身要走。   张启山突然叫住他,“夫人最近学了什么菜式?”   “大饼卷大葱”   张启山:“……”   怀孕篇(上)   皎月撑着腮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张启山坐在她身前,气定神闲的翻着文件。   “启山哥哥!”她瞪他,“你到底有没有听人家讲嘛。”   “你都看了我一个时辰了,还不说有什么惊喜。”张启山颇为无奈,“霁儿,你……”   “可是你一点反应也不给我诶!”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不应该问我有什么惊喜吗?”   “那好,有什么惊喜?”他放下文件。   “你!哼!一点都没有诚意,我不告诉你了。”已经是张府夫人的某位傲娇喵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出了书房。   张启山蹙起双眉,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成了亲愈发娇气起来了。   皎月气闷的跑回房间,摸摸肚子。哼,你不问,就别怪我不说。   是以,我们的张大佛爷,直到某晚想和自家夫人亲热时,被夫人一脚踹下床。   “霁儿……”   “哦,脚滑。”   怀孕篇 (中)   皎月自从怀了孕,便再也不和张启山同床了。张大佛爷无比思念自家小娇妻柔软的身子。   这日   “霁儿,我觉得我们要好好谈谈了。”张启山端着一张脸。   “谈什么?”皎月眨眼,迷茫。   “你爱我吗?”佛爷单刀直入。   皎月一脸懵逼,还是点点头。   “我们是夫妻对吧?”   再次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张大佛爷有些不好意思。   “不让你什么?”无辜眼。   “就……就是……”某人红了耳尖。   “是什么呀?”皎月娇嗔。   “就是吃你!”某佛爷豁出去了。   皎月一脸woc,“我没和你说我怀孕了?”   “没有。”   “诶?”   “怀孕?”   “你怀孕了!”震惊脸。   “对呀,三个月了。”懵懂的点头。皎月掰着手指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琅琊榜还是有存稿的,不过不多,就两万字左右,到时候慢慢放,可能还要改,么么啾大家。 书名:梅坞哪处寻荷香 点我的名字进去就有了。现在是文案,宝宝明天放一章出来!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